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有些疑惑的看着丙人,最后用心的扶着欧阳月,心里却直嘀咕,可快点到大堂吧……
一直走在百里辰身侧的冷采文,此时却收起了平时嘻笑的模样,面上少有的严肃,他深深望着欧阳月,最后淡淡一笑,再不言语。那代语眉头微皱,从刚才开始,就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一会,人群全在宁百川的带领下聚集在宁府大堂之上,欧阳华与洪亦成,欧阳柔等,男女分为两列站在大堂中间,宁百川看着密密麻麻跟进来,站在两侧与门外的宾客,十分头大。他明知现在应该将这些人都轰走,只是他也明白,出了这种事,他就是想藏着掖着也藏不住了,这些人要是听不到现场的,还指不定私下怎么猜测议论,到时候那话传的只会更加不堪!他心中虽恨这些无事生非的人,却也只能放任!
“来人,将今天伺候的府中下人都聚集起来,本官一个个问。你们谁伺候大少爷,大少爷怎么会去凉亭那里,你们这些下人干什么吃的!”
本来伺候宁喜海的人今天可惨了,大少爷突然死了,他们真是怎么解释都有罪,再者说,能被宁喜海相中的,也多是喜欢偷懒耍滑,嘴巴子利索,出了事推的比谁都干净的。其实他们有些人也很清楚宁喜海今天要干坏事,但是具体情况不知道,现在府中出了大事,底下早就传开了,现在谁敢说知道啊。
“老爷,奴才只是个跑腿的,今天老夫人寿宴,奴才早被大管事叫去招呼客人了,奴才也不清楚啊。是小二子今天伺候大少爷的……”
“呸,你含血喷人,奴才这两天忙着为府中各院子的妈妈们布置事物,大少爷也说最近不用奴才伺候着,大老爷,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大老爷,今天不是奴才伺候的……”
“奴才也不知道……”
宁喜海的院子一堆喊着冤枉的,气的宁百川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合计着自己主子在外面疯玩,死在外面,他那院子里的下人竟然没一个知道,不是宁喜海平日里做事太上不得台面,不好让下人跟着,那就是宁喜海不会管人,再一个就是宁府不会管教下人,一个个都这么没责任心。不论是哪一个,都是叫宁百川和宁府没脸的!
“还有你们,你们不是常跟喜海身边的,喜海今天为什么会在那里,他的死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本来那九个准备凌辱欧阳月的赖子,此时也吓的晕晕乎乎的,知道现在他们可是摊上事了,九人暗中打个眼色,争相道:“宁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宁大少要做什么。就在两天前,他突然找到我们,说在今天府里寿宴的时候,要带我们玩个好玩意,到时候一定让我们乐不思蜀。当时我们还奇怪呢,也不知道宁大少发现什么好乐子,还追问了两句,当时宁大少只是卖官子的摇头说过两天就知道了,但保证是让我们开心的东西。”
“是啊是啊,就是这样的,这件事是宁大少提起来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今天我们按照宁大少约的时候进府了,然后便跟他去了凉亭那里。”
“对对,对头了那里好一会没等到人,我们还问宁大少到底是什么事,宁大少当时只说再等等。”
“后来等着等着,我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嗯嗯……开心的时候了。”
“是啊,具体发生什么事我们不清楚啊,我们还当是宁大少给我们玩的新花样,所以也没一回事,就就……”
这九个赖子一说完,众人心中却跟明镜似的,这分明是宁喜海自己行事不端,好色胡为,最后自己倒是一兴奋死了,可怪不到别人的身上啊。
欧阳柔听着面色急变:“不对,你们说慌,分明是你们迷晕我的,我根本不是去见你们的!”
其中一个下巴尖尖的赖子冷笑:“你与宁大少有什么约定,我们兄几个是不知道,现在宁大少死了,可不就是这个娘们勾的,与我们兄弟没有关系!”
“不是的,不是的,我扶着三妹来这里,本是想这里地方偏僻比较清静,谁知道走着走着,面前忽然有个黑影闪过,然后我就晕了。之后的事我都不知道了,跟你们……那我根本是没有意识的,我不知情,我是被人害了!”欧阳柔不停的摇头辩解。
那欧阳华面来沉着脸在一边,心中正急切切的想着脱罪的办法,此时也眼中一亮:“我也看到黑影了,我本是追二妹三妹的,谁知道没有追上他们,突然被一个黑影迷晕了,之后的事我也不知情。我被人害了,我被人害了啊!是谁这么可恶,竟然坏我清白,呜呜呜!”说完,欧阳华便趴在地上痛哭失声,倒也不是假装的,她可不是清白尽毁吗,简直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若是此时再说她与宁喜海的约定,到时候只会让她更不堪,现在都赖在那,她也没看清楚是不是黑影的身上,起码还能捞到个苦主!
洪亦成也跟着点头:“没错,本公子本来在欣赏着宁府的风景,被人从后面打晕了,之后的事也不清楚,这是有人故意害本公子啊!”这时候洪亦成还有脸叫自己公子,就是之前真有人害他,他那与欧阳华苟且之后被人拉开时发疯的样子,众人却是看到的,那可不是别人逼他的,不少人跟着冷哼出声!
木翠微此时却走出来,冷冷道:“噢,你们一个个都说自己被人弄晕了,而欧阳三小姐之前也说自己突然晕倒,你们同样是晕的不醒人事,为什么你们一个个被害,欧阳三小姐却被她婢女找到,身上一点事也没有。这件事,大家不觉得奇怪吗?欧阳三小姐,你来说说,这件事你怎么看。”
欧阳月也算是当事人之一,站的位置比较前面,木翠微话一落,所有人望着她的目光都带着审度,显然这话也让他们认同。
欧阳月摇头:“这件事也是令我奇怪的地方,我当时晕倒,是被二姐扶下去的,中间过程我全然不知,只是二姐被那样寻到,若是有人暗害她们,为何要放过我。”
木翠微阴笑:“那很简单,因为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了,欧阳将军刚刚回府,你为了府中姐妹争宠,就要设计陷害她们的名声,到时候专宠于人前。你会晕倒分明是设计好的,等欧阳二小姐扶你离开的时候。到没人地方,你将她打晕,然后找来这些男人污辱自己的亲姐姐。我自问也算见多识广,还没见过你这等蛇蝎心肠的女子,简直太恶毒了!”
欧阳月面上期然:“是啊,发生这种事情,所有人都会第一个想到这事与我有关,连木小姐都想的到,更何况其它精明的大人还有夫人公子小姐们了。”欧阳月摇着头,“木小姐,我也不过是在花园里才艺赢过你,你自己失利被罚,这与我也没什么关系吧,你怎么就咬紧我不放呢。说的跟真的一样,情景描述的就跟你亲眼看到一般,我可没有木小姐这样的水平说的这么清楚……”
“啊!”欧阳月突然惊叫,伸手颤微微指向木翠微,“木小姐你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难不成这事就是你做的!你爹可是刑部尚书,专会烤打犯人,这些事你熟啊。你既然这么清楚,必也是参与的啊,不然说的跟真的一样,谁信你不知情啊!木小姐,我们不过是小有摩擦,你竟然这么害我,还想破坏我们府中姐妹的感情,做出这种阴毒的事情,你真恨我至此,大不了一刀杀了我,也不需要转这么多弯子。我两位姐姐没与你交恶啊,你竟然下的去毒手。呜呜呜……”
欧阳月眼泪跟流水一般,“吧嗒”一声落下后,就不断线的往下流,肩膀不停的颤抖,那样子极尽委屈,看的大堂中人不禁心生怜惜。而且她们也不禁在心中点头,欧阳月说的对啊,木翠微怎么能将事情说的跟真的一样呢,虽然欧阳三小姐晕倒在别处,被丫环找到很值得人怀疑,但是若是木翠微这种故意设计,破坏将军府姐妹之情的事情,这也就算顺理成章了。
必竟欧阳柔出事,欧阳月却没事人一样的醒来,首先就让人觉得她很可疑,但问题就是这件事未免太让人可疑了,就是一出事,首先第一个被人怀疑的就是欧阳月。再蠢的人,也不会将祸水往自己身上引,这分明就像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一样。
欧阳月身上有疑点,但正是这些疑点,能让人排除她是黑手的可能性,反倒是木翠微比起欧阳月更让人可疑。
“木小姐,难道真因为与欧阳三小姐有矛盾,就陷害将军府至此吗,心可真黑啊!”
“她啊,连自己父亲的女人都敢打死,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这与那件事相比,不是小巫见大巫吗!”
“可不是吗!”
木翠微气极,本以为抓到欧阳月的把柄,现在反倒将祸水引到她身上,她无辜死了:“你们胡说,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与欧阳大小姐、二小姐根本没有矛盾,再者我父亲与洪大人关系那么好,我怎么会害洪公子,你们别胡说!”
木尚书与洪万堂都是太子的人,两人关系友好这是正常的,木翠微自己说的也对,她要设计,也不会设计自己父亲好友之子,可惜她愿意往枪口上撞,还给欧阳月设计了一个害人的情景,可不让人怀疑吗!
百里晶却“啪”的一掌,直接煽了木翠微一巴掌:“够了,丢人现眼的东西。”接着又道,“本公主可以为木小姐作证,今日里她一一直跟在本公主身边,不可能有设计的时候,众位就不要乱想了。”
许多人心中腹诽,当初木翠微欺负李如霜的时候公主可没在,怎么是一直跟在她身边,可惜百里晶余威还在,别人是敢想不敢言。再者其它木翠微也确实没有动机,这样一来,转了一圈,这事又变成欧阳华,欧阳柔与欧阳月身上了。
冷采文打着扇子转过来:“这件事疑点重重啊,一个个都说晕倒了不醒人事,我看这件事除非是神仙嫁到,不然谁也无法解开迷题。你们看看这欧阳三府的三位小姐都晕了,发生什么都不清楚,本来宁大少爷知道事情真相,偏偏自己玩乐死了,这九个根本是被人招来胡玩的,真是死无对证啊。我看这欧阳三小姐有疑,这欧阳大小姐、二小姐还有洪公子同样有疑,他们各执一词,让我们信谁的。”
宁百川却是冷笑:“既然敢在我府中坏我府清誉,大不了全部压下去独自审问,总有经不住说出真相的!”这件事闹了半天,哪一个都没有人证物证,各执一词,就是想处理,宁百川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但若是这么过去了,那就变成宁喜海行事龌龊,设计陷害将军府的人,虽然欧阳华、欧阳柔、洪亦成要背负不洁之名,可对宁府的影响最大!他岂能这样罢手,他儿子已经死了,这面子必须要争回来。
只要他将欧阳月三女,还有九男与洪亦成拉下去审问,总有办法将罪名安到他们身上,必竟宁府与将军府虽然联着亲,但到底是差一层,在事关自己名声的时候,自然要舍弃将军府这份亲情了。他可是三品御史大夫,管的就是弹劾百官的,若是连他自己儿子都管不了,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皇上罢了职,所以宁百川这是想釜底抽薪了!
欧阳志德与洪万堂面色皆是一变,他们自然也明白宁百川的想法。
欧阳志德拒绝道:“不行,月儿身子正弱,被你审问一番,命还要不要了。”
洪万堂也道:“这件事既然有人陷害,且是死了人的,本官看应该交到京兆府来审理,就不需宁大人自己审理了。”
宁百川冷笑:“这人在我府中出的事,自然该有我府来给大家一个明白,两位大人也该懂得这个道理才是,这里还涉及到我府下人疏忽地,京兆府尹大人可管不着!”
这件事还真是十分复杂,即牵扯人命,但事件牵连颇大,还在宁府之中,说来宁百川也有理由管。可惜这里关系到官家千金,就是交到京兆府那处理也是正当,可要是宁百川就是不放人,他们也少不了一段恶斗。
突然间宁百川,欧阳志德,还有洪万堂面上一变,就在刚才他们突然灵机一动。
这件事一出,不但让将军府与宁府,这两个连不断的亲家出现巨大的裂痕,并且还要与洪万堂交恶,洪万堂乃太子太傅,也算的是太子之师,这也同时是与太子交恶。若是这么一想,事情可要复杂的多了。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让太子无法拉拢欧阳志德的,这么一想,会有这个动机的,就实在不多了啊!
突然他们的目光全集中在坐在大堂中的百里辰,只见他此时手托着下额,样子十分虚弱,看到三人望向他,他眸子里闪过疑惑。
三人心中微震!
这种猜测他们根本没有证据,就是有证据,人家是皇子,他们的子女又算什么东西,到时候就是为保皇子,欧阳华、洪亦成等人也只有被舍弃的份。再者说百里辰今日来参宴,他们想到这一层,直接想到是百里辰设计破坏太子名望,可这七皇子从小身子一直不好,就是为了其胞兄三皇子,可那三皇子常年被皇上外调到苦寒之地,且三皇子普普通通,从来不得皇上之眼,就是败坏了太子的名声。也轮不到他们得意。
想来想去,却只有一人!
那正是在朝中颇有声望,志势直逼太子的五皇子百里坚,若是他们因此记恨上七皇子连带三皇子,又与太子交恶,这五皇子岂不是坐收渔人之力。
只是他们心中虽是这么想,这件事却不能说出来,因为这影响太广,而且他们根本没有证据,宁百川眸子转冷,既然海儿的死无法报仇,但他也要为其拉个垫背的!
“来人啊,将将军府三位小姐,洪公子,还有这九人都带下去,每个关一间,挨个审问,这件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最后,宁百川还是认为,舍弃欧阳华、欧阳柔、欧阳月与洪亦成,虽与两府交恶,但能保住宁府的声望,他的官位,这就值了。
“你敢!”欧阳志德立即喝叫一声,洪万堂也瞪直了眼睛,两人跨步上前便要阻止。
“住手!”就在这时,一道颇具威严的女声响起,而大堂堵在门口的人群,自觉的分开。
堂内众人只看到一个身着金衣长衣,样子仪态万千,气质高贵,极具威严的贵妇人,被一身着棕衣的老婢女扶了进来,这女人身后还跟着两名身着黑衣,手持厉剑,面带森冷杀意的侍卫跟随保护。
百里辰、百里晶、百里彩看到妇人进来,皆是一惊,接下来立即跪在行礼,“孙侄百里辰/百里晶/百里彩参见皇姑祖母!”
百里辰三人这一跪拜,众人顿时一惊,但反应过来,却是立即跪在向金衣女子磕头见礼“臣/臣妇/学生/草民/民女/奴婢,参加霜霞长公主长公主。”
金衣贵妇,正是大周朝赫赫有名的第一公主——霜霞长公主。
这霜霞长公主不止出身高贵,辈份更是高吓人,按皇室宗亲的排名,她的辈份甚至比当朝皇帝——明贤帝还高一个辈份,乃是先帝最小最宠爱的胞妹,更是老先帝最宠爱的公主,名百里霜。就是现在明贤帝在场,也得喊她一声皇姑姑,她的出现,立即砸的在场众人一阵眩晕。
而宁百川更是吃惊,他今天根本不就没接到霜霞长公主进府的消息,不然早就全府出动去迎接了,她的出现自然让他们背动了。
而霜霞长公主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都起来吧。”霜霞长公主声音极淡,却又让人道不尽的威严,就是淡淡一个字,都能让人禁若寒蝉。
“本官已准备离府,却是听说了后院的事,本官前来,就是为了给欧阳三小姐作一个证明,欧阳三小姐确实是被人扔在水潭边的!那个时候,欧阳三小姐还昏迷不醒!”
“什么!”众人惊叫出声。
这一回,便连百里辰都十分吃惊的望着欧阳月,这位皇姑祖母不喜欢热闹,不喜欢管闲事,为何会为欧阳月出头?
而其它的人更是被砸的直发晕,这欧阳月是吃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认识霜霞长公主?还让霜霞长公主为她作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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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这个金衣人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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