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人马渐行渐近,人数轮廓渐渐清晰。只见中间一匹高大的棕色骏马,马上是一位着深蓝稠袍的英伟男子,他脸色沉静,却有着如鹰一般犀利而危险的眼神;他的周围,前前后后随了数位侍从,大约有十人,个个神态凌厉、气度不凡自是不在话下。
峰林口的西面,树林影动,似乎是准备猎取猎物的虎豹豺狼正在浓密的丛林间蓄势待发、蠢蠢欲动。
那队人马还未走近峰林口,峰林口的南面也出现一股喧闹的嘈杂声。喧吵声渐渐清晰,只见南边的小路上竟出现了一大拨形形色色的人,从衣着看,他们俱是尚国之人,其中有三四人走在前面,说说论论间似是提及“小五兄弟”“大侠兄弟”等名号。
两队人马相对而行,北方人马除了那中间的蓝袍男子,人人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神情凝重;南边那边却是走走说说谈笑风生,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一触即发的局。
尚国行人走至了峰林口前百米之地的时候,其中那名被人称作“小五兄弟”的少年突然提议坐下来歇息一阵。众人赶了一天的路也确实累了,于是纷纷坐下,拿出腰间准备的干粮、酒壶,竟是就地坐下喝起酒吃起东西来。
众人坐下不久,北方之人行的愈近。此时,西面丛林中突然奔出两匹骏马,其中一匹乃红鬃骏马,马上人戎装红颜,冷颜怒目,她策马奔出林子,边弯弓搭箭,边朝着那山口前的众人怒吼道,“刁民,都躲到一边去。”
连珠厉箭嗖嗖疾发,携着烈烈风声疾射向山口那边的蓝袍男子。
她之利箭一发,山口东南西三面突然冒出无数弯弓搭箭的尚国士兵,众兵箭在弦上只等一声令下,此刻见信号已发,莫不朝着蓝袍男子尽数射出自己手里的箭。
事出突然,杀势凌厉,蓝袍男子前后左右的侍从个个脸色微惊,立刻拔出刀剑在手,挥舞挡箭,在蓝袍男子前方形成一道密无间隙的人墙,护着他避向山口左侧的山石后面。
箭如雨泻,蓝袍男子却是不惊不慌。躲定,他脸现阴霾,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老席,既然人家先出手了,你也不能太失礼了。”
左侧的席俊峰颔首点头,左手稳而有力地做了一个手势。
席俊峰手起势落间,只见他身后的五名黑衣男子立即拿下马鞍上的轻巧机械器具扛在肩头,一跃下马,借着山石、林木的掩护,疾向山口南边循遁而去。他们一边相互掩护,一边往前疾奔,手下更是频频拨弄肩头的机械器具,器具里发射出短箭,直射向三面的尚兵。这种机器箭弩劲道奇大,黑衣人又发射地极为精准,因此箭箭致命,不一阵子,尚兵没有伤着蓝袍男子分毫,自己人却死伤无数。
铁甲戎装的红马女子见了,睚眦欲裂。她对身侧的将军吩咐道,“吩咐下去,第一小队,箭阵掩护,第二小队,向前冲杀,务必找到机会接近蒙主。今日杀对方一人者,奖黄金百两;杀蒙主者,奖黄金万两!”原来那蓝袍男子,竟就是当今蒙国之王蒙哈铎,而这女子,正是处心积虑要杀蒙哈铎以报受刑之仇的颜青舞。
颜青舞身侧的将军疑虑道,“长公主,这前面挡有有数名尚国市民,第二小队若上前厮杀,难免会伤及他们性命,要怎么办?”
颜青舞暴怒难抑制,“你们难道没有检查清楚周围的环境,怎么会让这些人进了战局?既是尚国之民,难道还能滥杀了?尽量避开他们!”
将军道,“这四周荒无人烟,我们料定不会有人来这里,侦查了数日,也并没有看到人迹,哪里知道今日这些人突然就冒了出来?长公主,他们挡在山口中间,我们又不能伤他们,这对我们来说,未免是一个掣肘啊。”
颜青舞怒目看着他,“哪又怎样?难道不管他们的死活?传令下去,速战速决!”
“是!”将军领令下去指挥了。
就在将军刚刚离去,颜青舞突觉后脊背一阵冰凉。她策马转身一看,只见身后一字排着五名黑衣男子。这些黑衣男子与战场上那些肩扛箭弩的男子打扮一模一样,显然是蒙哈铎的手下了。她心神一冷,也不说话,挥剑杀了过去。
然而那五名黑衣男子能悄无声息地来到他们身后,本事自是不凡,因此颜青舞周遭虽然兵将无数,不过片刻,仍是落了下风。
而那峰林山口,依旧箭如雨泻,更有大批尚国步兵向前推进。蒙哈铎等人避在山林之后倒还不至于受困,黑衣人又闪避在山石之间,如此以来,受制的竟只有那些无辜而茫然的路人。
洛小五脑子急速转动着。他实是觉得如此的局面绝非官兵抓凶那么简单,偏偏一时之间又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回事情。他呆呆坐于荒草间,直到一记利箭嗖嗖地在他耳边飞过,才唤醒他茫然而无措的思绪。
身边一位青年男子将洛小五扑倒在地,饶是如此,他的脸庞仍是被箭尾划出一条淡淡的血痕。
青年男子恼怒地盯着他,“小五兄弟,你不是说我们只是来搅局的吗?怎么局没有搅到,却陷入如此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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