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怜儿本就是一个不太靠谱的女人,这一点紫洛雨是知道,也许是她心肠不够狠,对没有真正伤害她的人下不去毒手,以后的事,没有发生,什么都是一个未知数,但她不能给暂时无罪的人非要安上一个可能性发生的罪名,那样不科学……
而萧亦然显然就是一个不懂科学的男人,他的狠,可以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但…杀人毕竟是个坏习惯…。
收回冰冷的视线,萧亦然就没再看紫怜儿一眼,抱着怀中的小狐狸,转身就走。
地上,一身血迹斑斑的白衣男子陷入昏迷之中,他的双手向前伸张,像似昏迷之前想去抓住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抓住。
萧亦然抱着小狐狸站在白衣男子身前,目光沉了几分,这妖精为了雨儿,竟连命都不要了?
黑眸中闪过嗤笑,就算如此,又如何?雨儿是他的,他不会拱手让人。
紫洛雨看到地上的尉迟清音,她身体一跃,从萧亦然怀中跳落到地上。
怀中空时,萧亦然心中一急,看到小狐狸安全落地,他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她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怎可如同以前一样乱蹦乱跳?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紫洛雨瞅着尉迟清音苍白如死人的脸,眼中闪过心疼,随即又消失不见,走到尉迟清音面前,它梅花小爪放在他鼻息间试了一下。
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没死。
萧亦然极其见不得自己娘子用关心的眼神看着别的男子,但睿智如他,是不会这种时候和一个昏迷的男人争风吃醋。
他拿出一颗丹药,直接弹入尉迟清音嘴里,某个自认为不会争风吃醋的男人将地上的小狐狸抱了起来。
“他不会有事的,夜深了,我们回房休息。”
某小狐狸瞅着萧亦然不太好看的脸色,垂下小脑袋,摇了摇。
这男人什么都好,就是醋劲太大…。
不过,萧亦然没在这个时候杀了尉迟清音,还能拿出一颗丹药来救他,已经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离开时,紫洛雨视线一直看着尉迟清音那张虽然苍白,却依旧过分好看的脸,微微皱起眉头。
这妖孽身上有云初月的几分仙气,他到底和云初月有什么关系?
琉璃微微一缩,若这妖孽真和云初月有关系…呵呵…它眸中浮起几丝冷笑…。
眼前画面一转,犹记当初…。
“这个果子好好吃,雨儿还要,爹爹给…。”三岁时,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爹爹…。
云初月一怔,如月华似的黑眸升起怒色,看着那小女娃朝他伸来的小小手心,他将手中的果子捏碎丢在地上,清淡的说道:“我不是你爹爹。”
小女娃肚子未饱,她蹲下身体,捡起地上已经变形的果子,就着泥土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流泪,好好的果子,为什么要捏碎?好像跑了好多水水,吃起来干巴巴的,还有股怪味。
云初月见她光吃不说话,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颚,清冷的看着她吃着果肉鼓起小脸,冷声说道:“你可以什么都不懂,你也什么都不需要懂,但…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你的爹爹。”
小女娃懵懂无知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泪水越流越多,小嘴咀嚼着果肉,泪水流到嘴里,苦涩的咸一并吞回了肚子。
那一天,她没说话,无论他如何捏她的下巴,她倔强的就是不肯改口。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见过对她最好的人,因为,他从来不对她凶,他还给她吃的。
她好好想要一个疼她宠她的爹爹,所以,她要认他做爹爹。
那一天,她的眼睛哭红了,小下巴也被捏肿了,疼了一个晚上,却没有得到他半点怜惜。
第二天,她照旧叫他爹爹,他照旧将手中的果子捏碎,扔在地上,手指照旧捏在她还肿着的下巴上。
旧伤未好,添新伤。
而他,依旧可以风轻云淡,不曾留下半点怜惜。
三岁,那一年,她吃了一年混着泥土的果子,忍受了被他捏下巴的痛楚,直到四岁那年才结束。
大概,就连云初月也没想到一个三岁的小娃,会将她一整年的记忆,记的那么深刻吧?
呵呵!当初那样对她的男人,若真变成尉迟清音,还真让她有些不敢想象…。
尉迟清音最见不得她的眼泪,每次只要她流泪,他都会心疼万分的抱着她,哄她,只要她那时提出的要求都会依她…。
而云初月,她的眼泪就算流干了,他的眸中依旧冷淡的空无一物,他可以那样无情的对待一个三岁的小孩。
他们虽有相似,却也区别很大,这还真让人有些不理解…。
毛绒绒的脑袋拱了几下,闻着熟悉的清香,紫洛雨心中一片暖流,曾今,她多么渴望想要一个爹爹,能疼她,宠她,却始终要不到。
而现在,抱着她的这个男人,从她是幼崽时就对她百般宠爱,当她从小狐狸变成小娃娃时,他也没有对她露出那种异样的眼光,反而很快就接受了她这个“女儿”。
这份情,这份爱,无论她是人,还是狐狸,美男王爷都对她一如既往的好,现在,她满足了,很满足了…她谁也不要,只要眼前这个男人……
“皇上,就是这个女人射的消魂钉。”单于千寻拎着一个腿被咬断的女人扔到地上。
黑衣女人疼的卷曲起身体,黑雾几乎将她整个眼白全都盖住,再加上她一身黑,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阴森恐怖。
她愤恨的看着单于千寻,若不是这个妖男,她现在就不会在皇上面前这么狼狈,终究是逃不过一死,那她也要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死,而现在,她的腿被那几个鬼头啃断了,还有一节白骨露在肉外,难看的丑样,连她都觉得恶心。
萧亦然黑眸朝地上的黑衣女人迸射出一道凌寒的光:“将她蒙面的黑布拿开。”
单于千寻手中玉骨一挥,如同打高尔夫球似的挥在她的脸上,黑布,像只黑色的蝙蝠,飘到了别处,一张扭曲的脸狰狞着恐怖。
某小狐狸从萧亦然怀中伸出脑袋,往下看去,入眼的半截血淋淋的残肢,看的她胃中一阵翻腾。
某小狐狸爪子捂住嘴巴,毛绒绒的脑袋一偏,趴在萧亦然手臂上,“呕~”的一声,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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