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见康姨娘的贴身丫头小绒跑了进来,头上也是未着钗环,只是用一根松绿色的汗巾子扎着身上的衣衫,一见便知是匆匆忙忙穿上的。
小绒行了一礼,道:“老爷,姨娘,不好了!方才老祖宗屋里的人过来报,说是老祖宗突然肚子痛的厉害,说是请老爷快过去瞧一瞧呢!”
康姨娘这会子也起了身,倒是没有着急着给自己穿衣,而是贴心地先帮肖锦程穿衣穿鞋。她听小绒说完,赶紧道:“既然是这样,妾身陪着老爷快去看一看罢!”
肖锦程点了点头,由着康姨娘为他套上靴子,便忙不地地跑了出去。小绒赶紧伺候着康姨娘穿上外衫,正欲替她梳头,被康姨娘一把拦住了,悄声道:“这样便很好,若是将头发都梳理好了,倒像是我们不着急那老婆子的身子一般。”
当下主仆两人也都紧跟着肖锦程来到了肖老太君的住所。
肖老太君自从吃了药之后,就没有再腹泻,因此屋内的恶臭气味已经消散了不少。
肖锦程迈步进来的时候,肖老太君正在一堆锦被之中打滚,双手捂着肚子,豆大的汗珠子从额头一直滚落到脖子,几个小丫头在一旁伺候。
肖锦程一见这架势,立即便怒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你们这些蹄子是怎么伺候的?早干嘛去了?怎得到了这个境地才告诉我?请大夫了么?”
因王嬷嬷在自己屋里养病,此刻伺候在肖老太君身边的是另外的嬷嬷与丫头,因此,大丫头金香于是行礼回禀道:“老祖宗用过了药之后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直都是平稳的很,奴婢们伺候着,眼见老祖宗脸上的气色也渐渐地红润了些,都以为这是要好了呢。谁想到刚过了四更,老祖宗突然就嚷了一声‘疼’,然后就开始在床上打滚,奴婢们几个都是摁不住。已经着人去请大夫了。”
肖锦程皱眉道:“莫不是你们没有好好伺候吧?我竟是没有听说还有这等的稀奇事的,一直都是好好的,怎得会突然喊肚子痛?”
一边说着,一边坐在床边,伸手去扶肖老太君。
肖老太君虚弱地睁开眼睛,见识自己的儿子,嗫嚅道:“肚子好痛!我要死了!”
肖锦程虽然薄情自私,对自己的母亲倒是真心孝敬,他一把将母亲揽在怀里,道:“母亲不用担心,儿子有的是钱,自然会治好你的。”
一边又跟几个姨娘道:“快!安排人去报官!就说是老祖宗吃了今日那大夫的药吃坏了!让那个大夫偿命!”
康姨娘眼珠子一转,躬身道:“老祖宗如今这样子,我们这些做儿媳妇的真是恨不得代受其罪才好。只是今日并非只有老祖宗吃了那药,连着那王嬷嬷,还有那两个随从,都吃了那大夫开的药方,不知他们如今怎样啊?”
一席话提醒了肖锦程,赶紧道:“去看看他们几个,可有这样的症状么?尤其是王嬷嬷,她是贴身跟着老祖宗的,老祖宗吃过的东西她也都吃过。”
一会小丫头回来禀报,道:“王嬷嬷几个如今都还好,没有说是肚腹疼痛的情况。”
康姨娘道:“如今看来,倒未必是这药方的事情。莫不是老祖宗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或是用了什么不该用的玩意儿?老爷啊,那个大夫虽然不是上九流,但也是在宅门里头常走动的,若是无凭无据就去报官,恐会引人误会呢。”
这时,就见肖十三也进来了。他房里伺候的丫头听说了消息,立刻便将他叫醒了,并伺候他穿好了衣衫,因此,他过来的稍微晚了那么一小会。
他一见肖老太君这副样子,也是吓了一跳,于是道:“不如去请了傅文卿来看一看啊?”
肖锦程抬头一愣:“傅文卿?”
肖十三点了点头,道:“是啊!他的医术好的很,我是亲见过的。且一般的病症他也不看,只是这些疑难杂症找到了他,一般都能迎刃而解。”
肖锦程不由想起了周姨娘病危时的时候,皱眉道:“他若是真有那么好的医术,怎得留不住周姨娘的命?可知是传言非实。”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