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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摸了摸他光秃秃的脑袋,君非妾笑得无比纯良,“当然了,我不说,你不说,谁会知道?天上的佛祖只能看见你在吃饼,哪里知道饼里是什么馅儿的。”
“嗯,对,你说得对……”悟非着实舍不得手中美味的肉饼,于是,选择了相信她的话。
君非妾将自己的半张饼也递给了他,“嗯,快吃吧,这个也给你。”
乌邪和尚对她,总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模样,她倒是想要看看,当他得知自己的小徒弟破戒时,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会有怎样精彩的表情。
肉饼,只是刚刚开始,之后,她还会教小和尚更多东西的。
君非妾蹲在那儿奸笑,低声喃喃道:“小光头,你会前途无量的。”
吃完后,悟非意犹未尽的吮了吮手指,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担忧道:“糟了,师傅那般厉害,要是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君非妾从荷包里掏出几块大蒜,塞到小和尚嘴里,“别担心,把这个大蒜吃了,你师父就算是长了一只狗鼻子,也发现不了任何蛛丝马迹。”
悟非听话的嚼碎吃了,眼泪横流,“辣……”
“辣怕什么,等会多喝点水就行。”
悟非吐着舌头,赶紧去找水,被却君非妾一把抓住后襟,拉了回来,“先告诉我,你师父去哪了?”
“师傅去方丈那边了,等会就会回来,你自己在这里等着吧。”
君非妾哦了一声,松开爪子,目送小小胖胖的身影远去。
饭后,乌邪回到无为居,进屋时,看到君非妾正盘腿坐在塌上,脚步顿了顿。
君非妾冲他笑道:“和尚,你总算回来啦,我等你许久了。”
乌邪淡淡道:“此处不是姑娘该来的。”
“前天运功时吐血了,今天特来找你看病。”君非妾伸出手腕,笑盈盈看着他,“麻烦大师喽。”
盯着看了一会儿,见她脸色果然不太好,乌邪有点无奈,但还是上前给她把脉,片刻后,长眉微微蹙了起来,“贫僧开的药,你没有吃?”
君非妾:“药丸我有吃了,只不过,我怕父母家人担忧,不敢抓药回去弄。”
乌邪:“那也该克制,不应与人动武。”
他说话时不紧不慢,薄唇一张一合的,君非妾仰头望着,觉得很有意思,“别人欺负我,难道我不该还回去么?”
报复那几个温室里的花朵,她有千种万种法子,却偏偏选择了自残的那一种,无非就是想看他会不会心疼她。
自从遇到子隐之后,她就有些变了,变得矫情,从前最不屑的事情,如今居然做了。
乌邪:“你这情况,最好吃药调养,再拖下去,没有好处的。”
“反正我不要在家里煎药,会被父母唠叨的。”君非妾像许多普通的小女孩一般,撅嘴撒娇。
乌邪无可奈何叹息道:“姑娘如此任性,会更令家里人担心。”
君非妾提议道:“和尚,不如救人救到底,你给我煎药喝吧?”
乌邪大概明白了,她不肯喝药,故意弄得自己内伤发作吐血,其实是早有预谋。
即便清楚了她的谋算,他不也还是狠不下心么?君非妾笑得狡黠,“反正我总爱往你这里跑,每天来时顺便喝一次药,岂不正好?”
换做是一般人,他尚且无法狠心不顾人家死活,更何况是她呢。终究,乌邪还是妥协了,取了药材,来到院子里,在古树下设了小炉子,坐在小凳子上守着煎药。
被人宠爱的感觉很好,尤其是他,君非妾心里欢喜,就在对面的小石墩上坐着,毫不掩饰的盯着他看。
寒冬腊月,明明很冷,心里却是火热的。
“和尚。”君非妾忽然轻声唤道。
乌邪抬眼看过去,“嗯?”
君非妾只是微微笑着,并不答话。
过了许久,又唤了一声,“和尚。”
乌邪问:“怎么了?”
君非妾摇摇头,“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就是想在轻唤一声之后,能够听到你的应答。
幸福的感觉,如此美妙,如此简单。
君非妾态度强硬,目的明确,要么每天来无为居喝药,要么就破罐子破摔,任由伤势恶化。乌邪拿她没办法,不得不同意。
“和尚,你是不是在想,早点调理好我的身体,日后我就再没有赖在无为居的理由?”臭和尚的那点小心思,如何瞒得过君非妾?喝完苦药,用清水漱了口,笑眯眯瞅着乌邪道:“放心吧,我的身体会恢复得很慢的,日后会常来打扰你。”
她的意思,是要自己的伤永远都好不起来?闻言,乌邪面部线条绷紧,大约是有点生气,“何苦作践自己的身体!”
君非妾乐得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和尚你生气啦?出家人怎么可以生气?”
乌邪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姑娘要爱惜。”
君非妾吐了吐舌,笑得像个狐狸,“那啥,我的意思是,我的伤势,需要一点一点的,慢慢调理,难道不对么?”
乌邪:“……”
她就是想看到他生气的样子。
从相国寺出来,已近傍晚,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居然看到姐姐的贴身丫鬟凌月,君非妾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过去道:“真是稀罕,什么风把凌月姑娘吹回来了?”
凌月在此等了一个下午,正心烦意乱,听到君非妾的声音,如闻天籁,忙起身拉住了她的胳膊,急切道:“二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察觉到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君非妾立马收敛了一脸流里流气的笑容,正经问道:“姐姐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凌月四下张望,见城池她们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便道:“是姑爷,被东厂抓了。”
“嗄?西门庄主不是软禁他了吗?”姐姐平安无事就好,至于西门三少的死活,君非妾着实没有多大兴趣。
“今天一早,姑爷忽然来邀大小姐出门,说什么将近年关,想要出去散散心,顺便买点东西回来,大小姐以为姑爷终于想通了,就去求了庄主。庄主向来疼爱大小姐,因此看在大小姐的份儿上,允许姑爷出门,哪料到了街上没多久,姑爷就丢下咱们,一个人朝东厂的方向奔去。”
君非妾冷笑:“他以为镜里朱颜在东厂?”
知道二小姐聪明,没想到脑筋转得这么快,只说了个东厂,她就能猜到姑爷的目的,凌月愣了一会儿,点点头继续道:“咱们的马车赶到东厂正门大街时,正好看见姑爷被抓走的一幕,大小姐不敢轻举妄动,马上赶回了山庄,将此事告知庄主,希望庄主想办法救人,哪知道庄主大发雷霆,说就当没有姑爷这个儿子,还说什么让他死在东厂的话来……”
听完后,君非妾很不厚道的笑了。
凌月见了,着急道:“二小姐,你怎么还笑?!”
“事情都过去好几个月了,西门三少居然还为了一个老妖婆要死要活的,若是我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早就一掌拍碎成渣了,西门庄主心肠真软。”
摇着君非妾的胳膊,凌月没好气道:“可是现在,那个不争气的,是你的姐夫啊!二小姐,你快想想办法吧,看怎样才能求东厂放人?大小姐都要急死了。”
“让西门三少那厮在东厂里吃点苦头,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吧,过两天有空的时候,我去东厂瞅瞅。”
“过两天?等到那时候,姑爷只怕早就没命了!”
“好歹也是西门山庄的三少爷,东厂那帮家伙,不会那么嚣张得说弄死就弄死吧?”
“西门山庄算什么,就连皇亲国戚进了东厂都难有性命出来,即便是运气好出来了,那也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哎呀二小姐,奴婢求您了,您就发发慈悲,帮忙想个主意吧?”凌月说着,跪在了君非妾面前,“庄主不管,咱们大少爷又去了端州,二小姐您若也不肯帮忙,大小姐只怕要自己去东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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