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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小姐,不知她们说的可是事实?”,楚靖寒藏在袖中的手放松了又握紧,指甲狠狠地掐入手心。
江兮浅斜睨了明珠和宋珏雨一眼,非常爽快地点头,“嗯,这倒是没错的”,只要熟悉江兮浅的都知道她有这么个癖好,倒是没什么可掩饰的,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浅浅,你”,齐浩远强忍着,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他虽然算不得这凤都条件最好,却也看看名列三公子之一,她明明知道他与她之间的先帝钦赐婚约,为何又要,难道她就这般见一个爱一个吗?
江兮浅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哦?原来齐世子也在!”
竟然能忍到现在才开口,果然是个男人呐,啧啧,江兮浅心中冷笑着,却是没在开口。
“……浅浅”,齐浩远沉默半晌,终于是忍不住,“难道你,你真的,真的对他?”
“你信?”,江兮浅没好气,蠢货果然都是蠢货,无人能及。
众人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有些好奇,可也有那知情的,这当着未婚夫的面与另外的男人纠缠不清,呵呵,倒是一场不错的好戏呢,只是看戏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等齐浩远开口,就有人忍不住了,宁青候面色一黑,“哼,就知道你这个花痴草包,竟然还跟威远侯府的齐世子暧昧不清,果然是不安于室之人,怎么如此这般欲擒故纵是想引起本候的注意吗?贱……人”,人字还在后头,众人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而后在看宁青候,那原就苍白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血红的掌印;若薇从怀中取出锦帕,擦了擦手,而后淡淡道,“这句话是告诫你,有些人不是你想骂就能骂的”,话音落,宛若利刀的视线狠狠地扫向宋珏雨等人。
话音落,众人顿觉周身好似寒冰。
这,当真是区区婢女?
“放肆!”
陡然一声厉喝将众人拉回现实,只看见紫嬷嬷搀扶着熙宝珠朝着她们盈盈而来。
“区区婢女竟然胆敢在皇子王爷面前对侯爷公然动粗,将我晁凤律法置于何地”,一句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紫嬷嬷双眸闪过精光,意味不明地盯着若薇。
江兮浅冷哼,“所谓店大欺客,难道三皇子府也由得仗势欺人么?”
“……”,楚靖寒深吸口气。
宁青候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顿时懵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扬起手掌,“你他么竟然敢打我,你这个贱人!”
说着就要飞扑上去,楚靖寒却顿时恼了,“本宫说够了!”
“寒哥哥”,熙宝珠软软的声音顿时响起,千回百转让在场众人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只见那双眸含情,毫不掩饰地盯着楚靖寒,而后转向江兮浅,“其实江大小姐若对宁青候真的……不若咱们求了陛下给她个恩典,也算是……”
江兮浅双眸微眯,看着熙宝珠,再扫向楚靖寒,顿时了然,尼玛她就好奇这熙宝珠为何总是跟自己过不去,却原来是这么回事。假想敌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个假想情敌。
“红颜祸水啊……”
“小姐!”,若薇赶紧轻喝一声。
江兮浅顿觉原来自己在思索时竟然不自觉将话说了出来,不过在无忧谷受无梦荼毒多年,脸皮早已经被修炼得比城墙还厚,又怎会在乎众人投过来诧异的目光,而后怔怔地看着宁青候,“我说,那个啥,侯爷是吧,本小姐连你姓甚名谁,是哪家的葱都没搞清楚,谁告诉你本小姐对你芳心暗许的”,说着双眸上下打量,嘴角朝左斜斜勾起,双眸眯成一条直线。
若薇、若芸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精光,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两步。
“我说看看你,全身上下没二两肉,长得清汤挂面也就罢了,啧啧,双眼无神,印堂发暗,就你那一身绿皮,知道得你还是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只披着人皮的青蛙,呸,说是青蛙都侮辱了蛙,顶多算得上是癞蛤蟆,癞蛤蟆懂不!”,众人看向江兮浅的视线一变再变,看着那绝美五官,动人的樱红小嘴一张一合,吐出的话却那般的上任。
只可惜,让他们惊叹的还在后面。
“清扬,出来”,江兮浅对着暗处轻喝,瞬间一名身着黑衣劲装,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面无表情,如果忽略那周身冷冽的煞气,定然算得上是美男了,只见江兮浅走过去,拍了拍清扬的肩膀,“啧啧,看看,什么叫做仪表堂堂,什么叫做风度翩翩,什么叫做英俊潇洒,就你,你配么?对了忘了告诉你,就你那清汤挂面的水准,当马夫我都嫌丢人!”
“……”,众人只觉得风中凌乱了,清扬更是泪流满面,暗狱排行第三的杀手啊,杀手啊!
杀人不过头点地,给小姐当暗卫兼马夫什么的,谁爱干谁干。
若薇扶额,若薇捂脸,小姐此刻绝对是若画附身了。
“美,美人”,凤邪愣住,忍不住喟叹。
不是他想,实在是这江兮浅此刻与当初若画奚落他的时候,神色表情一模一样。
楚靖寒两把眼刀甩过去,凤邪老实了。
宁青候却面色黑沉,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你欺人太甚。”
“小姐,水”,若薇很是体贴的见缝插针。
江兮浅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茶,看向宁青候眼中带着不屑,“人?告诉你本小姐从来不欺负人!”
“……”
好有个性!
围观的众人此刻都双目大瞪,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整个湖边一片哑然。
江兮浅却管不上这些,她真的是怒了,奶奶的,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捏是不是?
“咳咳”,楚靖寒手握拳头放在唇间,轻轻咳嗽两声。
“咳什么咳,告诉你有病得治”,而后看向凤邪,“原来脑残也是会传染的。”
“江兮浅!”,楚靖寒恼。
“干嘛,本小姐知道本小姐的名字好听,不过不用你来提醒我,现在来说说,不知这青口白牙,污人名节该当何罪?”,江兮浅冷冷地看向楚靖寒。
众人视线齐刷刷转向楚靖寒,这位爷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都在众人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他却突然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掌嘴一百。”
“这么轻?”,江兮浅挑眉。
“那江大小姐以为如何?”,楚靖寒此刻心中当真是百味杂陈,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此刻的她有些……可爱?
江兮浅嘴角微勾,视线扫过宁青候,熙宝珠、宋珏雨最后落在明珠身上,“既然有些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如将嘴缝上可好?”
“嘶——”
“江大小姐,你都已经承认那是你的丝巾了,不知江大小姐又该如何呢?”,宋珏雨冷哼。
“嗯”,江兮浅颔首,“本小姐是承认了,那丝巾是本小姐的又如何?本小姐可曾承认那是本小姐送给宁青候的?”
“你”,宋珏雨气结,“你强词夺理!”
宋珏云轻轻咳嗽两声,看向江兮浅,眼中心思晦暗不明,好久才抬起头轻笑一声,“好了,雨儿,这江小姐待字闺中,春心萌动也算常事,既然宁青候无意,江大小姐也不必迁怒了。”
“太子妃此言差矣”,江兮浅可不管她是太子妃还是皇后,要惹急了,就算再不忍,就算这凤都有她以往最美的回忆,就算她要在这里等着大哥的归家,那又如何,颠覆了晁凤,她也自然可以做自己想做之事,“太子妃既代表皇家,还是慎言得好,三皇子以为呢。”
在场默然,鸦雀无声。
良久,就在众人都以为楚靖寒不会发话的时候,楚靖寒却微微颔首,看向宋珏云,“江大小姐说得对,皇嫂还请慎言。”
“寒哥哥”,熙宝珠捂着唇请唤一声,只是无人看见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地抓着裙摆。
“哼”,江兮浅冷哼,算他识相,从身旁婢女手中扯过那条丝巾,看向明珠,冷笑道,“本小姐可不是那等下作之人,这丝巾的确是本小姐的,本小姐不否认,但三皇子可认得这丝巾的布料?”
楚靖寒跨过两步,细细摩挲了,脸上竟然有些错愕。
“怎么,蜀州十年才上贡一匹的云丝雪缎,三皇子不认得吗?”,江兮浅冷声。
“什么?不可能!”,宋珏雨双目如炬,眼神灼灼。
在场众人也都齐齐看向楚靖寒,希望他能否认。
云丝雪缎啊,就算他们是王公贵族,达官贵胄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物,没想到这区区一条丝巾竟然是云丝雪缎,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六年前,我爹以身护主,陛下垂怜赏半匹云丝雪缎之事,想必在场众人都有耳闻吧”,江兮浅养着下巴,面色顿时冷冽,就连宁青候也愣在当场,这……这究竟是名怎样的女子。
若是之前他对她是惊艳,后来是鄙夷,那么现在竟有些看不清了。
“那又如何,难道这么贵重的云丝雪缎,丞相大人能给你做一条丝巾不成?”,宋珏雨不服,她姐姐是太子妃都没有那等尊荣能享云丝雪缎,后宫多少佳丽宠妃,能得一个云丝雪缎的锦囊都是君恩浩荡,她凭什么?
江兮浅嘴角微勾,“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是年恰逢本小姐七岁生辰,那云丝雪缎被你口中的丞相大人亲自下令,裁成了衣裙,而这丝巾正是一套;宋小姐既知道本小姐的私物上均绣有浅浅二字,那也合该知道,本小姐从不用他人沾染之物。”
“三皇子,相府江管家求见!”
江兮浅话音刚落,通报小厮的声音即刻响起。
楚靖寒看向江兮浅,江兮浅却神色淡定,“快请。”
“草民江城参见三皇子,郡主,各位公子,小姐”,江城被引进来之后,几乎只是一眼就看到了江兮浅可随即立刻双膝跪地,请安。
“不必多礼”,楚靖寒冷声。
“谢三皇子”,江城进退有度,行完礼之后才看向江兮浅,“不知大小姐唤老奴可有要事?”
“也无事,就是有些相府的陈年旧事,在场众人很感兴趣,本小姐青口白牙怕是无人相信,您在相府德高望重又是相爷倚重之人,说话自然比本小姐的分量更重”,江兮浅的话竟然带着浓浓的自嘲。
楚靖寒只觉得胸口某处,瞬间被捏紧般。
“老奴不敢担”,江城恭敬地俯身。
江兮浅摆摆手,“本小姐七岁那年,父亲曾为本小姐用云丝雪缎裁制一套衫裙,可有此事?”
“正是”,江城神色恭敬,“当年此事乃老奴亲自过手。”
“很好”,江兮浅颔首,“那你就说说最后这云丝雪缎衫裙最后的下落吧。”
江城错愕,叫他来就为了这事?
“不必顾忌,有话直说就是,本小姐还承受得住”,话音落,江兮浅闭上眼,深吸口气,眼眶竟然泛着微红之色。
江城对着众人福了福身,“这……这……”
“江管家,您就直说了吧,若有什么,自有三皇子为您撑腰,不过您可得想仔细了”,宋珏雨淡淡的开口,语气中竟带着十足的威胁。
“就是就是”,众人也附和着,看向江兮浅的神色已经变了几变。
江城深吸口气,“也罢,那云丝雪缎本是相爷吩咐为夫人裁衣,可偏生布料有限,又恰逢大小姐七岁生辰,府上众人主子疼宠,边将那云丝雪缎制作衣衫,送予小姐,做了生辰之礼,此事却是不错的,只是……”
“只是什么?”,宋珏雨很是好奇。
“大小姐十岁,因……因犯错相爷大怒,那云丝雪缎的衫裙被,被表小姐要了去”,江城闭上眼。
犯错,是啊,是犯了错……
江兮浅在心中默念着,在众人面前被撕下伤疤,可早已经痛得麻木了,宋珏雨神色间尽是不可置信,“你,你撒谎,巧巧那般温柔善良,才不会……”
“就算如此,也不代表那丝巾不是你的啊”,宋珏云一语中的。
江城飞快地抬头,看到宋珏云又飞快地低下头,“太子妃此言差矣,那云丝雪缎包括一套,头面、衫裙,丝巾,鞋面,相爷下令将整套给了表小姐。”
“哗——”
在场众人再次哗然。
“你骗人!你,你是相府大小姐当然为她说话,你们是串通好的”,宋珏雨不相信。
江兮浅却是冷哼,“串通?本小姐还不屑,更何况本小姐彼年私物上,所绣的浅浅二字,可并非谁都模仿得来的,江管家。”
说着将手中的丝巾递过去,江城看了看,“这的确不是出自夫人之手;众位若是不信,可以细看,在其中一个角落上有拆线的痕迹,这浅浅二字分明是新绣上的。”
“……”,楚靖寒接过来,细看之后再传下去。
众人看向江兮浅,神色清明了然;再看向明珠时,瘪瘪嘴,果然这庶出就是庶出。
“怎么,宋小姐可看清楚了?”,江兮浅冷笑,“本小姐私物都出自我娘,从不假他人之手,而众所周知,我娘虽出自沪南,却是蜀绣传人,怎么别告诉本小姐,你们连这点都不知晓,若当真如此,在场众位小姐的女红,怕是有待考证了。”
“……”
“江小姐,此事”,宋珏云抿着唇,狠狠地瞪了宋珏雨一眼,“今日乃宝珠及笄,可否给本宫一个面子,就此揭过?”
“三皇子也如此以为?”,江兮浅不答却是径自看向楚靖寒。
楚靖寒默。
“三皇弟,不管如何,今日乃宝珠及笄之礼,若是再这样闹下去,扫了大家的兴是其次的,可别让他人看了笑话”,宋珏云意味深长。
江兮浅却是冷笑着,“太子妃的意思是,我相府正妻嫡出的大小姐在三皇子被人污蔑名节,德性有亏就是小事一桩,可随手翻过?”
“本,本宫不是”,宋珏云面色一白。
“怎么,三皇子金口玉言答应本小姐的事忘了么?”,江兮浅冷眸扫过宁青候、宋珏雨和明珠;几乎只是瞬间,众人就明白她之前的话,不管是掌嘴还是缝嘴,她早就知道结果,却……
“师兄”,凤邪拉着楚靖寒的衣袖扯了扯,他不是喜欢江大小姐嘛,现在为何不开口。
江兮浅冷冷地看着他们之间的小动作,深吸口气,“更何况,本小姐与威远侯府齐世子乃先帝赐婚,你们这般栽赃陷害,倒是不知者破坏先帝赐婚所为,该当何罪!”
“哗——”
“就是,这可是先帝赐婚啊。”
“惨了惨了。”
“你叫什么,说的又不是你!”
“……”
楚靖寒只觉得胸口一滞,身上的气息越发的阴鸷,冷漠如冰,距离他最近的凤邪默默地放开他的衣袖,而后倒退几步,看向江兮浅,这女人当真是不怕死竟然敢在师兄面前……
“今日事情即是在三皇子府中发生,若三皇子不能还本小姐一个公告,就算告上金銮殿,本小姐亦不惧”,江兮浅养着下巴。
“一切就按江小姐的意思办吧”,楚靖寒终于开口,强忍着心头传来的不适。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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