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仁笑道:“说归说,要闹起来,就不担心你六哥找你算后账?”
敏珠哼了一声:“他要敢找我算后账,我就把宛姐姐藏起来,让他永远找不到。”
江一仁倏尔静静看着她不说话,敏珠奇怪眨一眨眼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
江一仁蓦地摇摇头,道:“不,我是觉得以后可不能招惹你生气,要不然你把自己藏起来,我一辈子找不到你怎么办?”
敏珠噗嗤一声掩口笑开,任是方才有万般不悦,这会子也俱都消散了。她因不知容绍唐在山房留了眼线,与江一仁仍旧来往如常,一言一行俱都落进了他人眼中。
且说容绍唐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去查探宛春的下落,就在他南北搜寻的时候,宛春在上海正受了一场磨难。
原来她从容家辞别之后,因不放心仲清的身体,遂又同秀儿返回了上海,在翠枝那里得知谭汝霖欲把仲清挪回主楼的事,心里自然也为仲清高兴,在她看来,谭铭伟的年纪尚小,若谭汝霖经此一事后真心悔过,同仲清重叙旧好,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叵耐仲清还不曾转圜心意,只道是待得痊愈之后再说挪回主楼的事,宛春便也依了她的心意。怎知仲清迟迟没有“清醒”,倒又让谭汝霖心生生出一个念想。他思及宛春已经离了婚,便是再嫁,也不见得有甚好人选,故而竟生出一种痴念,欲要娶宛春为平妻,一则仲清是宛春的姐姐,即便将来仲清醒了,也不怕她会亏待宛春;二来,李家那边只怕已经知道了他的叛变,趁着容家尚未与他达成协议,他不如掉回头,再用一场联姻向李家示好;三则,宛春的人品样貌出身,不知比别个女人强出多少,有她做谭家太太,未必不如仲清出色。
他的算盘样样打得精明,为讨宛春欢心,故而三不五时就带着谭铭伟到小阁楼中去,因仲清睡着,便单找宛春说会子话。宛春还当他是有心要与仲清修好,自然不加以提防。
这日谭汝霖公休在家,便在外头与同僚喝了些酒,至晚回来,自是不能一身酒气去到小阁楼里。因看奶娘在楼下哄着小少爷谭铭伟睡觉,铭伟不从,闹着要找母亲和姨母,他便陡然酒壮色胆,下了楼接过谭铭伟抱在怀中,却使人去告诉宛春,说是铭伟不舒服,要找她呢。
宛春本要更衣歇下,听人传进话来,恐铭伟是生了病,忙将衣服穿回去,就带着秀儿赶往了客厅那里,临行时惊动仲清,忙问她有何事。
宛春遂将铭伟不舒服的话说了,仲清心里亦有几分担忧,一面叫她快去,一面又唤翠枝道:“扶我起来换件衣服,咱们也去瞧瞧怎么回事。”
翠枝道:“可是老爷那边还不知道太太醒来的事。”
仲清道:“原打算也就是这两日的功夫叫他知道,早晚的事,铭伟怕是生了病,我心里放不下他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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