冷琉璃却及时扣住冷君诺的手腕。
“养着她,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产期一到,我就有孩子了,夜离觞再也没有看出破绽的机会!”
冷君诺愤怒挡开她的手,“琉璃,我把你从西疆救回来,可不是叫你来给我添堵的!”
冷琉璃嗤笑,夺了他的匕首,“这个女人当众活捉了你,所以你才让她死!可她死了,你的气便解了吗?依我看,要羞辱她,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什么法子?”
“你把她扶起来。”
冷君诺不疑有他,这就把归娴扶起来,却见冷琉璃咬破了自己的手腕,递到归娴唇边……
冷君诺狐疑,归娴更是不明所以。
“喝吧,你的伤口未痊愈,失血过多,孩子就会死。”
她笑,强装的温润和善,纵是与归娴同一张脸,亦是难掩狐媚阴柔之气。
冷君诺视线在两个女人之间流转,揣测着眼前计划的可行性……
归娴却不敢喝,若她喝了,孩子就被冷琉璃的牵引掌控,倒是不如痛快地一死了之。
“你以为你不喝,我就没法子让你喝吗?”冷琉璃血红了眼睛,手顿时化为利爪,这就刺向归娴的腹部,“在你死之前,我先把你的孩子挖出来,让你看一看,他们长得像你还是像夜离觞,如此,你也能瞑目了……”
那情景,归娴想都不敢想。
她张口咬住冷琉璃的手腕,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心底强烈的憎恶爆发,只恨不能把她全身的血吸干。
冷琉璃却反而咯咯地笑起来。
冷君诺道,“一会儿下车扯去结界,夜离觞必然能寻到她。你就算给她喝了你的血,也无济于事。”
冷琉璃见归娴喝得差不多,强行把自己的手腕抽开,拿袍袖盖住伤口,“这你就错了!现在,掌控权在我冷琉璃手上,夜离觞要找,也只会找到我!”
*
血莲坞位于城郊湖畔,是黑石建造,在许多年前,本是一座建造船只的船坞,后被一阔绰的买主买下,改建成了一座圆形的十层楼阁,因墙壁上雕刻着朵朵血色莲花,因而名明为血莲坞。
湖畔上船只画舫络绎不绝,常常停靠此处。因此,血莲坞生意兴隆,就算其幕后主营东家夜妙戈入狱,也未能扰其分毫。
这等鱼龙混杂之所,是不适宜孕妇来的。
且不说整座楼阁弥漫着一股血腥和陈腐之气混杂的怪味儿,还充斥着一股狼人身上的汗臭味儿。
归娴坐在哗啦爆响的牌桌旁,直想作呕,她毛骨悚然地扣住桌沿,身子不稳地在椅子上惊颤不住。
眼前的牌桌上,正在玩掷骰子,赌的不是银子,不是金子,而是吸血鬼的手指和耳朵。
当然,那东西削掉之后,没多久就能长出新的,刺激的是这疼痛和介于成败之间的挣扎。
因此,一桌人围着桌子派别分明,一群人喊“大,大,大……”一群人喊“小,小,小……”
冷琉璃坐在她身边,千娇百媚地以手托腮,乐滋滋地瞧着热闹,一张易容姣好的鹅蛋脸,惹得大群吸血鬼垂涎。
而她,贺兰归娴,此刻一身脏兮兮的臃肿黑袍,脸上则是皱纹密布的青黑面具,一身怪异的气味儿无法遮掩。
因此,乍一看,她像是一只久违进食的老女鬼,也因她这“老态”,纵是一群吸血鬼嫌恶地不愿多看她一眼,也无人敢招惹她。
在血族里,年龄昭示着无敌且深厚的力量!
冷君诺拿黑巾蒙着半张脸,在冷琉璃身边,看了归娴一眼,对冷琉璃道,“已经午时了,我出去看一下夜离觞来了没。”
冷琉璃一手扶着高耸的腹部,一手抚着精描细画的脸儿,娇声道,“哥哥快去快回,我这么天下无双,怕随随时会被人扑倒呀!”
冷君诺无奈地白她一眼,起身便出去,果然便有两只吸血鬼挤到冷琉璃身边搭讪。
归娴被挤得差点摔下椅子,却着实没想到,自己的一张脸,能引来这样的***动。
她不稳地扶住桌字,一旁挤过来一个男子,不羁地碰了下她的肩,冷声问,“哎?老夫人,你赌手指,还是耳朵?如果不赌,别占着位子不吭声!”
归娴因这熟悉的声音,愕然侧首,正对上一张戴着镂花黑皮面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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