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个替张景侗备鞍的很识侍应生识时务的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缰绳,与枣红骏马一道牵离去一旁。
金丽这才注意宛春旁边站着的男子,看他亲昵的拉着宛春的胳膊,不由开口笑问宛春:“姐姐,这位密斯脱你不介绍一番吗?”
宛春也忙低了头看去,方才太过紧张竟未察觉被人拉住,此刻被半大的孩子这样打趣,脸上只觉一阵火烧一般,很不好意思的抽回胳膊,笑道:“不要无礼,这位张公子不过是偶遇上的罢了。你既然骑马回来,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金丽撇撇嘴,像是并不满意宛春的说辞。她在上海社交场里随着父母交际久了,自然看得出张景侗的身份非同寻常,原以为能从宛春口中套出些话来,却不想他们只是陌路相识,未免无趣许多,便点头道:“那好,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回去的时候顺便逛一逛街吧。”
宛春无可无不可的笑笑,转了身便走,也没有与张景侗打声招呼,倒是金丽活泼泼的挥了挥手,笑对他说一声告辞。
张景侗攥着手套,不由失笑起来。看她两人一个清丽,一个娇媚,这等赛金花似的姊妹,倒也难得。听方才妹妹叫了声宛姐姐,莫不是名字中带了一个宛字吗?可在自己的印象里,并不记得名门大户里谁家有女儿以宛字为名,且是自己不认识的。
越想越觉离奇,张景侗招了招手,叫过牵马的西崽道:“你认得方才那两位小姐吗?”
西崽笑着摇头:“并不认得,倒像是头回看见。”
张景侗微笑颔首,心道是了,应该是外地进京才是,赶明儿见了季元、秉钧和国栋,才要好好地说一说这一次的艳遇呢。想罢,就将此事撇开,见西崽已经备好马鞍,自己就经由上马石上了马,挥鞭纵马远去了。
且说宛春和金丽从园子里出来,彩珠怀安夫妻两个早已等得多时,忙赶上前来问了在园子里玩得如何的话。宛春大致说了几句,便和金丽坐进车里说道:“金丽说要去街上逛一逛,瞧着可有开学需要的东西,怀安叔知道哪里是好去处么?”
怀安道:“怎么会不知呢?四小姐你惯常不出家门,一应所需又都是三少爷替您买来的,所以才不知。要说开学用的东西,总少不了笔墨纸砚之类,再者如今西式教育盛行,还有那眼镜框子,手表,钢笔,铅笔刀,都可以买来用的。二位若要去,出了这个园子,车子开到香樟树大道就行,那里的东西最齐全了。”
宛春和金丽听他细数了一圈,都笑起来道:“这样最好不过,我们就去香樟树大道。”
于是怀安将车子调头,就往香樟树大道而去,几个人直逛到路灯初上,在外面吃了晚饭,方满载而归的回到静安官邸。
才进院子,秀儿就从房里走出来,迎接宛春等人道:“怎么出去了这么长时间,太太已经来了两通电话,要找四小姐呢。”
宛春不知余氏找自己所谓何事,疾走两步进屋里回了电话到锦溪余家,问过没什么大事,才松口气把自己今天所做的事情对余氏说了,又听余氏道:“才刚我打电话回去,听秀儿说值班室那里递进来两张帖子,你别忘了看一看都有谁的,若是找你祖父和父亲,只需往南京公馆打个电话知会他们一声就行。若是找我,暂且放着待我回去再说。若是找你三哥呢,依我的主意,趁早不要让他知道,收起来就是了。”
宛春一一都答应下,便挂断了电话。
金丽已由佣人伺候去洗漱了,宛春叫来秀儿,问了拜帖的事。
秀儿想起下午的事,忙从茶盘底下拿出两个洋式信套来,交到宛春手上道:“这是值班室递交来的,上头也没个署名,四小姐瞧瞧是给谁的呢。”
宛春接过来拆了信封,从里头抽出两张拜帖,打开看了,才见一张上头写的是‘密斯李惠启’,另一张是‘繁旭拜上’,内容皆是明日要来拜会自己的话。
宛春大大的惊奇起来,自己在病中早已是不见客的,怎地突然间就有人送了拜帖来呢?况且,她并不认得帖子上所说的柳静语和繁光耀,万一明日会面了岂不叫人生疑。可如果不见面,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搪塞呢?
她心里微微迟疑,见秀儿还等在一旁一脸好奇的样子,倒是莫名来了主意,将拜帖一合就对秀儿道:“这是给我的帖子,说明日柳静语小姐与繁光耀少爷要一同来我们这里拜访。许久不见他们两个,我都忘了是谁家的小姐少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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