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屏撇了撇嘴,道:“狗屁!当大夫的,开了方子救不了人,那就是狗屁不如!”
清婉自然不好辩驳,但心里是不认同的,在她看来,并不是所有的疾病都能治好的,医生能做的,就是治好那些能治好的病,对那些不能治好的,想办法提高生命质量,减轻痛苦。
李西屏发了一顿脾气之后,才道:“你说那个固本培元的方子是你开的?看那方子,这开方之人怎么着也要有十年的功底,瞧你小小年纪,莫不是在娘胎里就开始读医书?”
清婉一听,不由地从不以为然转为敬佩:这人从一张药方里竟能看出开方之人的医术高低,当真神奇。自己五年大学,三年硕士,两年博士,加到一起,可不整整学了十年中医么!恭敬道:“先生当真是神人也。敢问先生,我母亲的情况如何?”
李西屏道:“如今病人体内实邪已成,非针石之物可奏效。痊愈是别指望了,但是按我的方子用药,活个几年该是不成问题。”
清婉一听,虽然失望,但也知如此已是最好的结果,于是说道:“那就请先生开方子吧。”
李西屏看了看她,又道:“那方子当真是你开的?”
秋杏在旁研磨,插话道:“当真是我家小公子开的,还能骗你不成?我亲眼看着小公子开的呢。”
李西屏低头想了想,道:“当真古怪,古怪的紧!”一边说一边摇头。
清婉自然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而来,只得道:“先生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读了多年医书的。”
李西屏拿了桌上的狼毫笔,沾了浓浓的墨汁,在纸上开了一张药方,道:“按这方子取药煎了,每日三次,忌食生冷腥辣,忌怒忌哀。”
清婉赶忙谢了,吩咐秋杏收好了药方。
李西屏开完了药方,却不忙着离开,瞧着清婉道:“你这医术是跟谁学的?”
清婉愣了一下,道:“这个……这个……是我自己看书看来的。”
李西屏道:“胡说!只看医书能开出这样的方子?鬼才信!快说,到底是跟谁学的?我可告诉你,这方子确能让你母亲身体好转,但是只能用三个月,三个月后,病情就会在药物的作用下有所变化,待到那时,这方子也就不能再用了,必须另开新方。你若是不说实话,我便不再给你开后续的方子。我只答应杜岫岩这小子来给你母亲看病,可没答应一直给她看病。”说到这里,颇为洋洋自得,瞧那神情,竟似是个孩子偷吃了糖果般得意。
清婉一听急了,只得道:“我……我确实是曾经有过一段奇遇,得了高人指点,才懂得这些岐黄之术。我的师父他……他早就不在了,所以……我也算是没有师傅。”一边说,心里一边念佛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不是有意撒谎骗人的,但是如果我说实话,估计他会更觉得我在骗人。
李西屏听了,反倒一喜,问道:“那……也就是说你现在没有师父?”
清婉点了点头,瞪大了眼睛,不太明白他为何会表情变化如此之快。
李西屏抚掌笑了笑,正襟危坐道:“那你就拜我为师罢!”
“啊?!”清婉大惊,这……这人也太奇怪了,自己跟他不过是一面之缘,怎的就想收自己为徒呢?这事情也有点太不可思议了吧?!心下不禁踌躇。
李西屏看她犹豫,不悦道:“怎的?怕我辱没了你么?实话告诉你,这多少人都哭着喊着想拜我为师,我是理都没理的,如今想收你为徒,也是机缘巧合,兼之我今日有收徒的心情,莫要不知好歹,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哼哼,若是你不当我的徒弟……”
清婉心知他又要拿开方来要挟,心一横,为了母亲的病,豁出去了,不就是拜他当师父嘛,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又不会少块肉,于是双膝跪倒,恭恭敬敬地给他磕了几个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傅文卿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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