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远看着从自己伤口处爬出来的一条白色透明幼虫,顿觉惊骇无比。
纵然他对蛊术并无研究,可以能够猜到这是什么玩意儿!
分明是一条蛊虫!
只见裴亚青面不改色的将幼虫收进驭兽袋中,手上动作却是丝毫不停,刷刷几下便将方致远胸口的腐肉给割了个干净,只剩下个拳头大小的血洞,看着有些吓人。
方致远皱了皱眉头,看见裴亚青的举动,便不由得问道:“这虫子好生恶心,裴兄怎的还收了去?干脆碾死罢?”
碾死?裴亚青抬了抬眼皮,随口应道:“方兄你这就不识货了,这虫子身体饱满,晶莹剔透,可是品相上好的水晶虫,碾死岂不太可惜了?”
方致远扯了扯嘴角,一副不能赞同的样子。
裴亚青也不与他争辩,又取了药粉给方致远将伤口包扎好,最后还给他打了个蝴蝶结。
方致远看着胸口那带着几分俏皮的蝴蝶结哭笑不得:“裴兄,在下可是哪里说错了话,导致裴兄对在下不满了?”说着,还抬起手指了指胸口。
裴亚青眯着眼儿但笑不语,要知道这条水晶虫,虽然不是他养的,也不是放到方致远身上的,可却是那两人却都跟他有关呢,尤其是那虫子,可是席慕烟费了心思从席炎那里哄出来的,方致远开口就要把她的小宝贝碾死,他能高兴了才怪。
见裴亚青笑的有些渗人,方致远也不想在虫子的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反正又不是搁在他这里,裴亚青要养就让他养去吧。
只是这虫子品相是不是上好他看不出来,可那是从他身体里爬出来的,想想都让人觉得背后发寒。
可是,这虫子究竟是什么时候进了他的身体的?
“请教裴兄,这蛊虫施放,是否需要近身?”
看来方致远却是心里头有着疙瘩了,裴亚青也不卖关子,便干脆的给他解释起来:“这不一定。方兄可知,蛊虫一般分为两大类。”
“据说是分为毒蛊和灵蛊。”方致远插嘴道。
“是,这却是根据蛊虫的性质和用途来分的,毒蛊自然是对人有害的蛊虫,不管是身带剧毒还是能侵蚀人的本性或者其他,总之对被下蛊之人没好处,再往下还可以细分为十二类,至于灵蛊,有能够帮人蕴结气脉的,还有能够帮人提升修为的等等,虽然不一定对人有益,却也是无害的,这水晶蛊便属于灵蛊,是用来保护主人心脉和追踪气息的。”
“我只道蛊虫都是用来害人的,原来还有这么多种类。”方致远感叹了一句。
虽然如此,可是他对那些小虫子依旧没有好感。
裴亚青也不打算纠正他的想法,实际上对于大多数修士来说,跟蛊虫打交道是比较考验心智的事情,除了专门豢养蛊虫的人,很少有人愿意亲近这些虫子。
就算是席炎手底下那个在南疆待了十几年的,手下养过的虫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是直到现在,一提到虫子还会色变。席炎也是蔫坏,动不动就用发配他去南疆做威胁,好用的很。
想到这里,裴亚青笑起来便显得友善了许多。
“一般来说,蛊虫进入身体的途径有三种,一种是口服,这种多数服下的为虫卵,然后在宿主身体中破茧成长,第二种则是直接钻入皮肤中,此种蛊虫都比较特殊,身体很小,若不仔细便难以察觉,第三种便是人为的直接将蛊虫送入身体,便是方兄所说的近身了,以这条虫子的大小来说,方兄中蛊不会超过七日,第一种和第三种都有可能。”
“裴兄收了这虫子,看来是对豢养蛊虫有些心得?说的这般头头是道。”方致远换好衣衫,撇头就看见裴亚青手心正托着那条蛊虫伸着一根手指翻来覆去的拨弄着。
“裴兄看来真是喜爱这虫子。”方致远听得有些懵,对裴亚青显然有几分佩服。
“非也。”裴亚青摇头晃脑的道:“我并不喜爱玩弄蛊虫,只是师兄对这些颇有涉猎,耳濡目染之下,勉强对这些有所了解罢了。”
事实上,当年他也是吃过苦的人呐。
终究还是被席炎敲打出来,现在看到这些虫子几乎没什么感觉了。
“久闻席大公子博学,现在看来果然涉猎繁多,连蛊虫豢养都能精通。”
裴亚青闻言抬头看过来,见方致远话中带着真诚,并不是在说反话,便嘿嘿笑了两声,将虫子收了起来道:“师兄若是听到方兄的夸奖,怕是会很高兴的。”
他们两人身份相若,早年貌似还有点儿交情,虽然并未刻意,可是红狱尊者和席沛然都是有数的大能,而席炎和方致远又年龄相若,无论心性还是资质都可一拼,倒是隐有竞争之势,也就造成了他们之间颇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想到席炎,方致远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且不知席大公子如今怎样了?早在我认识他时,他便是个溺爱妹子护短成性的家伙,今次怎的没有一起?”
方致远也有一个妹子,感同身受之下,却是对席炎这样的个性十分欣赏。
“师兄他出门去了,无暇分身,所以才请你帮忙啊。”裴亚青含糊的一句话带过,便将方致远推出了房门道:“方兄早些休息,养伤才是正经!”
方致远摊手,见裴亚青这样便也十分识趣的掉头走人,可是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门板吱呀一声响,耳边传来裴亚青的声音道:“接着!”
随着一声破空声,方致远抬手便接,却是先前席慕烟留下的那个玉瓶。
等席慕烟一觉醒来,却发现已是天光大亮,正待起身梳洗,便听得门外传来三声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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