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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出来的焦妈妈好奇道:“小姐何时懂得相马了?”
“哪里,我只是见这马漂亮的很,问问罢了。”清婉勉强笑道。看来,从老农这儿似乎难以得到有价值的信息了,那么上香之后自己可以早一步下山,在此相侯,也需能够有所收获。
打定主意,清婉着英姑给老农留下几两银子权作茶费,然后继续赶路。那老农也不推辞,只是深深地看了清婉一眼之后返身进屋了。
清婉一行来到了妙峰山顶的正觉寺。只见飞檐琉璃,雕梁画栋,梵音缭绕,香烟袅袅,甚是宝相庄严。
原来,这正觉寺已有百年历史,供奉有燃灯佛、释迦摩尼佛、弥勒佛、东方琉璃世界教主药师佛等诸尊神佛,香火一直繁盛。住持恒智禅师更是德高望重,数年前这一带遭遇洪灾,恒智禅师带领全寺僧众施医舍药、搭棚舍粥,救了无数人的性命,洪灾过后,瘟疫流行,全城大夫束手无策,恒智禅师又亲自前往昆仑山求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觅得治疫良方,万千百姓得救,他自己却因此而身染重病,几乎丧命,幸有一道人云游至此,给了一剂偏方,才救了他的性命。因此,附近的百姓都称他“活菩萨”。这正觉寺内还有一处奇景,就是青莲塘。一般山顶少有水脉,这正觉寺内却有一处三亩见方的水塘,经年不枯,甚是神奇,坊间传闻这水塘底部有泉直通东海龙宫,更是增添了神灵气息。塘中满是青莲锦鲤,塘边有早年僧人植下的柳树,墨墨如丝,景致极美。
这正觉寺一共有六进大殿,分别供奉着佛祖和诸位菩萨。捐了两锭香火银子,清婉与焦妈妈、英姑一起,挨个佛殿跪拜焚香,诚挚祝祷。等到跪拜完毕,已是磕了上百个头了,只觉得双腿酸软、双膝无力。
知客僧邀请他们去禅房略坐一坐,清婉却喜欢青莲塘的美景,坚持在塘边的柳树下喝茶。
此时已到夏日,塘中莲叶田田,荷花映日而绽,很是烂漫。间或有红色黄色的锦鲤游弋其间,更添了许多生趣。塘边柳丝迎风而荡,树下碧草成茵,真真是如斯盛景。清婉禁不住低吟道: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
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
鸡尺溪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
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着江南岸。
这眼前的美景虽说少了采莲的越女,但有这暮鼓晨钟梵音相伴,更添妙趣呢。”
焦妈妈温和笑道:“老婆子不懂这些文绉绉的,只知道小姐念的必是好的。”
“好一个‘芳心只共丝争乱’!且让本少爷来瞧瞧,是谁窄袖轻罗,不见来时伴啊,哈哈!”突然身后传来轻佻的男子笑声,言语甚是轻薄。
仨人不禁皱眉,回头望去,只见塘畔的石板路上走来一行四人,当头是一个身着白色缎衣的少年,大约十七八岁模样,手摇折扇,行动间衣衫映着阳光闪闪发亮,想是衣料上绣了金丝银线的缘故,帽上镶了一块美玉,甚是奢华,长相倒不算差,长眉细眼,玉面薄唇,颇有几分精神,但是神情轻佻,惹人厌烦。后面跟着的三个人俱作短衣打扮,像是仆从的样子。
看到是个纨绔少年,三人都不欲理会,转过头来继续喝茶。
不想这白衣少年却径直走到三人喝茶的大青石旁,仔细端详了仨人,道:“刚才是哪位姑娘在吟诗,好生让人心动呀!”
三人听他言语愈加轻薄,不禁生气。焦妈妈道:“这位公子,正觉寺是佛门圣地,供着菩萨的,公子在这儿言出无状,就不怕菩萨怪罪吗?”
“啧啧,我又没有问你,你干嘛自己跳出来呢?你这样老了,我可是没有胃口!”白衣少年言语越发无状,他的三个仆从也哈哈大笑起来。
焦妈妈不禁又羞又恼,又碍于男女之防,只得转过身去不理。
白衣少年愈发得意,斜着眼睛看了看清婉,道:“这个小姑娘嘛,长得还是不错,就是太小了,再长两年,定是个美人儿。”再盯着英姑:“这丫头不赖,细皮嫩肉的,来,让本少爷瞧瞧,刚才可是你在吟诗吗?”伸手便来拉扯。
英姑大惊,缩身躲在焦妈妈与清婉身后。
清婉此时再也忍耐不住,往前一步挡在白衣少年与英姑之间,喝道:“哪里来的大胆狂徒,竟敢在正觉寺撒野,你就不怕王法吗!”在二十一世纪,这种轻薄少年如果在公开场合调戏妇女,早被人群殴了,至少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白衣少年微微斜眼,轻笑道:“呦——,想不到这小丫头还有股子泼辣味道,可是埋怨我对你视而不见吗,啊?哈哈!”伸出右手抓住清婉的右侧衣袖便欲拉扯。
清婉仗着自己年龄小个子矮,右手微转,头一低,从被拉扯起的右侧腕底穿过,双脚跳起,利用下坠的力道,抬起左侧手肘用力向白衣少年抓住自己的右侧手臂击落,白衣少年右臂吃痛不过,不由地松了手,后退了两个趔趄方才站定。这是穿越前学的女子防狼术中的一招,以前练习,更多地是为了锻炼身体,图一乐子,没想到今日用上,仍然得心应手。只是清婉年幼力弱,不曾伤得人,若是力道再大一点,只怕白衣少年的手臂便要骨折了。
白衣少年吃痛,抚臂怒道:“好你个小丫头片子,没想到这般烈性!今日本少爷不给你点教训瞧瞧,你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挥拳向着清婉击来。
焦妈妈与英姑在侧看得胆战心惊,焦急万分,却苦于帮不上忙,心里叫苦不迭:谁也没有想到小姐会在这佛门清静之地被人冲撞,所以带来的家丁俱按照惯例都在寺外等候。且今日并非初一十五上香的大日子,庙里香客不多,后院荷塘周围就更是除了他们之外再不见旁人。此时呼救只怕也是不及了。
清婉毕竟不会武艺,眼见对方的拳脚过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就在清婉咬牙闭目准备挨打之际,白衣少年的拳头被一只手挡住,耳边传来豪朗正义的声音:“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真是不知羞耻!”
清婉抬头一看,是一个身着玄色长衫的少年,也是十七八岁模样,国字脸盘,肤色微黑透红,浓眉虎目,厚唇大耳,鼻若悬胆,样貌威武,兼带着少年人所有的稚气,黑带束发,金带束腕,劲衣皂靴,英气勃勃,十分地精神。清婉赶忙避开闪到一侧,焦妈妈伸手搂住了她。
只见这玄衣少年正色凛然道:“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这佛门清净庄严之地,你怎可调戏良家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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