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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月哭诉,立即引起围观人士认同,必竟刚刚那金玉算盘,可是从付媚儿身上掉下来的,这可是板上订钉的事实,他们亲眼所见,由不得别人不信!所以也很认同欧阳月盘算清理之事。
“没错,应该查清楚,要不然这人被带走了,东西再想追回来可不容易了。”人群后头有人翁声翁气的道,那话明显暗示京兆府尹很可能徇私。
京兆府尹黑沉着脸望去,却看到一个个小黑头,上哪知道是谁在说话,冷哼一声:“好,这件事本官既然碰到了,自然会管到底,你去清算一下吧。”其实原来京兆府尹确实有意平息这事,或者帮着付媚儿,可是这付媚儿也太不怎么不地道了,明明自己家产万贯,皇亲国戚见了付家家主都要给三分脸面,那付府他也去过,也当真奢华至极,付媚儿堂堂嫡小姐还差一个金白玉算盘?既然这算盘看上去做工材质都属上层,可是付家还能缺啊,可真是上不得台面,贱商就是贱商,跟那些真正有底蕴的名门贵女就是不同。
白白浪费他苦心不说,今天众目睽睽之下,他必然要站在苦主这一方,这可是将付家得罪了,京兆府尹自然暗恨付媚儿坏事了!
“你胡说,这东西根本不是我偷的,你冤枉我,一定是你塞在我身上的,我绝对没有偷!”付媚儿从来没这么丢脸过,她从小自谥才貌出众,从来没服过哪个京城贵女,行事作风更超她们,没想现在竟然陷在偷窃罪上,她那好不容易赢得的三才之封号,岂不是受到极大的污染。她就是回府后,也少不了府中那些贱人的冷潮热讽,她绝对不能承认。
只不过现在可不是付媚儿不承认就行的,欧阳月冷哼一声:“硬塞在你身上,我又没病,这么好的东西我为什么塞你身上。付小姐,我劝你还是乖乖认罪吧,明明证据确凿,你还矢口否认,只会让你更加难看。”
“是你,是你故意陷害我的,分明是你的错,我不会放过你的!”付媚儿白着脸,看到看热闹的对她指指点点,还有一些人对她三貌名头的议论,那三貌她自问不输第一二的,可偏因为出身屈居第三,现在竟然连这都受到牵连了!
“哼!”欧阳月冷哼一声,冲着京兆府尹道,“大人,这些人都是被付小姐叫来的,小人店里损失惨重,不如先搜搜他们的身吧,小人这边再一起比对一下,若是他们身上没有,小人倒有可能是错怪付小姐了。”
京兆府尹却是惊讶的看着这青面獠牙面具的男子,没想到他也是想息事宁人的,这事他们正不谋而合啊:“来人,给这些人搜身!”
“是,大人!”
衙差立即听话上前搜查,因为总捕快加上京兆府尹带了两波人出来,衙差人倒是不少,每人搜查一个付府下人还有剩余。
那付府下人一脸不屑仰头让人搜。他们可是付府下人,在京城中就是一些当官的都不敢太得罪他们,再者他们根本没偷,还能真搜出来什么啊?做梦吧!
“大人,从这人身上搜出两锭银子。”
“大人,这人身上有一枚玉佩。”
“大人,这是一个精雕的木偶。”
“大人,我这还有……”
“大人,这里也是……”
本来自信满满的付府下人,却在之后衙差挨个从他们身上搜出东西后,面露惊讶,随后铁青着脸,面上有些诡异的错愕,这东西怎么在他们身上啊,他们根本没偷啊,刚才进门的时候只顾着想要打砸,还没来的急做呢。虽然他们原意是想趁机搜刮些好东西,可这真不是他们做的啊?甚至有些已经开始迷糊了,难道真是他们做的,只是忘记了?怎么忘记的这么快,今天没喝酒啊?
而那些围观群众看了,却一个个十分气愤道:“什么啊,真的搜出东西了,这就是付府的下人,手脚竟然各个不干净,我回去得告诉家中下人,绝不能与这种人接触。”
“这哪里什么下人,分明是土匪强盗,只有这种恶人,才做的出上人家中明抢的行为!”
“实在太可恶了,今天能在这位老板店中乱来,将来就能在别的铺子乱来,千万不能放地之些强盗!”
“没错不能放过,我以前店里就丢过银子,是不是他们来偷的,他们时常去我店里的!”
“抓起来,快抓起来严刑烤问,京城竟然出现这种强盗团伙,绝对不能轻饶了他们!”
这帮群众一个个义愤填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美衣阁是他们的,他们被抢了东西似的。而这话一时引起千层浪,纷纷有人怀疑,自己铺子家里丢东西都是付家人所为的,不然为什么付家短短时间,能成为大周朝首富呢。
付家若说起来,是这一代才真正富起来,这一代付家家主之父,以胶也不过是一个一般的小商人,交到这代家主后才发展起来的。听说现任付家家主极擅赌,开了几个赌场,又很有经商才能,懂得观局势,从他接手后短短十年成为大周首富,这绝对是目前绝无仅有的存在。但是付家主发家史有很多,可是真正被传开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他们的发家一直让人很怀疑,现在这颗本来的怀疑种子在人群中萌芽了。
是了,付家绝对不是正经起家,暗地子不知道做多少恶事,从今天这件事,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来!
欧阳月也适时惊叫了一声:“什么,你们竟然偷了这么多东西,买成不成仁义在,你们这是抢了我铺子,还要让我倾家荡产啊,好黑的心!”然后有些慌乱转身,“不行,我得马上盘查,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京兆府尹本来最后息事宁人的想法也没有了,面色十分铁青,在他看来,付家这群人也跟强盗没有两样,根本比京城那些混混还要不像样,亏付家还敢养活,要是他,早将这群人打死了!
付媚儿面色一度度苍白,现在看到这情形,已经气的浑身颤抖起来,她心中竟生出惧意,今天怎么会这么不利,最后竟然让她栽进去了,还栽的这样惨。她以后还有什么脸在京城待着,可恨、可恶,要不是她看到疑似欧阳月的女子,也不会动了这个心思。
不对!欧阳月真的没去吗,谁能保证?付媚儿脑子乱轰轰的,但唯有一点,她是把欧阳月恨了。却不扪心自问,若不是她原就不怀好意,今天又何必闹成这样,秋月与欧阳月多次轰她离开她不走,还叫家丁准备砸店,她这行为本就与匪类无异,又有什么可委屈的!
这时候欧阳月已经抱着账本,十分愤怒吼道:“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陪我银子!陪我银子!我这铺子本已定在近日开业,这铺子里放了不少流动资金,还有摆件,竟然丢了一半。对了不止你们,你这个小丫环,你之前偷偷跑出去了,说,你是不是拿我的东西销脏去了!快说!”欧阳月抱着个帐本出来,直接双手递给京兆府尹,然后指着付媚儿身边的黄衣小丫环气道。
那小丫环哪见过这阵仗,她不过就是叫人过来,她根本都没进去啊,这怎么可能:“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我只是听小姐吩咐从府中叫人来,我绝对没有偷,那些不是我偷的。”
欧阳月声音极冷:“还不是偷?你叫这些人来抢劫我铺子,还不是偷的?好啊好啊,一窝蛇虫鼠蚁,我可算是见识到付家的本事了,服了!我服了!”
那京兆府尹拿着账本翻看着,上面丢失的东西都被欧阳月拿朱笔画了个叉,却是数目不少,这时候美衣阁里竟然奔出一个账房先生模样的,跟着京兆府尹在一旁当场点算起来,反复算了两次,那账房先生面容十分诡异,最后转为愤怒:“可恨,付家人简直胆大妄为,竟然让我们铺子损失了十万零三千六百五十二两银子。”
“竟然这么多,你没算错,我的老本可都在上面呢!”欧阳月急道。
那账房先生不知道为什么,嘴角似乎抽了抽,认真的低头点点,额上一颗汗珠滚落,只是此时无人注意到:“老板,错不了,现银加上一些珍贵物件摆设,合计有十万零三千六百五十二两银子无差。”
欧阳月身子一颤,显些站不住,声音无比愤怒:“付家,你还来,付家大小姐,你现在给我将东西拿出来,不然的话,我宁可告御状也要讨回公道!”
付媚气的发颤,眉毛似乎皱成怪异的弧度了:“你含血喷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大人!”
京兆府尹冷着脸:“付大小姐,今天这事我看您就花钱,和气生财吧。”
付媚儿面上已经气的变化个不停,她好似都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什么和气生财,她这是狠狠破财啊,怎么和气生财。她虽然身在付府,比一起贵族千金过的都奢华,但人家嫡女一个月十两银子,她也不过二十两罢了。虽然平时总为彰显身份,她喜欢多带着二三百两在身上,可刚才也都给了鬼面人和解了,哪里还想到还有大头等着她呢。
一万两她也就认了,这十万多两银子,是付家一间比较赚钱铺子一年的收入了,别说是一般小姐了,就是付媚儿听到也都给吓住了。这事不但她名声受影响,还要赔这么多银子,她看中的铺子没得来,还惹来祸事,回去父亲再疼她也定要罚她了。更何况府中还有一堆大贱人、小贱人在那虎视眈眈,付媚儿从来没这么后悔,今天怎么就想着出门了,没出门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她咬着唇深吸一口气,皱眉道:“大人,今日我本出于好意,这才想进去看看,若不是她们起先推拒太厉害,小女也不会如此。我这丫环见我吃亏,一时出于保护心态,才叫这些家丁前来,她根本没机会偷什么东西。至于这些家丁,我也是不知道他们竟然是这等手脚不干净的,大人愿意怎么处罚都行,付府定然会全力配合的。”
秋月突然低声哭了起来:“公子,咱们势单力薄,是斗不过付府的,我看还是算了吧。铺子就给她们吧,只要她们将银子拿回来就行,买这铺子主子就花了半个身家,这半个身家又被偷了,以后公子可怎么办啊。”秋月本来就生的柔美动人,此时一哭,立即让人心生怜意。而且他们越是表现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越是让人觉得付家欺世霸道,不可一世,越是同仇敌忾,认为不能轻饶了付府的人。
“府尹大人,现在证据确凿,您还不打算为苦主追讨银子吗。”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大白褂子衫的书生,这书生看着面貌平平,身质也很一般,京兆府尹看到却是额头突突了一下。眼神不禁四下扫了扫,没看到惧怕的那人后,松了一口气。
此人名叫李双飞,是两年前的科考状元,现任正八品上监察御史,这人京兆府尹倒是不怕,怕的却是他的师傅,现正五品上的御史中丞刘汉文。
说起刘汉文这个老头,一直以来都是朝中大臣甚至皇家的恶梦。这个老头天生生了身硬骨头,谁的错都敢揪,据传当年就是他参了三皇子一本,才让皇上动怒将三皇子远远派出去,眼不见为净。这老头却不知道收敛,相连又参了七皇子和九皇子过错,七皇子那可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到最后只得了皇上一顿训斥与闭门思过,但足可见这刘汉文多么不上道。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如此,朝中见到他都跟见鬼似的,就怕被他抓了把柄,到时候天黄老子来了也说不动他,而那让他逮到的,定是被他死咬着不放,跟粘皮糖一般的。即使不被罢官,也少不了被扒成皮罚些银子。
这个李双飞当年身为状元,两年还只是个正八品的监察御史,也是随了他师傅的硬骨头,谁也不愤,当年就参过七皇子与兄弟不合,虽然最后还是被皇上采纳责骂了一顿。但李双飞一直升不上去,显然也是皇上对这师徒两个不满,谁让他们逮到自己的儿子不放,自己做为皇帝怕名声不好,还不能对这些没事找事的言官如何,但暗中拿捏却是少不了的。
谁知道这李双飞却一直不知道收敛,一直以师傅为榜样,他这么低个小官,再降都没了,皇上都懒的理他们,只是其它的大臣却怕啊。
京兆府尹恶汗了一下,他今天不处理,李双飞定会回去跟刘汉文说,到时候明天弹劾他的奏折准准在皇上案桌上。他再怕得罪付府,但付府也没有他自己来的重要。
“来人啊,将这些私闯他人产业的全都带回去,本官要好好审问一番。”京兆府尹当机立断道。
付媚儿惊呆了:“什么,抓我,我没罪,我没罪!”她挣扎的要脱离,可是这些衙差可不听她的,粗鲁的抓起她就走。
“等等,等等,先等一下。”人群中又传出一道声音,不一会挤进来一个身着灰衣,汗如雨下的中年男子,付媚儿看到男子,立即道:“和叔,你快救我。”这人正是府府的管家一一付和。
那付和看着付媚儿,眼中闪烁了一下,立即冲着伪装的欧阳月行礼:“这位老板,这一切都是误会,咱们不如坐下来谈谈吧。”
欧阳月直摇头:“没什么好谈的,将欠我的十万零三千六百五十二两银子还来,咱们就谁也不欠谁,我自然不追究。若是你们付家欺人太甚,这事就没完!”
“什么!十万零三千六百五十二两银子,怎么这么多,这是怎么回事?”那付和也是刚听说府中下人被叫走了,又听说成华街这里有热闹,这才觉得不好过来看看,没想到他们怎么就平白欠了这么多银子。
欧阳月声音冷薄:“这件事就要问你家小姐了……”欧阳月简略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下,话一落还立即引起附和声。
“没错,金玉算盘就是从付家小姐身上掉下来的,其它的我们也看到了,付家也算是有名望的家族了,真是不像话。”
“就是……”
付和愣愣望着付媚儿,却见后者面色发白,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那怕怕的表情,让付和直接认为付媚儿是默认了。他心中一紧:“请大人先暂待休息,小人马上回去凑银子!”付媚儿到底是府中大小姐,还事关付府的名誉,他自然不敢耽误。
京兆府尹见付府想拿钱了事,倒是点点头,让欧阳月直接给请了进去,招待着的吃果喝茶,欧阳月还主动将付媚儿之前给的和事银子给了总捕快,缓解之前的误会,总捕快自然忘记了一切不快,竟然没一会就与欧阳月交谈起来,那相熟的程度,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兄弟,看的人暗叹不已。
约有半个时辰,付和带着几个家丁,抱着一个木盒子就过来了:“这是十万零三千六百五十二两银子,这位老板请点好。”
欧阳月却没马上拿起来,只是看了看,然后道:“这里可都是付家钱庄的银票啊。”
“正是,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付和冷冷看着欧阳月,显然付家出了这个亏,不会这么算了。
欧阳月冷笑:“这即是你们付家钱庄的,现在给的可以痛快,以后我派人去取,你们若是不认帐怎么办。再说之前闹这么一回,我可是吓怕了,我与付家这种皇商相比,可什么都不是,到时候不明不白的遭人暗算,这钱不就……”
付和眸底更冷,他虽然只是付府的总管,可是跟在付家主身边很久,看人眼力还有才智自然也有,刚要糊弄过去,欧阳月已转头冲向京兆府尹:“大人,不知道小人能不能先在您那报个案呢,您看看我现在在京城最大的仇家就是付家,到时候我若是发生意外,八成也是死于付家之手,到时候可望大人为小民主持公道啊。”
京兆府尹一愣,他做官多年,还没听到这种趣事,还没出事先报案的,他一抬头,却看到李双飞就站在美衣阁不远处的地方看过来,看来一直没放下这事。抽抽嘴角:“说了半天,还不知道公子你名字,不过这件事公子你大可放心,本官定然不会让这种恶事发生。再者付府也是京城望族了,岂会是那种事非不分之人,定会不会有你想的事发生的。”
“大人,您看我急的忘记了,您叫小人鬼面就行。”随后歪着头,若是付和看到她此时面具后的表情,定要鼻子都气歪了,“有大人保证,小民就放心了,只不过心里还是含糊着,就劳烦付管家将付家银票都换成宝号钱庄、刘记钱庄的银票吧,这样小民才拿的放心。”
“你!”付和就是见惯风雨,也被欧阳月气的不轻,本来他确实有动欧阳月之心,可是京兆府尹在这保证,他定然也不会下手的,这人竟然还让他跑腿。还让他拿着府家的银票其它两个竞争对手家对换,这不是打着付家脸面吗。
京兆府尹却觉得这是一计,也少了麻烦:“付总管,就照着鬼面公子的话去做吧,你要知道你晚一会,你家小姐跟本官走的机会就更大。”
付媚儿坐在一边,面色惨白,此时她已经没有辩驳的想法了,到了这个份上,多说还有什么用,付和一咬牙转头又走了出去。足足有一个时辰的时候,他这才抱着宝号钱庄、刘记钱庄的银票过来,至于那零出的五十二两银子,却是给的碎银。欧阳月让账房与秋月仔仔细细数了两遍,分了真假后,这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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