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国钧房中出来,他第一时间就去叫了人来,道:“去打听打听,老七近日在做什么,又跑爷爷那里胡说过什么。”无缘无故就扯出一个四小姐来,他不大相信爷爷是一时兴起。
跟着他的人手脚伶俐耳目通达,过了下午就将消息带回来,附耳一一说了,容绍唐方点一点头。他还以为那个呆子傻到把自己被人打的事情说出去,想不到他还是有点脑子的,既是没说出去镇守使署的那场闹剧,看来爷爷也只是奇怪四小姐其人的吧?毕竟最近当红的,也就数他们李家了。
哼,李伯醇和张曼之,两个牵线木偶凑在一起,能有什么感情可言?张李两府还真是舍得牺牲。
他摇一摇头,尽量的将不愉快之事赶出脑海,又招来人问过府里近日的情形,方更换衣服出去赴一位佳人的邀约了。
旧京那边,伯醇的婚事既然定下,结婚的日程便也一一搬上了台面。旧时婚姻多凭媒妁之言,都由男方请媒人先往女方提亲,称“报吉”。女方同意后,交出写有女儿生辰八字的红帖,即“庚帖”,称“出帖”,俗称“出八字”。男方取得庚帖后,压在祖宗牌位前的香炉下三天,称“压庚”,然后请算命先生算男女生辰八字是否相克,称“合婚”。
如今新社会有新风俗,纵使伯醇和曼之对于婚事都不满意,然而两府还是看在他二人同为留学生的事情上,依据西方习俗置备了婚礼。
伯醇这边因有宛春和湄心两人做女傧相,便又议定由季元和柳秉钧做男傧相。而总统府那边,则是赵纯美和张曼宜做女傧相,张景侗和赵国栋做男傧相。
婚礼定在四月十六,正宜嫁娶求嗣,如今不过二月末,尚有两个月的准备时间。
宛春照常去医学院学习,自她的身份公开之后,在医学院里众人一面钦佩她胆量,一面却又敬于她的出身,倒不似以往那般亲近了。倒是周湘和晁慕言态度依旧,念及旧京如今最热门的话题,周湘便问宛春道:“你这段日子不需要回家帮忙吗?”
宛春道:“家中自有父母操持,倒不用我帮什么忙,我要帮的也无非是在大哥成亲那两日做一做傧相罢了。”
“那么你的大嫂势必要为难了,请你做傧相,可不是要把新娘风头抢去了?”周湘打趣笑她。
宛春倒没有笑话的心情,她是头一次见过结婚结得这般不情不愿的,且还是她自己的大哥结婚。自那一晚争吵过后,大哥曾有几日未回家来,及至回来时候,整个人的脸上连丁点的笑容都看不到。季元背地里还同她说,大哥近来酗酒十分厉害。
她也曾打听过大哥是如何答应结婚的,不料跟着母亲的几个丫头嘴巴都十分严谨,愣是一句话都不往外说。她自己也不好去伯醇那里问,这件事便成为心头的一桩悬案了。
如今外人都道他们李家大喜,哪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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