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丞僵在原地,面上铁青一片,安静了一会,竟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孤的孩子流了,流了,哈哈哈!”他突然想到了死去的林莺莺,这是报应吗,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就是因为他明知道还能有人给他生,可是现在这孩子也没有了,这是打脸吧,这分明是打他脸吧,哈哈哈!
百里丞怒气攻心,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瞪大眼睛向后倒仰过去。
“太子!”众人大惊,连忙扶住百里丞,立即有太医上前为他把脉,长呼一口气:“太子只是一时怒气攻心晕过去了,先找个地方让太子休息一下。”然而那太医看着太子府四周的情况,心中也有些嘀咕,堂堂太子府现在竟然连个住人的地主都找不到,还真是……
“啊,柴房没炸到,快,快去柴房那里。”
“柴房?”一个太医惊叫一声,立即觉得自己失态又抿唇不说话,其它人赶紧将太子送到柴房,百里丞晕了自然不适宜搬走,只能在太子府待着,而后又让人从宫中调些使用的物品紧急带来太子府。
百里丞昏睡一睡便是两天,那他身为明贤帝特赐督办的欧阳月一案,自然要延后了,百里丞两天后一醒来,得知侍卫并没有追回他的重要证据,立即便怒气冲冲的进了皇宫找明贤帝。
御书房里百里丞简直声泪俱下哭出他心里的憋屈,然后最后总结道:“父皇,儿臣奉父皇之命督办此事,这个案子刚刚有点眉目,却突然被人恶意报复,儿臣查到的那些铺子都被大火烧了,而且竟然还有人这么大胆的炸烧太子府,简直没将父皇没将儿臣放在眼中啊。能有如此胆子的人,整个大周朝也难寻,而且怎么会这么巧合,儿臣查到这案子,太子府被人报复,这分明是想毁灭证据,这分明是威胁儿臣,不想儿臣继续查下去,这是七皇弟他做贼心虚啊父皇。”
百里丞一路奔进皇宫还故意将自己弄的十分狼狈,他现在哭的这么憋屈,明贤帝看着也有些无语,说道:“太子大可放心,这件事朕自会彻查,若是老七如此胡来,朕也必不会放过他的。”
百里丞心中一喜,父皇这么保证,显然也是对百里辰此举十分不满,想来也是,他堂堂一国太子,若是这么憋屈,在这次轰炸太子府时受伤甚至死去,明贤帝面上也无光,最主要的是姜齐、姜萱还有苗疆圣王现在都在京城之中,这事传出去对明贤帝可不好,他自然会十分在意了。而若是掌握到百里辰真是狗急了跳墙炸毁太子府,以此来查办欧阳月与百里辰谋反的事可就事办功倍了,到时候他们就是想不承认也难了!
只是五天之后明贤帝查办的事件却让百里丞无法接受。
那天那个红衣人铁缺,竟然真有其人,直到这个案子查出公布朝庭,朝庭派人下令逮捕这铁缺的时候,这铁缺的身份百里丞才猛然想起这缺铁是何人。
这铁缺原是中府折冲都尉掌握兵权,宿于京城当年太子刚得明贤帝恩准,入朝参与朝政,那时正逢南方干旱导致百性颗粒无收,而流匪盗贼又伺机做乱,当时南方百姓过在水深火热之中,流民失所灾无边数。朝庭自然要派来赈灾粮下去,太子刚刚亲政,正是想做出一番成绩给众人瞧瞧的时候,便揽下了这个重任,本来这朝庭派发赈灾粮,对于太子来说是简单不过的事,这事只要他动动嘴巴,下面自然就有朝臣为他办事了,可是偏偏这个环节就出了大错漏了。
当初赈灾粮银都下来了,自然有人派送,当时的中府折中都尉铁缺便担任了这一重责,但等他一路上将赈灾银粮送到灾区的时候,却发现那些粮绝非新粮,便是那赈灾银也掺了水份,而且钱数也不对,铁缺也是个硬汉,并且为人十分正直,就此事便上秉了上去。只是这其中种种环节焉为,那真正贪赃枉法之人,如何能放过铁缺,便反咬他一口,说是铁缺护送赈灾粮银,半路上私吞了东西,而且买通了不少人,有理有据铁缺是连反驳的言语都显得生涩,那时的百里丞入朝后第一件大事,最后竟然闹到这个份上,百里丞本来立功心切,自然十分震怒,下令抓住铁缺,当时铁缺见机却是跑了,他倒是想为自己的清白做些什么,只是这样一来更是加大了百里丞的愤怒,直接派人抓住了铁缺的家人想逼铁缺就犯。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命令,那真正贪赃枉法之人才不想铁缺出现,他这样逃跑,才让他们更容易将这罪安到铁缺身上,便使了毒计,在牢中直接毒死铁缺一府一百余口,除了铁缺无一人生还。而后还对外说是铁缺贪赃多年,其家人享用,全部畏罪服毒,当时朝庭下令追杀铁缺,但那时的铁缺却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知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铁缺又出现了,而且是心怀复仇之心归来,专门就是为了太子府,杀了太子而来的?!
虽然这铁缺的出现,与欧阳月被抓的时候太过巧合了,但是这铁缺之事却是有理有据可查的,他确实是出于对太子当年案子的报复而来,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铁缺与辰王府、公主府等有任何联系,查来查去,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这铁缺就是在这时候前来报复,并且巧合的烧炸了百里丞的太子府,毁了证据。
只是这件事却没这么结束,这铁缺当年私短赈粮银是当年百里丞一手查办的,最后铁缺跑了,这赈灾粮银虽是追讨回来了,可是却有一半不知去向了,当年参与的人都以为这些粮银被铁缺藏起来了,可是那铁缺却在多年后选择报复这便不合乎常理了。当年他若是贪了赈灾粮银,那太子查办他的事便是正常不过的,而他即已违法,当年的案子也就没办错,这么多年来铁缺若是拿着那些钱银也早就隐性理名早有新的家庭了,他何苦冒着生命威胁来杀太子呢?不说太子是一国储君,保护他的人何其之多、何其之厉害,哪是这么容易刺杀的,就比如这一次,这铁缺的突然出现是打的太子措手不及,甚至连太子府都炸毁了,可是太子却没有事情好好的活着,一般情况下也没有这样纯来送死的人吧?
可是铁缺含恨而来,不得不让人怀疑,当年铁缺贪赃赈灾粮银之事是否真有其事呢,不然还真是难以解释铁缺如此执意报仇的原因。御史那里接连上了两道奏折,皆有对当年太子任意妄为处理铁缺,进而造成了一百多余人命无辜残死的错误,直指太子急功尽力不实查证,至使如此冤案,太子府烧的好、炸的妙啊,这是报应什么的言论,虽然御史们说的还人含蓄些,引古论今的调调,但是大概的意思就是这个。
太子当年若是能好好查办一下,或许不会出现这等冤假错案来,今天的事也不会发生,太子要为当初的事付出全责。
当然也有人觉得便是太子办错了案了了,但是铁缺竟然胆大包天的敢带人火烧太子府、刺杀太子就是大逆不道该杀,两方人马争论不休,本来太子想要借此牵连百里辰最后却直接将他装进去了。
百里丞十分的憋屈,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憋屈过,他可是这件事上的直接受害人啊,太子府烧了不说烧个精光,再想重建起码也个个八个月的,他现在只能回到东宫,非但没将百里辰他们牵连进去,却是牵连出多年前的冤案。百里丞对于铁缺的事本来都以经淡望了,当初他急着将功赎罪所以草草将案子定了案,事后想想这其中也有很多可疑之处,但是他自己办的案子,当时又年轻没有经过这么多年来的经验,便想案子自己定了就没有自己翻盘的可能,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这件事就是换成现在的百里丞,他也一样会将错就错的。
可是当年的他太年轻了,起码这事后的工作该做的事他却没有做,比如让这铁缺又出来坏他好事了。所以百里丞知道这件事铁缺是无辜的,这件事越查只会对他越是不利,他明明证据累累可以定了百里辰谋反的大罪,一下子直接拿下辰王府,现在案子还没开审,他自己却已焦头烂额,孙府借由这个机会,直接敲打着与他们交好的御史纷纷上书,大有让明贤帝借此举废除他太子之位的打算,朝庭上闹的十分欢,反倒是捉拿铁缺的事一直没个定论的。而就原来百里丞想借此攀懒百里辰他们作贼心虚也再没人提及,必竟是没有证据的,就是再巧合能如何,就是他们怀疑能如何。
证据呢,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可恨的是百里辰连那些早早做好的证据都没了,现在也只剩下公开审理,看能不能从百里辰与欧阳月自己口中找到突破口了,百里丞现在剩下的证据也只剩下早早放在大理寺那里有关伪造的欧阳月与百里辰书信,以及死去林莺莺的书信,那些证据因为事关百里辰谋反证据,百里丞十分小心就怕这三司没最后审理的时候证据被人毁了,本来自己藏的极好不会有事的,但谁想到他落到这种连环之计了,敌人算准了在那个时候他每一个心理。太子现在恨的不能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将这些证据直接都送到大理寺去,现在也没有事了。
虽说朝庭上对于百里丞失职不失职的事吵闹正凶,但最后还是明贤帝发话,这铁缺身为皇家臣子,当年若有冤假错案,最该的便是搜罗证据前来告御状,而不是烧毁太子府,要刺杀太子。在这种情况下,铁缺便是有天大的冤情,他也犯了皇家的忌讳,同样犯了死罪,明贤帝下令捉拿铁缺,百里丞原怀疑百里辰设计之事明贤帝不予理会。
百里丞恨的差点吐血,不过身在皇宫里倒是也有一定好处,那就是他见粉嫣的更加方便了。
是夜,流华宫里一处暗阁之中,百里丞与粉嫣黑着脸面对面坐着,粉嫣一开口火气便有些冲:“太子当时未免太冲动了,在那个时候您应该想到那是对方的诡计,怎么能去寻了证据,癫癫送到对方手中,这下对我们的大计可是大大不利了。”
百里丞面色自然也不好,冷笑:“噢,换了是你,那个时候不会与孤一样吗?你也休要在这里指责孤,我们也不过只是合作关系,那些证据都是孤找来的,你也不过就是提供了一张欧阳月的伪手稿罢了,这件事你占了大便宜了,现在还想将一切推到孤的身上吗?”
粉嫣沉着脸看着百里丞,不过这件事说的也是事实,再说百里丞现在两个孩子都没了,心里头更是一肚子火,对于当初粉嫣的提议心中更恨呢,粉嫣原本是不知道张美人也怀孕了,可是太子去诊脉之后这事自然传开了,粉嫣心中还恨百里丞瞒着她此事,可是看百里丞如今这样子,也不好说出来。她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么这件事太子准备怎么办呢,此事本来十拿九稳,现在却很可能出现变数了,而我们以后再想借机害他们的可能性太小了,这次机会不得不把握住的。”
百里丞深呼一口气,心中对粉嫣虽有恨意,可是事以至此,现在还不是他们闹掰的时候,此时共谋大计将百里辰谋反的事情做实了,过了这时候,再找机会做了粉嫣才是正经,他想了想道:“那几份手稿以及林莺莺的亲书是一个证据,大不了到时候再多做些伪证来,此事事关谋反大事,父皇对这件事一向十分深恶痛觉,只要搅乱这趟混水,让父皇对百里辰忌恨起来,就不怕父皇不下旨治他的罪。”
粉嫣想了想,若有所思道:“是,这件事本来我们十拿九稳不怕皇上不定百里辰与轩辕月的罪,现在证据少了些,但是皇上这些年对于谋反之人,哪一个都是大加处罚的,只要抓住这一点,之后在案子上加大力度,强行让百里辰与轩辕月认了罪,也同样能达到这个目的。”
百里丞点头:“正是如此。”说着眯眼看着粉嫣,却见粉嫣此时一身粉色绸衣,衣服很宽松,但是盈盈坐在那里,却是带着一丝明媚的诱人气息,百里丞古怪的笑道,“所以为了能抓住父皇的这个心思,接下来还要粉妃你多多努力了,定要让父皇忌惮了那辰王府才是。”
粉嫣笑盈盈的:“这是自然,不论这件事情上有多少意外,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一定要让百里辰与轩辕月早登极乐。”
百里丞心中直道:“这女人狠起来就是不一样。”之前这粉嫣直要毁了欧阳月的容貌,百里丞向来是个怜花惜玉的,虽然心狠,但对于美女他更多是欣赏的,那欧阳月他一直十分欣赏,若非为了自己的大业他还真是不舍得下手。这粉嫣能拿到欧阳月的手稿借此来伪造证据,就说明之前传言粉嫣与欧阳月关系友好不是假的,这粉嫣能有今天的地位,与欧阳月的帮助也是脱不了关系的,可是转个身子这粉嫣就能至欧阳月于死地,这个女人也是非一般的狠啊。只不过他心里还有一丝疑惑,“看起来粉嫣对这轩辕月是极恨的,孤想知道这原因是什么?”
粉嫣眸中暗光一闪,却是浅笑道:“太子,身处这个皇后我们都不需要虚伪了,为的还不都是生存吗?我根本不想争夺,可是轩辕月却硬是将我推到了这个地位,这争夺的意义也是她教我的,她曾说过只要达到最后的目的,一切可以利用的尽可利用,本宫也是只是听好的话照做了而已,要怪也就只能怪轩辕月本性太过狠毒,行事太过狠辣,她自己本身已经树立太多敌人,她本身也早已罪孽缠身了,现在不过是天道循环罢了,只能怪她不是个好人。”
百里丞意味深长的笑了,欧阳月是好是坏人对他们不重要,粉嫣这话分明是假话他也不在意:“孤先走了。”
“恭送太子。”看着百里丞离开,粉嫣面上却是露出一丝冷笑来:“想要利用我,不付出些代价怎么行。也好在那张美人死了,否则还要我亲自动手除去,还真是天助我也。现在明贤帝只剩下太子、三皇子、四皇子、七皇子和九皇子,除了太子与七皇子有竞争的价值,其它的人可能性不高,现在太子与辰王府、公主府交恶,这件事最后能将辰王府一往大尽故然好,若是不能让太子与百里辰、欧阳月他们斗的你死我活的,对我反而更有益处,到时候我便可坐收渔翁之力,若是他们最后全都斗死,那这皇位,不就是她肚子里的皇子的吗!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粉嫣笑了出声,声音有些张狂又带着几分寒意来。
大乾国驿馆里,此时姜齐与姜萱面色有些不好的对坐着,一会后姜萱忍不住道:“大皇兄,你说现在要怎么办,这轩辕月到底是参与了什么案子,竟然被大理寺关压了,而且不许我们去看望去。”
“怕是事关重大的事情,那大理寺向来是管皇家宗亲之事的,许多案子因为是大理寺审办,许多细节都不会让外人得知,而且一来明贤帝便让三司会审,又由太子督办显然是大案子啊。”姜齐解释道。
姜萱却有些坐不住了:“这可不行啊,这玉佩的来源在宁府那里断了,我这刚想到办法让宁府大房二房斗起来,让这宁府没有宁日,那宁氏我也派人前去逼问,暂时还没有消息,若是这玉佩在宁府找不到,我们还得寻这轩辕月去找,她这时候可不能死啊,否则线索岂不是断了吗。”
姜齐沉着眉头:“话是如此,可是这大理寺办案,我们身为外国使臣,那是断不会让我们前去听审的,而且这件事我们也不好参与,否则会让大周朝的人认为我们居心叵测,或者说我们与辰王府勾结,我们倒是不怕这些,可若是被人抓到把柄,到时候辰王府的人会死的更早,我们就帮倒忙了。”
姜萱咬牙切齿:“轩辕月也真是可恶,到现在我还没探出她对这玉佩知道多少,若非如此,她死又与我们在何干系。”
姜齐眯着眼睛:“那轩辕月与百里辰出不是傻子,而且精明的很,我们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可是太子府被炸毁,那京城也烧了多家铺子,这恐怕是有什么说道的。”
姜萱一愣:“皇兄你的意思是?”
“先静观其变,到时候轩辕月真要出事的时候,我们再出手不迟,对这轩辕月我倒也新奇的紧,这等奇女子若非时机不对,倒是适合做我的爱妻成为我登基的智囊!”姜齐眸子一眯,姜萱一愣,心中却繁杂了起来,突然冷笑:“皇兄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能被大理寺抓住,而且明贤帝下旨三司会审,这件事过了大理寺,就是没证据,轩辕月与百里辰想脱罪都难了!这说明明贤帝起码对他们有些忌惮,被大周皇帝忌惮了,他们早晚逃不过一死的!”
姜齐若有所思的沉默了。
此时的大理寺,审理欧阳月与百里辰一案,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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