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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晨兮微微一晃,眼幽怨地看向了濯无华,要是他不招惹她多好,她就不会有千年前的痛苦,更不会有如今的事了……
濯无华苦笑了笑,其实如果晨兮真的逃入了谷里,他还真是没有办法找到她,那么他与她之间的恩怨情仇,痛不欲生的纠葛也不会有了。
可是明知道这份情感就如飞蛾扑火要用生命去谱写,他还是不后悔曾经的一切,是她让他识得了情之滋味,是他让他冰封的心再次解冻,是她让他知道了人间还有真情的存在,是她,是她,是她……
他所有的不可思议都是她给予的,这一辈子哪至千年万载,他愿意用所有的幸运去换她一次回眸相视!
只是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只愿她所有的苦都由他来承受!
“继续看吧。”
濯无华心疼的看了眼晨兮,手又在石壁上一挥。
这时壁上呈现出另一个画面:那是一个山明水秀,烟雾霭霭,仿佛不是人间的仙境,到处都是叫不出名的花花草草,到处都是美丽的鸟儿,那些花自由自在的生长着,那些鸟却仿佛毫不怕人的肆无忌惮的飞翔着,而流水潺灄之间,游鱼历历,一副欣欣之姿。
“真是仙境啊!”
“天啊,那不是千年灵芝么?”
有一个侍卫十分眼尖着指着一颗血红的灵芝,那悬崖之上开得正艳,如伞般撑开遮住了天边的云彩。
“是的,真是千年灵芝!”
水中月见了激动不已,眼中全是贪婪之色。
“快看,那是千年何首乌!”
不知是哪个侍卫又叫了起来,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一见之下又心头热血沸腾,果然一根儿臂粗的何首乌正呆在那里。
“啊,我是不是眼花了,万年的老参啊,老参啊!”
又一声惊叫把众人的目光引了过去,众人只见一个穿着红肚兜的白胖娃娃正在山中走着,突然一阵风过,小娃娃吓得钻入了地中,留下一串参须子在土上,还快速的跑着。
如果说看到千年的灵芝,大家的羡慕的,待看到千年何首乌时,众人的眼光就变得贪婪了,直到万年人参娃娃的出现,众人的目光简直如吃人般的腥红了。
“快看,那鱼……那鱼……”一个侍卫结结巴巴道:“那是不是能让死人也活这来的光鱼?”
“光鱼?什么?真有光鱼么?”
众人急不可待的看向了水底,只见水底一条条鱼正发着光,逍遥的游着。
“真是光鱼!”
侍卫们这时都快发疯了,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好东西,他们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都是长年在刀口上舔血的人,谁知道明天还活没活着,但只要有一条光鱼,那只要剩一口气,吃下就能活下来。
试想这光鱼对这些侍卫将是怎么样的震撼啊!
“切,少见多怪,谷里好东西多着呢,这算什么?”
惜妃忍不住地嗤笑起来,尤其是看到墨氏兄弟也露出了贪婪之色,更是不屑之极。
“你是说还有别的更珍贵的东西么?”
墨君昊那慈悲的脸现出了动容之色,不自禁的问了声惜妃。
“切,本宫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算老几!”惜妃高傲的抬起了头,对墨君昊根本不留情面。
墨君昊面色一沉,在他看来,他能这纡尊降贵问惜妃,那是给她面子!别以为他没看出来,眼前的惜妃就是画面上那个叫陈惜妃的师姐,能算计白晨兮,估计濯无华就不会让惜妃能活着出这个墓!
至于为什么濯无华到现在还没有下手,那定然是有什么原因。
突然他心念一动,如果他想办法杀了这个惜妃,是不是会破坏了濯无华的计划呢?
象是感觉到墨君昊所想,濯无华一个冷冽的眼神扫向了他,墨君昊只觉浑身一冷,冻得他连心口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想到心口的伤,他立刻敛住了心神,将内力运转到心头,缓解心口传来的一阵阵的疼痛,如果他要是再不好好调理,这身体就废了!
惜妃见墨君昊的样子,不禁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一个被自己亲生母亲下狠手的人竟然也敢瞧不起她?哼,什么玩意!
不过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壁上的宝贝上时,她的心也狠狠的抽了抽,别看她刚才嘲笑别人的少见多怪,可是她的心也在滴着血!
因为这些宝贝只能看不能用,根本不是她的!这一切都是白晨兮的!
谁让白晨兮有一个爱她如珍宝的师傅呢!
师傅真是偏心,根本没有把她陈惜妃当成了徒弟,而她的存在只是为了保护白晨兮而存在的!
她的眼不禁恶狠狠的瞪了眼晨兮,为什么,即使是受了她的诅咒,千年之后,白晨兮仍是能得到她所得不到的,得到最好的?!
她怨毒的目光又被司马十六捕捉到了,司马十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一记犀利如刀的眼神如剜了惜妃的心般,让惜妃痛不欲生。
哪怕是接到这种眼神无数次了,可是每一次都象再一次掀开了她的皮肉在她的伤口上撕盐,也让她更恨上晨兮几分!
警告过惜妃后,司马十六的眼神又温柔的落在了晨兮的身上,心里却痛楚不已,曾经的晨兮原来是这么干净纯粹,天真可爱,仿佛一张上好的宣纸,让人不忍心添上一笔浓墨淡彩,生怕破坏了她的美。
可是这么美好纯然的人竟然还是被残酷的世界所折磨了,折磨的体无完肤,造就了今日的晨兮。
这辈子的晨兮虽然长得跟壁上的白晨兮十分相似,还是那么干净,却是脱了那份稚气,内敛的眸子里充满了防备与疏离,甚至深藏着不信任。
司马十六不禁心痛欲裂,千年的折磨啊,他都不知道晨兮是怎么挺过来的。
大手将晨兮搂得更紧了,晨兮轻轻的摇了摇头,站得笔直,她不相信她经历也经历过了,却还能承受不了!
“我要看!”
她一字一顿坚定无比。
司马十六轻叹一声将她搂紧了,与她一起面对。
“大师姐,你为什么把我推进皇宫里?”
白晨兮嘟着唇,十分不满的瞪着自己一直最亲近的师姐陈妃惜发起了火。
陈惜妃眼珠一转,笑道:“瞧师妹生气的样子真真的好笑,不过是师姐跟你开个玩笑罢了,生气做什么呢?”
心里却把濯无华骂了个半死,这个濯无华是怎么回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送上门的小丫头片子也看不住!
晨兮怀疑地看了眼陈惜妃“:真的么?”
听到晨兮的怀疑,陈惜妃面色一沉,不高兴道:“小师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枉你平日说怎么喜欢我,可着都是虚情假意哄我开心罢了。”
见陈惜妃生气了,晨兮不禁软了下来,拉着陈惜妃的手撒娇道:“好了,师姐别生我的气了,我这不是被那濯帝恶心到了么?你想想,你要是被一个纨绔子弟这么眼光灼灼的盯着,还差点关进了皇宫那个牢笼里,你会不生气么?”
“扑哧!”陈惜妃不禁笑了起来,啐道:“瞧你这没皮没脸的样子,都是及笄的人儿了还拉着我撒起娇来了!”
“谁让师姐比我大嘛,师姐当然得让着我不是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让着你?什么都得让着你!
谷里的宝贝让着你,师傅也得让给你,师傅的武功秘籍明明你都不喜欢看也得让着你,就连这谷里的小动物我看上了也得让着你!所以连小师弟也得让给你么?陈惜妃美丽的眼中划过了一道冷意。
心里对白晨兮嫉妒的快发疯了,脸上却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唉,可不是怎么的?真是欠了你的!”
“嘻嘻,师姐真好。”白晨兮还是那么单纯的忽闪着大眼偎入了陈惜妃的怀里。
“对了,你为什么说濯无华是个纨绔子弟?要知道濯无华以一个小小的将军坐上了帝王之位哪是一个纨绔二字能形容的?你这都是什么眼神啊?”
“……”白晨兮脸红了红,半晌才低低道:“师姐难道忘了咱们两看到的情景么?一个大男人竟然与这么多女人一起鬼混,不是纨绔子弟是什么?真是羞死人了!”
陈惜妃眼睛一闪,试探道:“要是小师弟也这么样你会怎么办?”
“怎么可能!小师弟才不是濯无华这色狼能比的!”
涉及到君泽天,就算单纯如白晨兮也变得尖锐不已。
陈惜妃暗中冷笑了笑,别人不知道君泽天的身份,她可是知道的,以君泽天要达成心愿,断不能娶一个女人的。
既然小师妹这么不能接受小师弟娶别的女人,那对她来说简直是送上门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有意轻叹了口气。
“大师姐,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么?”
“啊?不,没有……你别问了。”
陈惜妃有意将话吞吞吐吐,语焉不详,引得白晨兮心痒难搔,不禁生气道:“平日大师姐总是对我说要直爽,可是到了大师姐这里却怎么完全变了味了?可是大师姐瞧不起我,把我当成孩子,所以什么也不跟我说么?”
“不是!”陈惜妃急不可待的拉着白晨兮的小手,懊恼道:“其实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我偶然想到一事才略有感触罢了。”
“真的么?”白晨兮疑惑的看了眼陈惜妃,见陈惜妃郑重的点了点头,才放下心来,展颜一笑:“大师姐可吓着我了,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见白晨兮真的放弃了追问,陈惜妃气得暗骂白晨兮是个没脑子的,她不说白晨兮就真的不追问了么?到底是不是真心关心她啊!
想到这里对白晨兮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唉……”
陈惜妃看了眼白晨兮欲言又止后还是拉着白晨兮的手道“走吧,找小师弟练剑去。”
白晨兮疑惑的看了眼陈惜妃,不是说偶尔感慨么?怎么又叹上了。
不过这次她聪明的没有再追问,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何况她都问过一遍了,大师姐不肯说,难道再问就说了?
面对难得乖巧的白晨兮,陈惜妃恨得牙痒,感情这次又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对了,大师姐,大师兄天天忙着练剑都不肯陪我玩了。”
走在去找君泽天的路上,白晨兮不禁轻轻的抱怨开来,那粉嘟嘟的小脸真是十分可爱,让人恨不得捏上了把。
陈惜妃也想捏一把,不过是想干脆把这脸捏残了,省得长大了把小师弟迷得五迷三道的。
眼微闪了闪,陈惜妃又是一阵轻叹低低道:“你是不知道,小师弟身上负有重任,哪象你这般在师傅及我们的保护下过得这么无忧无虑?”
“重任?什么重任?”
白晨兮从来不知道天天笑眯眯温柔看着她的大师兄身上有什么惊天的秘密。
“这……”陈惜妃迟疑了下后才道:“你还是亲自问小师弟吧,唉,不过以小师弟的身份将来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的。”
“轰!”
白晨兮只觉脑子一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大师兄竟然还会有别的女人?这怎么可以?
“大师兄!”她跑到君泽天的面前,大眼湿漉漉地浸着泪水,让她乌黑的墨瞳仿佛浸了水的葡萄般晶莹剔透。
“怎么了?兮儿?”
君泽天一如他的名字,温润如君子,声音亦谦谦如君子,只有亲近的人才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温暖。
“大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白晨兮不答反问,小手紧紧的抓着君泽天的衣摆,一副要被遗弃的模样。
“我能有什么瞒着你?”君泽天从怀里抽出了一方洁白的丝绢轻柔地替白晨兮擦去了泪珠,哄道:“别听一些不相干的人闲言碎语,乖。”
陈惜妃看着这刺眼的一幕,本就气血翻腾,待听到君泽天竟然把她归类为闲杂人等,更是气结于心。
“大师姐才不是不相干的人!”白晨兮一把挥开了君泽天的手,置气道:“你还说你最喜欢的就是我,从第一眼见到我就认定了我,可是你却把所有的事都放在心里不告诉我,不愿意我帮你分担,你觉得这是爱我么?”
君泽天的手一僵,眼中闪过一道恼怒之色,待射向陈惜妃时,充满了冰冷的寒意。
陈惜妃心头一颤,连忙辩解道:“小师弟,我只是看小师妹总是无忧无虑的,怕她少不更事上了他人的当,所以帮着你规劝了她一些罢了。”
“我的事不劳师姐费心,再说了小师妹将来必是我的妻子,我自己的妻子自己会调教,师姐还是有空关心一下自己吧。”
君泽天淡淡的说了句,再也不看陈惜妃,只是拿着手绢往晨兮的手轻轻的掖着,语气却带着丝丝的责备:“小师妹,瞧你也不小了,怎么听外人挑唆一句就不相信大师兄了呢?这样将来大师兄与你成了婚岂不是被人一挑唆,你还离我而去了不成?”
听到成了婚,白晨兮的脸一红,连君泽天的责备也不是那么放在心上了,红着脸道:“大师兄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听别人说三道四了。”
“嗯,那好,快去换件衣服吧,瞧你满身都是土的,这哪象是闺阁小姐,倒象是小花猫了!”
君泽天宠溺的刮了刮白晨兮的小瑶鼻,不动声色地把她支走。
对于君泽天亲昵的动作,白晨兮虽然之前也曾有过,但却从未在人前,她想到身边还有大师姐,一下脸上如火般烧了起来,羞红了脸满心甜蜜的就跑了。
君泽天面带温柔地凝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了,他慢慢地转过身来,待目光落到陈惜妃的身上时,异样的冷酷。
“大师姐,同样的事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知道么?”声音阴冷如九天玄冰,没有一丝的温度,冷得让人血液都凝结成冰。
哪有刚才对着白晨兮的温情点点,那和善的俊颜完全笼罩在霜雪之中,散发出丝丝的寒气。
陈惜妃一阵的气苦,明明她也是师姐,为什么师弟就不能给她多一眼目光呢?白晨兮这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的?
要身材没有身材,要智慧没有智慧,整个一个单纯的小白痴!
不过师弟那几乎要将人冻死的目光让她知道挑衅师弟没有好结果,师弟可不象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和善!
自从十岁那年她亲眼看着比她小半岁的师弟连眼睛眨也不眨的杀了一村子的村民,她就知道这个师弟是心狠手辣的。
那一村子的人中还有一家曾经收留过他,只是因为他怕自己的身份被暴露了,就毅然下了杀手。
这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得天下人负我的性格让就算自认为心性冷硬的陈惜妃也自叹不如!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小师弟八年,才知道师弟真正的身份。
而正是她这么关注师弟,才在不知不觉中被师弟所吸引了,从此深陷感情的泥潭不能自拔!
“知道了,”她长吸了口气,略显委屈的应了声,泪亦在眼眶里打着转,那欲流不流的样子,配着她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即使是神仙也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她就不信师弟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
师弟可是做大事的人,绝不可能只有白晨兮一个女人,而她亦可以帮到师弟很多很多……
谁知道君泽天只是眼光淡漠的扫过了她,随后把手中长剑往身后一扔,宝剑十分准备的入了鞘,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君泽天转身而去,去得潇洒绝决,不带一点的痕迹。
脸,瞬间变得铁青,陈惜妃眼中冒着火,死死地盯着君泽天远去的背影,充满了不甘。
“小师弟,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谁是最适合你的!”
她突然对着君泽天的背影叫了起来。
君泽天脚下似乎微顿了顿,但只瞬间又足尖轻点飞掠而过,这次比刚才走得更干脆了。
泪,一下流了出来,全部顺着她的唇角流入了她的口中,苦,涩,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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