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到昌平侯府去,便有那湖心亭一事儿,让璎珞肯定霜杏是个藏奸的,因为当日璎珞出门的行装都是霜杏一手打理的,除非霜杏提前将她的穿着打扮透露给人,不然那湖心亭上的人不可能假扮她和男人私会。
从昌平侯府回来本该处置了霜杏的,可璎珞后来多住在振威将军府,后来又去了田庄上,最近回来后,虽然也发现了霜杏的异常,可因要离开定安侯府,纵容大夫人和宋氏谋害自己,故此璎珞便没有动霜杏。
此刻霜杏果然不负所望跳了出来,璎珞看了一场大戏,不得不感叹大夫人和宋氏谋划周全。
怪不得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今日这一出戏果然闹的大,果然够精彩,安排谋划的滴水不漏!
“霜杏!你胡说!我从来就没有让你传什么东西,今日早上我更是不曾让你进过我的屋子,这件事儿我的丫鬟们都可以作证!”
璎珞满脸愤怒地抬眸盯视着霜杏喝斥着。
霜杏却哭着道:“五姑娘怎么能这么说,妙哥皎月她们都是姑娘的丫鬟,忠心耿耿,自然是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哪里能出来作证!”
璎珞气的浑身发抖,冷笑道:“是啊,妙哥她们忠心耿耿,今日这样的大事儿我为何不让她们去做,反倒选了不忠心的你?父亲,前些时日我在昌平侯府差点被害了名节的事儿便和霜杏有关系,我早便知道这丫头内里藏奸,如何会用她做这样的事情?!”
苏瑛莺却出声道:“五妹妹这话说的奇怪,五妹妹既然知道霜杏内里藏奸,怎么会一直还将她留在身边呢?”
璎珞顿时百口莫辩般,张口道:“你!”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其它话来。
定安侯等人也不愿再给璎珞姐弟机会辩驳,在他们看来此事已经有了结。
定安侯率先拍板道:“来人,将这两个谋害嫡母的孽障先堵了口丢进柴房去,待本侯和族老们商议后再做处置!”
璎珞和苏景华姐弟还想再辩,白氏一个眼刀却立马有四个婆子冲了上来,掏了汗巾子便堵住了两人的口,一左一右的一扭拖着两人出了荣安堂。
苏瑛莺瞧着璎珞被狼狈拖出的模样,心中充满了快意,在璎珞若有所觉盯视过来时,微微昂头给了璎珞一个高傲挑衅却又灿烂无比的笑容,接着唇角勾起一抹怜悯的嘲讽。
璎珞垂了下眼帘,眸中有冷锐之色闪动。
苏瑛莺,这事儿且没完呢,等他们姐弟顺利出了定安侯府,一定要将今日之事儿闹到京兆尹去,他们姐弟不会一直背负着毒害嫡母的名声!定安侯府这些道貌岸然的长辈们却必要背负一辈子不慈的名声!
璎珞姐弟被押了出去,定安侯才看向一众的族老们,道:“今日之事儿查的也差不多了,是我没能管好侯府,竟然让三房接连闹出丑闻来,今日更是出了这样一对毒害嫡母的孽障,大家都说说该如何处置,侯府定然没有半句多言反驳的。”
白氏闻言便看向了二老太爷,目光略有深意。
如今定安侯苏氏一族,由嫡脉也就是如今的定安侯为族长,下头的族老中年纪最长的乃是定安侯的两个叔伯,可两人今日却不曾来给晚辈马氏拜寿,而坐在这里的族老多是旁支的族人,可这些旁支的族人都是靠着定安侯府混日子,并没有多少的话语权,能说得上话的便是定安侯的几个兄弟们。
这二老太爷便是定安侯的庶出弟弟,他早先便和白氏的人接触过,收取了一些好处,如今见白氏瞧过来,当下便道:“老哥哥,出了这种事儿,咱们整个苏氏一族的名声都受影响,可不能姑息,一定要重惩。可到底三侄媳妇还活着,此事也算杀人未遂,咱们苏氏也不能去做杖杀子弟血亲的事儿,依我看,便该开了宗祠,将这一对庶孽姐弟从族中除名赶出,方才能够保全我苏氏一族的名声,也能让外头人瞧瞧,咱们苏氏不是那宠庶灭嫡的,行事也是很公道的。”
二老太爷说罢,三老太爷便道:“二哥说的对,这一对姐弟年纪小小便如此的阴狠歹毒,留在族中就是祸害,将来不定要惹出什么事儿来呢。可此事闹的如此之大,若是直接弄死了二人,外人瞧着难免觉得我苏氏连自家骨血都能下此狠手,太是凉薄了些。还是从族中除名好。”
五老太爷却冷哼一声,盯着苏定文道:“早便该如此,老三啊,不是做叔叔的说你!你好歹也是两榜进士,做了多年的官,熬到了知府位置上的,怎么却连齐家都不做不好。我看前些时日在昌平侯府,你那嫡女闹出的丑事说不得也是这一对庶孽在兴风作浪,不然好好的嫡出姑娘怎么可能大白天地就在假山洞子里头和丫鬟男人滚成一团!?这都是你宠庶灭嫡给害的,以前三侄媳妇还当着家时,怎么就没见你的后灾乱成这个样子?”
五老太爷的孙女被退亲差点吊死,此刻逮到了机会,自然要狠狠臊一臊苏定文的脸。
五老太爷一带头,几位族老少不得也向苏定文开了火,谁让三房最近闹出的事儿确实影响极坏呢。
一直站在定安侯身边的大老爷苏定功此刻也按耐不住了,肃目沉声地道:“老三,这一对姐弟到底是你的孩子,这事儿要如何处置,你可要服从族中的意思将他们除名,你现在便给个话,表个态。你莫忘了,你的嫡妻如今可还在暖阁中躺着生死不知呢。”
苏定文被逼问,却心中满是挣扎。
他早便怀疑苏景华不是自己的种,这些年对苏景华也没什么父子感情,如今族中人要将苏景华除名,苏定文其实没什么意见,可是苏璎珞这个女儿却不一样。
他知道苏璎珞得了靖王世子的喜爱,还指望着用着女儿联姻一门助力,哪里舍得就这么放手。
沉吟了一下,苏定文道:“毒是苏景华那孽障下的,各位族老们不说我也有将这孽障扫地出门的意思,可五丫头,到底是弱质女流,将她赶出去这不是将她往死路往那种地方送嘛,我这做父亲的如何能眼睁睁瞧着自己的闺女沦落到那等腌臜地方去。”
苏瑛莺见苏定文这明显是要保璎珞,顿时面露急色,笑话,她们折腾了这么一场,主要就是因为苏璎珞,若是让苏璎珞逃脱了那岂不是白忙活了。
白氏见苏瑛莺急地要说话,却是拉了下她的衣袖,阻了她,瞥了眼老夫人马氏。
苏瑛莺看向马氏,顿时勾唇笑了,是了,老夫人平日就最厌恶苏璎珞,今日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夫人又怎么可能容忍苏定文保着苏璎珞呢?
“你这个逆子!到了这等地步,你竟然还要护着那个做妖的孽女,你是要气死母亲吧?!”
马氏说着竟是激动地站起身来,抡起拳头就往苏定文的背上招呼,苏定文忙跪了下来,也不敢躲避,只能挨着捶打,不停磕头喊着母亲息怒。
定安侯也沉哼一声,道:“老三,为父看你是不让那庶女累的你官位不保,你便不知悔悟!”
“宠妾灭妻,宠庶灭嫡啊!”
几个族老也跟着摇头叹息了起来,看着苏定文的目光怎一个痛惜了得。
苏定文面对着重重压力,却还坚持着磕头道:“此事还有一些地方没有查问清楚,比如说那砒霜是从哪里来的?五丫头行事为什么没用心腹,反倒用了早生外心的霜杏?宋氏从内宅到外院怎么就没有人发现?她又是如何顺利过了垂花门到外院的?等等,这些都要查个清楚,倘若真是这一对庶孽作祟,我一定听凭族中发落,绝无二话。”
苏定文这其实是在拖延,关于璎珞的事情,他需要再想想。
苏景华和璎珞毕竟都是苏定文的孩子,如今苏定文不同意将他们除名,族老们一时也没办法,何况这事儿确实还需要查的更清楚些。更有,开宗祠也是需要通知族人,集中所有族老,请了日子的,并非现在说开就能开的事儿。
“行,给你两日的时间,希望你到时候的决定不会令大家失望!”
二老太爷言罢,站起身来,率先冲定安侯拱了拱手拂袖而去。
其他人也都纷纷跟着告辞,待外人都走后,定安侯才盯视着跪在堂中的苏定文,道:“取家法!”
大管家苏尽忠应了声,片刻亲自取来了一条足有婴孩手臂粗上头挂满倒钩的长鞭来。
马氏见定安侯这是要狠狠的抽打苏定文,便带着苏瑛莺等女眷先行离开了。
而堂中,定安侯亲自执鞭,一鞭鞭地狠狠往苏定文的身上抽去。定安侯虽然年轻时是个纨绔,可他不玩女人,却只飞鹰走狗,吃喝打架,这样的人还是有一把子气力的,定安侯的武力值,起码比苏定文这个文弱书生要强的多。
又因为近年炼丹修道,身子骨还硬朗,几鞭子下去,苏定文便被打趴在了地上,后背已经一片血肉模糊,惨叫连连。
定安侯却没放过他,令苏大老爷和二老爷一左一右将苏定文又搀扶地跪着,鞭子甩起又是噼里啪啦的几下,这才问道:“逆子,可知道错了?”
苏定文此刻冷汗早便迷住了眼睛,浑身瘫软如泥,喘着气说不出话来,只能冲定安侯虚弱的点头。
定安侯这才哼了一声,丢掉鞭子,道:“为父暂且不会回道观去,两日后为父也等你的决断!”
言罢,他也甩袖离开了。
苏定功虽是嫡长子,可读书硬是没苏定文好,从小他便不喜欢抢了他风头被称做大有前程的苏定文,此刻见他被教训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苏定功叹了一声,只道:“三弟,你这又是何必,你那外室已经死了十多年了,你犯得着这样护着庶孽吗?唉,看不出三弟还是痴情种子,只可惜太是糊涂了。”
他说完,也丢掉苏定文一步三摇头的走了,苏二老爷到苏四老爷便更不会管苏定文了,纷纷说着风凉话,很快走了个干净。
一时大堂上只剩下苏定文自己躺在一片血泊中喘着粗气,苏定文恍恍惚惚地望着空荡荡的四周莫名觉得万分凄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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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没能写到离开呃,捂脸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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