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真的生气了。
慕大小姐将怀中的狗崽放开，拉过丁三娘的手臂，无端端语气就添了许多伤感：“三娘，我是个很难相处的人么？”
“大小姐聪明伶俐，若是与大小姐为敌的，那是自讨苦吃。”
“三娘是想说我牙尖嘴里，嘴上不饶人？”慕大小姐自嘲的笑了。
丁三娘忍不住问：“大小姐，是发生了何事吗？”
相处久了，丁三娘自然知道自家大小姐不是伤春悲秋、多愁善感的人，她不会问这些没意义的话。
“三娘，我知道自己不是天真烂漫的人。”慕大小姐很平静的陈述，“打从我很小开始，我就被训练如何提防别人。久而久之，防御就是我的本能，好似所有事在我眼中，一开始就必须按照最坏的方向设想。”
丁三娘微怔，想起民间流传关于慕家大脚千金的传闻，心下疑窦丛生。
“我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付外人，而偏偏忘记提防身边的人。”慕大小姐深吸了一口气，想到她上一世那个混蛋二叔，她的心就揪得疼，“最终出卖我、陷害我的，正正是我认为唯一的至亲。”
这一瞬间，丁三娘联想到了已逝的吕远容。
她想了想，鼓足勇气问道：“大小姐可是为了已过世的慕夫人吕氏耿耿于怀？”
丁三娘的话，一下子将慕大小姐给扯回了现实中。
她现在的身份是京师首富、南茶慕府的嫡亲大小姐，上一世的经历如何对外人道出？她与丁三娘，纵然再是主仆情深，灵魂也是属于两个尘世的人。
兴许，有些秘密适合一辈子烂在肚皮里。
“闲来无事，兀自感慨一番。”慕大小姐漫不经心的答道。
丁三娘再看，眼前的慕大小姐已经收敛起脸上的情绪，眼波平静，她正眺望远方。
丁三娘心中有数了：自家大小姐原本打算对自己开启的心房，又悄无声息的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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