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刚来相府一个多月,府里的人对我既没有养育恩,又没有知遇恩,凭什么让我牺牲自己保全相府名声?”沈璃雪再好的忍耐力,也快要被沈明辉的无耻激怒了。
“我是你的父亲,对你有生育之恩,你为相府牺牲,不应该吗?”沈明辉对着沈璃雪怒吼。
“十五年前,老宅起火时你置我们母女不顾,如果不是母亲拼死抱着我逃离火海,你现在哪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我讨要生育之恩?”
沈璃雪瞪着沈明辉,清冷的眸底燃烧着两簇怒火:“你是青焰丞相,是个男人,可你做过一件男人该做的事吗?十五年前靠变卖我母亲的嫁妆生活,十五年后又要牺牲我来保全你和另外女人的名声,你就只会靠我和我娘来成全你吗?你欠我们母女多少你记得吗?你有资格向我讨要生育之恩吗?”
“沈璃雪,你不要得寸进尺!”沈璃雪字字句句戳中沈明辉的痛处,他老脸一红,面子快要挂不住了。
“得寸进尺的是你不是我。”沈璃雪怒斥:“我大难不死,来到相府寻你,你与我不亲,没有半分愧疚感,偏向沈盈雪也就罢了,可你凭什么牺牲我来保全沈盈雪?”
在现代时,沈璃雪从报纸,电视上见过各种各样的渣爹,但和沈明辉一比,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值一提,这样的极品渣父,万年难遇,居然让她遇到了,运气真不是一般的背,就算原主沈璃雪没有死在穆正南手里,也会死在这个渣爹的恶行之下。
沈明辉被驳的哑口无言,阴沉着面『色』,冷冷望了沈璃雪半晌,突然说道:“你长于乡下,不懂礼仪规距,更不会处理高门大户内的事情,嫁给安郡王,表面风光,暗中肯定会有人算计你,你在圣王府,绝对活不过一年,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想让你活的久一些!”
“你还是想让沈盈雪代我嫁给东方珩。”沈璃雪冷笑着,洞察了沈明辉的真正用意,十五年来,他一直将沈盈雪当成未来安郡王妃培育,耗费了不少心血,她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却没料到,都出了那种事,他居然还没死心:
“沈盈雪已经失身,不再是清白之躯,如果新婚之夜被人查出新娘已非完璧,你相府犯的就是欺君之罪,满门抄斩!”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为父自有安排!”沈明辉的心思被拆穿,他有片刻的不自然,随后就神彩飞扬,自信满满。
他熬了十五年,全力栽培沈盈雪,就是想让她成为郡王妃,证明他的能力,他怎会放弃,前行路上所有的障碍他都要清除,就算是他的女儿,他也不会姑息。
“你送个被人用过的女儿给东方珩,你觉得他会要?”沈璃雪挑眉,美眸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只要皇上下旨,东方珩一定会娶盈雪!”沈明辉昂了头,语气微傲。
“愚蠢无知!”沈璃雪冷笑,沈明辉太不了解东方珩了,他讨厌的东西,谁都别想强塞给他。
“放心,爹不会不管你,你的名声臭了,不能再嫁其他男子,爹会向雷太尉要求,让你嫁到太尉府做正室!”为了让沈璃雪乖乖就范,沈明辉向她描绘美好未来:
“雷聪是太尉府唯一嫡孙,将来的太尉府都是他的,人虽然花心了点,但总体看来条件还是不错的,你嫁过去后,多管管他,府上的金银足够你们吃喝一世无忧,比你在乡下好得多了!”
“我被雷聪强占,臭名远扬,**的不得不嫁,你觉得我进了太尉府能做正室?能管得住已经断了半截舌头,成了残废的雷聪?”沈璃雪看着沈明辉,似笑非笑,连嘲带讽,让自己担臭名嫁残废,他居然没有半点羞愧之情,极品渣父啊。
沈明辉再次皱紧眉头,狠瞪着沈璃雪:“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现在反对也晚了,我已经命人四处宣扬,相府大小姐沈璃雪被太尉府嫡孙雷聪强行占有,被诸多下人看到……”
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瞬间充满着蚀骨冷意,原来沈明辉站在这里与自己聊天说地,是在拖延自己的时间,好让那些下人可以将这条消息散出去,不愧是青焰丞相,知道先斩后奏,更无耻的将这种计策用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爹知道你不愿意嫁雷聪,但事已至此,你没有了反悔的余地,除了雷聪外,你不能再嫁任何人!”沈明辉厉声威胁着,雷聪是太尉府唯一嫡孙,他的舌头被盈雪弄断,雷太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舍不得让盈雪嫁那个猪狗不如的废物,只好让璃雪牺牲了。
诚如沈璃雪所说,她是乡下长大,并没有养在他膝下,她做出多无耻的事情,他都能推卸责任。
见沈璃雪一言不发,清冷的眸中晖暗不明,沈明辉以为她在思索利弊,目光一闪,由威胁,改**:“你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会送你一份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嫁到太尉府……”
谁稀罕你的狗屁嫁妆!
清冷如沈璃雪,面对着这极品渣父,也忍不住想要骂人,将别人的臭名推到她身上,还说的理直气壮,慷慨激昂,她不同意,就是她不识抬举,不顾大体,世上自私会有这么自私自利,无耻至极的人?一个人,无耻到沈明辉这种程度,真是天下无敌。
沈璃雪猛然抬头凝望沈明辉,突然一笑,纤手一扬,三道银针径直『射』进沈明辉的胸口,体内瞬间腾起尖锐的疼痛,就像一只利爪在他五脏六腑间狠狠的抓捏,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沈明辉强撑着一丝力气,紧靠在大树上,咬牙切齿的狠狠瞪着沈璃雪:“畜生,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是畜生,你又是什么?”沈璃雪冷冷反问着:“我也可以实话告诉你,就算全天下的男子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嫁给雷聪!”
沈明辉五脏六腑间的疼痛越来越厉害,身体忍受不住,顺着大树慢慢坐到地上,依旧恶狠狠的瞪着沈璃雪:“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你杀了我也没用,雷聪你嫁定了!”
沈璃雪挑眉看着沈明辉,冷笑:“我一名普通百姓,不能和丞相,太尉相斗,死路离我不远,但在死前,我会拉几个垫背,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孤单!”
沈璃雪小手伸进衣袖,拿出银针包,打开后,仔细望了望,抽出一只最粗的银针。
银针通体银白,尖细的针尖在夜『色』中散着『迷』人的光芒,看到沈明辉眼中,无限恐怖:“沈璃雪,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不怕死吗?我送你上西天,去向我母亲忏悔!”沈璃雪收起银针包,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拿着那只大银针,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沈明辉,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仿佛死神踩着点钟来临。
沈明辉看着银针尖,满目惊恐,强忍着胸膛内的疼痛,不断后退:“你弑父,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杀你这种人渣,是在替天行道,就算会有天打雷劈,我也认了!”沈璃雪勾唇一笑,清冷的眼瞳寒风如冰原上千年不融的冰,在沈明辉惊恐的目光中,手中银针就欲对他『射』出。
一名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相爷,不好了,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银针没落下来,沈明辉松了口气,想着有侍卫在,沈璃雪肯定不敢在暗算他,正准备训斥,责罚沈璃雪,目光看清那名侍卫的相貌,心思突然一沉。
一路急跑,侍卫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禀报:“回相爷,卑职奉相爷之命去街上散布大小姐被雷少爷强占之事,不料,刚走到街上,就听到外面传扬,二小姐与雷少爷通『奸』……”
强占是指男子强迫女子,女子是弱势,会让人同情,通『奸』就是两人两情相悦,背着众人偷偷凑到一起做那种事情,不知廉耻,事情捅出来,会被万人嘲讽。
“怎么会这样?”沈明辉瞬间怔愣,他明明让人看紧了所有丫鬟,嬷嬷的,事情怎么会先他的谎言一步传扬出去?
“卑职也不知道,卑职和众兄弟走到街上时,已经流言四起了!”侍卫低低的说着,心中极是纳闷,他们的速度很快,相府也没有其他人出府,这种流言,究竟是谁传出来的?
沈璃雪不着痕迹的藏起了那只大银针,嘴角微微挑起,清冷眸中的寒冰慢慢退去,染上了一层笑意,她已经猜到散出这流言的人是谁了,沈盈雪与雷聪通『奸』,他那么高傲的人,也能想出这种理由?
“璃雪,是不是你做的?”沈明辉锐利的眼眸如同利剑,狠狠『射』向沈璃雪,他清楚的看到她听到消息后,眸中染着笑意,嘴角扬起,分明就是诡计得逞后的冷笑,这个逆女,心思真是狠毒……
“沈丞相,你在朝中,也是这么随随便便就信口雌黄的吗?我一步都没离开过这里,哪有时间去外面散布流言?”沈璃雪望着沈明辉,清冷的眸中闪着嘲讽与不屑。
“你没有散布流言,流言又是怎么传扬出去的?”沈明辉瞪着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
“相府的丫鬟,嬷嬷都知道这件事,你那宝贝女儿和花心侄子的事情太过惊天动地,她们谈论着,不小心传扬出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眼前却浮现东方珩英俊的脸,他一向不喜多管闲事,肯定是知道沈明辉要诬陷自己,才会抢先一步,让侍卫们散布沈盈雪和雷聪的丑事,沈明辉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借口,全部都是借口!”沈明辉怒吼着,触动了五脏六腑间的疼痛,针扎般的尖锐疼痛在体内漫延开来,疼的他死去活来。
“你有时间在这里教训我,不如好好想想办法,洗清你那宝贝女儿的臭名!”看着沈明辉阴沉的面『色』,沈璃雪的心情格外好,伸手拔出了沈明辉胸口的银针。
沈明辉有气无力的歪倒在地上,面容疼的有些扭曲。
“沈丞相,你怎么了?”侍卫一惊,急步上前,扶起沈明辉。
“现在带他去见府医,还能捡回一条命,如果晚了,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沈璃雪淡淡说着,袅袅婷婷的向前走去:“天都亮了,我回去睡回笼觉,你们自便!”
“大小姐,您不救沈丞相吗?”侍卫扶起沈明辉,不解的看着沈璃雪,他知道这父女两人闹矛盾了,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再恨,也不能不顾父亲的『性』命啊。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救人!”沈璃雪冷冷说着,咬牙切齿,纤细的身影很快走出小院,消失不见。
沈明辉被疼痛折磨的奄奄一息,强打着精神,看着沈璃雪离开的方向,眼睛时睁时合,语气有气无力,却带着震怒:“召集……府内所有人……到祠堂……我要将这个逆女……逐出家门……”
沈璃雪回到竹园时,东方珩正坐在她床上看书,见她走进来,头也没抬,目光继续在书上流连:“这样的家,你还愿意住下去?”
“这么极品的府邸,我哪还有福气居住。”沈璃雪轻声说着,快步来到衣柜前,从顶部拿下一只大箱子,打开盖,将衣柜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拿了出来,扔进箱子:“收拾东西,马上离开了,你别看书了,帮我收拾收拾吧!”
东方珩放下书本,慢腾腾的走到沈璃雪面前:“去圣王府住吧!”
“不用!”沈璃雪摇摇头,快速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动作不停:“咱们还没有成亲,我去圣王府不合适,随便找间房子就可以!”
东方珩墨『色』的眼瞳中涌上几分黯淡,望望窗外的天『色』,拉着沈璃雪的小手,快步向外走去:“早知道你不会去圣王府,我帮你找了另外的地方居住……”
“你拉我去哪里!”沈璃雪回头望望散落半地的衣服,她的东西还没收拾好。
“去找沈明辉!”东方珩说着,握沈璃雪的手,不知不觉间紧了紧。
沈璃雪来到祠堂时,祠堂里站满了人,除了气昏的沈盈雪外,雷氏,沈采萱,沈采云,赵姨娘,金姨娘,李姨娘都到了。
雷氏狠狠望了沈璃雪一眼,面目光冰冷,沈采云,李姨娘低了眼睑没有说话,金姨娘,沈采萱看沈璃雪的眸中满是幸灾乐祸,赵姨娘看着沈璃雪,无声叹息着,对她摇了摇头。
沈明辉病情已经得到缓解,面『色』虽然很难看,但胸膛里已经不疼了。
见沈璃雪走进来,沈明辉冷冷望了她一眼,手持三柱香,对着一堆牌位恭敬的行了一礼:“列宗列祖在上,沈氏第三十二代子孙沈明辉教女无方,致使逆女屡做坏事,害人无数,依沈家家法,重打她一百大板,将其逐出家门,从此后,不再是我沈家的人!”
沈璃雪挑眉,沈明辉恼羞成怒,想赶她出府了!
沈明辉拜了拜,虔诚的将香放进香炉,转身看向沈璃雪,满目冷冰,怒声道:“逆女,还不跪下受罚!”
沈璃雪勾唇冷笑:“沈明辉,你老糊涂了,我回相府后,没进过你家祠堂,没入你家祖籍,根本就不是你沈家的人,除了血缘外,咱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拿你沈家的家法来教训我?”
沈明辉一怔,他忘记这件事了,但他堂堂青焰丞相,岂能被这个忤逆女驳的哑口无言:“不打板子,不执行家法,你就能继续住在相府,是在府里住的久了,舍不得离开了?”
沈明辉满眼嘲讽:“你没入祖籍,没进祠堂,这相府不是你家,你马上滚!”害了盈雪,伤了他,还想继续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做梦。
沈璃雪嗤笑一声:“沈丞相,你以为你这相府是仙境,谁都愿意住?我早就想离开,是你一再挽留,我才住到了现在。”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变的铁青,他当时挽留她,是为了相府的名声,如今,盈雪名声尽毁,相府也受了牵连,他赶她出府,是想暗示众人,所有的坏事,都是沈璃雪做的,就算沈盈雪出事,也是被这个乡下来的逆女算计。
“我会离开相府,但我有个条件!”沈璃雪冷冷说着,走到桌边,拿起纸笔,刷刷的书写几下。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沈璃雪用力吹干纸上的墨,拿起其中一张纸递向沈明辉:“这是决裂书,签上你沈丞相的大名,咱们之间就彻底没有任何关系了!”
沈明辉接过决裂书,上面书写的内容无非是父女不合,自愿解除父女关系,自此毫不相干,不相往来!
见上面没写有损相府的事,沈明辉大笔一挥,刷刷几下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唯恐沈璃雪反悔,他还盖上了他的官印,沈璃雪一走,就可澄清盈雪被设计陷害的,相府的名声就会好多了。
沈璃雪接过其中一份决裂书,满意的点点头:“沈丞相果然是爽快人,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找齐我娘那一半嫁妆,一个月后,我会亲自来相府取!”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望着沈璃雪:“你什么意思?”
“沈丞相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十五年前贫穷的时候,变卖了我母亲一半嫁妆,您现在已经贵为丞相了,难道不应该补回来?”沈璃雪眨眨漂亮的眼睛,气无死人不偿命:
“高门贵族都有规定,原配死后,再娶继室,原配的所有嫁妆就都是其子女的,我娘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她那一半嫁妆,当然应该给我了,如果沈丞相不想给,我可是有理由告到皇上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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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明天开始新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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