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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三个月过去了,季节虽已入了秋,温度却依旧恒在那里,街面上短袖有之,长袖有之,长袖外再套开衫的也有之。禾城的天气就是这么让人苦笑不得。
虽说沿海地区在整张中国地图里,已经属于四季最为分明的了。可这些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温室效应之类的缘故,春和秋越来越短,短得几乎不需要储备衣服,而夏天越来越热,冬天越来越冷。
中间时常让人觉得缺乏过渡。
如今,终于熬过了程迦艺最为惧怕的夏天,她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收到了以前跟舒航共同的某个朋友发来的邀请。
原来他与人合伙了一个发廊,准备国庆开业,邀她当晚出席。
这个朋友在她创业初期也帮过不少忙,所以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过去的三个月里,她跟叶卿云的感情稳步发展,期间双方父母都催促过他们办酒席,可两人都喜静,不爱那样的热闹,觉得领了证就已经很完满了,酒席这样的形式可有可无,所以是一拖再拖。
双方长辈们聚在一起再三催促都无果,后来也就商量通了,反正证都领了,这酒席必然跑不掉的,实质上的问题都解决了,那么面子上的问题,等等就再等等吧,毕竟两人实际在一起也没多长时间,程迦艺又确实越来越忙了,就随他们去吧。
后来,叶卿云找了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在一家外资企业里。
朝九晚五,安逸舒适,虽然收入必定没有自己做老板高,可是能够专注于他更偏好的研发工作,不需要再花太多时间用于应付人际沟通和订单杂务,让他格外满意。
程迦艺也觉得满意,因为他下班时间早,还是能像休假期间一样,每天接送她上下班。满足了她从小到大认定的恋爱必备的章程。
轻度强迫症患者,很久很久以前就幻想着,有个英俊的男朋友,每天孜孜不倦地接送她上下学。
舒航喜欢她独立,所以她从来不敢提类似的要求。
而叶卿云呢?真不知道是因为他从小了解她,还是因为本身就是异常体贴的男人,她一句也没提起过,他却自动自发地就实现了她的愿望。
一个英俊的老公,每天接送她上下班,感觉真的很不错。
她的另一条强迫症,是每晚睡前的gdngtkss。
不过这个比较好办,只要她自己主动一点,就K了。
偶尔有几天,她忘记了的,叶卿云都会凑过来亲一亲她,让她甜蜜得睡梦中都能笑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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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那天,程迦艺如约参加了朋友的酒宴,因为对方大概并不知道她已婚,邀请的也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没有带叶卿云一起。
出于礼貌,她化了个精致的淡妆,穿了一身合适的小礼服,长发温婉地盘在脑后,倒真的如愿减去了几分平日里的稚嫩气息。
婚后,虽然在叶卿云的面前,她依旧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可对外的心态上,却好像转变的很多,总希望多少能比从前看起来成熟一些。
夜幕里,朋友跟合伙人一起在酒店门口迎接着宾客。
见程迦艺着一袭有如星空般的深蓝色亮片长裙从黑色的Jee车上下来,把车钥匙潇洒地往服务员手里一丢,就带着惊艳的表情大笑着迎了上去:“好久不见,嫂子出场还是这么霸气十足啊,今天能请到你,真是荣幸荣幸。”
说着又将她介绍给了身边的合伙人。
程迦艺被这称呼喊得愣了两秒,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这么喊她了,一时有点难以适应。
不过过去她在这群朋友的心目中本就是舒航的附属品,他们喊他“航哥”,就自然喊她“嫂子”,那时候,她是习以为常的,只是此刻,就有点……
但解释起来实在太费劲了,就她对这群人的了解,要他们改口的可能性也不大,于是她也就懒得费这唇舌了。
合伙人友善地朝她伸出手,夸了漂亮,说了荣幸,都是客套。
她也就客套地回握了一下,道一声:“恭喜。”
表面上淡定自若,可骨子里依旧是那个不善于应付如此大场面的人,略有些拘谨地由服务员引去了她的座位。
朋友大概这两年混得不错,资金雄厚了,这酒宴设在禾城最好的酒店里,甚至还很豪气地包下了大厅。
程迦艺环顾了一圈,一部分是她跟舒航共同认识的人,还有很大一部分,她并不认识。
看穿着打扮,估计都有些实力。
程迦艺能多少看出哪部分是社会精英,而哪部分又是道上有名的,这群人都有些交际手腕,互动起来自是有他们各自的一套。
程迦艺只觉得恍惚,和从前跟着舒航一起出去玩时同样的那种格格不入,丝毫产生不了要去结识的欲望。
于是开席前,她就这么单手支着下巴,喝着单独点的菊花茶,看舞台上的乐队表演。
激情四射的摇滚乐,火热着气氛,倒不算俗。
程迦艺来之前本以为会被安排跟舒航同桌的,还做好了跟他汇报近况,然后直面尴尬的准备。
可如今眼看人都快到齐了,却迟迟没有看到他出现。程迦艺茫茫然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呢,还是觉得稍有失望。
理论上,像这样的酒宴,他应该会随叫随到的?
也许,他也交了新的女友,所以知道她会来,就特地避开了吧。
同桌的客人以女性居多,应该是朋友特地安排的,基本也都是盛装打扮。
席间,三三两两总有相互认识的在热络地交谈。唯独程迦艺,一个人也不认识。
本来,同性之间应该比较好攀谈的,可是看着她们一个个彼此攀比的眼神,物色帅哥的眼神,背地里说三道四的神情,程迦艺就丝毫也提不起劲去应对了。
兀自拿手指绕着鬓角一小绺头发玩儿,思维不知不觉飘去了别处。
其实,她今天到这儿来也不完全是浪费时间,至少见识了很多衣冠楚楚,而这些“衣冠”已经给了她足够的灵感和乐趣,默不作声地神游构思起来年的夏装。
很快,在两位合伙人激昂的感激词里,开了席。
程迦艺自得其乐地吃着,听着一旁的一对姐妹聊着做东的朋友的八卦。
据说前段时间娶了个富商的女儿,于是一下子就平步青云了。本来做信贷的人,交际圈就广,如今又跻身了“上流社会”,那更是不得了了。
今天到场的宾客里,****白道,一应俱全,非富即贵。
程迦艺瞄了眼自己,思索着作为东家多年的老朋友,到这场合来是不是有点儿高攀了……
可同桌的这群姑娘,又怎么回事儿呢?怎么看怎么跟“非富即贵”搭不上边儿,此刻还有人讨论起一会儿要去掐个尖儿之类……
让程迦艺很是有点儿悻悻,正猜着莫不是……等会儿要助兴用到的人儿……时,朋友端着酒杯过来了。
一看到她,就惊呼一声:“嫂子!你怎么坐这儿呐?!谁给领的座儿啊?罚钱!”
程迦艺笑:“坐哪儿还不一样么?”
朋友:“那哪能一样呢?不行,你跟我去那桌。”说着指了指主桌旁的那一桌。
程迦艺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倒还真看到一圈熟面孔。
这时候,旁边有人嘀咕的一句酸味儿的:“这女的什么来头?”落进了她的耳朵里,让她稍微有点不那么舒坦。
朋友见到她微微蹙眉的模样,很是有几分凌厉地瞪向说这话那姑娘:“怎么说话呢?这是?”
一桌人闭了嘴,程迦艺也觉得自己不好再继续待下去,于是跟着朋友去了另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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