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翌日一早,苏瑛莺冒雪到了庄子,当时她就怀疑苏瑛莺一准和那些黑衣人有什么关联,只是后来却没能查到。
马六当日便送来了信儿,璎珞得知这其中真有苏瑛莺的功劳,一时间倒想起了之前她在定安侯府的庄子上住时,那日晚上从唐氏田庄回去路遇几个黑衣人袭击,最后被啸月所救的事儿来。
苏瑛莺整日往琉璃阁跑,而琉璃阁的背后站着瑞王,虽然这都是隐秘之事儿,可却也经不住人特意的查。
送走苏瑛紫,璎珞便让人去传话给马六,令他查证苏瑛紫的话。
璎珞目光微微眯起,眸中闪过冷厉的光,冲苏瑛紫道:“这事儿我让人去查证下,若然真是她在其中捣鬼,我会让她也尝尝被人安排亲事的滋味!”
璎珞闻言倒是一愕,她还真不知道这个,她想到自苏定文一房进京,苏瑛莺莫名其妙几次三番的针对她的事儿,直觉便告诉她,这次的事儿定然有苏瑛莺的功劳在。
璎珞挑眉,苏瑛紫便又道:“就是我进瑞王府的事儿,我原就觉得奇怪的紧,我并没见过瑞王,便是依姐姐的话,瑞王可能是因姐姐的缘故才会行此事的,可我总觉得瑞王好端端的也不该想起我这样的小人物才是。我娘如今虽然从苏府离开了,可娘以前毕竟是管过一段时间家的,在苏府倒还有两个可用的人,前两日,我娘得到消息,说是……说是长房的苏瑛莺和瑞王好似有些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些不知道姐姐可晓得?”
苏瑛紫欣然应允,却又抿了抿唇,道:“有件事,我觉得需要和姐姐说一声。”
璎珞闻言也不劝阻,只笑着道:“瞧你说的,我还能扣着你不放不成?不过也不必这样赶,好容易我回来,你倒急忙着要走,怎样也呆到明儿,咱们姐妹再说说话。”
姜姨娘如今自己住在外头,苏瑛紫心中惦记也是难免,加上如今她已经出门了,苏瑛紫再住在祁阳王府上想必自己也觉不得劲的很。
璎珞不欲多说靖王府的糟心事,便和苏瑛紫说起了旁的,两人闲谈了片刻,苏瑛紫却道:“前几日我娘便送信儿说宅子收拾好了,我想送姐姐出嫁,便没多提,本来是想着等姐姐三朝回门后再说的,既然姐姐提前回来了,我便今儿就给姐姐告个辞,这便搬回去住了,还请姐姐应了,也好让我早日和我娘团圆不是。”
苏瑛紫拍着胸,听的都惊心动魄,道:“幸而世子爷护着姐姐,信着姐姐,若不然……”
左右不用两日,事情也会传出来,璎珞自然也不会瞒着苏瑛紫,将事情说了。
她咬了咬唇,似是怕僭越了,关切之情却显露无疑。璎珞拍着苏瑛紫的手,笑着道:“也没什么,坐下慢慢说。”
她移步花厅就见苏瑛紫正面色担忧的站在花厅中走来走去的,听到脚步声,苏瑛紫望了过来,当即眼前一亮,快步上前,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姐姐怎么就……”
璎珞和秦严自然是住在了璎珞的飞雪院中,两人好生歇了一觉起来,秦严听闻祁阳王已经回来了,便往前院去寻祁阳王说话,璎珞这边也听丫鬟进来禀道苏瑛紫来了。
唐氏瞪了璎珞一眼,道:“行了,都成亲的人了还这般模样,也就世子能容下你说这等话,快去吧。”
璎珞便笑着抱了唐氏的手臂,摇晃着撒娇道:“还是在家里好,有祖母这般疼着,都不想回去了。”
他话没说完,便被唐氏摆手打断,道:“行了,行了,今儿一早进宫,又是认亲又是祭祖的,想必你们也早累了,先下去安置吧,祖母让小厨房给你们收拾些吃食,安置好,好生歇息下,晚上再过来陪祖母用膳说话。”
很少有人用这样对孩子的口气对待秦严,会用这等口气的除了太后,便是长公主,唐氏如此自然说出这几句话来,秦严怔了一下,心中涌起暖意来,忙起身恭敬的行了礼,道:“是我不曾照顾好皎皎……”
她言罢,又怕秦严多想,对秦严唐氏还是没什么不满的,便又缓和了语气,冲秦严道:“靖王府如此,这些年也是难为你这孩子了,你待嫣姐儿好,祖母都是知道的。”
见礼后坐下,唐氏听闻了事由,便道:“那便在家里住下,我祁阳王府的姑娘没有嫁过去便这般受气的道理!”
待见璎珞被丫鬟簇拥着进来,瞧她面色红润,人也精神,又见秦严也一道进来,两人举止亲昵,目光间情意绵绵,唐氏才放下心来。
祁阳王府,璎珞和秦严的马车刚刚进府便有人一路快跑着前往内宅报信,唐氏闻信骇了一跳,知道定是出了大事儿,一面令人赶紧去寻祁阳王回来,一面便要亲自出院去迎人,被桂嬷嬷劝住,便在花厅中望眼欲穿。
靖王瞧的愈发心疼,一面是什么都为自己着想,处处体贴的妻子,一面是处处于他作对,恨不能将他逼到绝地的前妻留下的儿子,靖王的心偏向那边根本毋庸置疑。
她将话说的云淡风轻,笑容舒缓,好似受些委屈真的没有什么。
靖王妃摇头而笑,靠在靖王怀中,道:“怎么会呢,只要王爷能查到幕后之人,为妾身洗脱了嫌疑便好了啊。再说,为了王爷,为了王爷能早日和世子冰释前嫌,妾身便受些委屈也没什么,更何况,这委屈还是暂时的呢。”
靖王动容非常,将跪在地上的靖王妃拉了起来,道:“好,本王都应你,本王亲自来查便是。只是这样一来,想必一些小人要以为本王疑心于你,必定更加猜忌于你,见风使舵,做出根红顶白之事儿,你却是要为本王受委屈了。”
靖王觉得靖王妃这样子都是为了他着想,是为了他在皇帝和太后,还是祁阳王府那边好说话,这才非要避嫌的,她这样委屈自己,全是因为他。
靖王妃却摇头,非常坚持,一径地表示定是要避嫌的,请靖王亲自来查,若然靖王不同意,她便要长跪不起。
靖王道:“避什么嫌!这事儿你来查,本王再放心不过,谁若胆敢说半句闲话,本王头一个不放过他!”
靖王听到一个交代,额角青筋又跳了跳,他常年身处高位,最讨厌受人胁迫,如今倒是在儿媳妇和儿子面前,处处要给这个交代,给那个交代的,真是令人烦不胜烦。
靖王妃似略松了一口气,这才又道:“虽然如此说,可如今此事必定要闹的满城风雨,还是要尽快查清楚是谁做乱才好,原本这是妾身的分内之事,可如今事涉世子,妾身还是避嫌的好,妾身想还是由王爷亲自查这次的事儿,方才能给受屈的世子妃和祁阳王府一个交代。”
靖王兀自顺了顺气方才道:“虽则是御赐的亲事,可皇上也不能管到靖王府的家事上。”
怎么想怎么烦躁憋屈,厌憎难受!
还有皇上那里,他自己的媳妇和儿子,凭什么管教一下倒还要向皇帝交代,简直是……
璎珞选择回娘家也便罢了,明显还是有预谋的,不等靖王妃采取行动就赶着走了,这不是儿媳妇和儿子,真真是一对仇家!
靖王原本就满肚子气,听了靖王妃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靖王妃对靖王的信任很是动容,柔顺的靠在了靖王的怀中,流着感动的泪水,道:“妾身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世子妃会选择回娘家去,妾身有愧,没能处理好中馈便罢了,竟然关键时刻连应变能力也这样迟缓,妾身听闻消息,紧赶过去时,世子已经抱着世子妃离开了,王爷,如今可该如何是好,皇上那里,王爷该如何交代?都是妾身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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