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时候,贾敷隐蔽的递了一个纸团给贾代化,贾代化面色不变的接过,继续和贾周氏商议贾敬妻子的人选,等大家都谈笑尽兴了,贾代化才说,今儿个想喝酒,去外院找清客请吃酒,就不回内院了。
贾代化经常这么干,贾周氏也不以为意,让他自去了。
贾代化果然和几个清客幕僚喝得烂醉,最后在净房里吐得一塌糊涂,呆得时间久了些。
贾代化在净房看了纸条,上面写着贾敷书房被盗换,家中不知道有多少密探,保险行事,他们一家人都要小心,还把贾何氏险些难产的事情扣到了皇帝头上,和贾代化约定应对之法。
贾代化看的头上白毛汗一茬一茬的冒,来回看了几遍,亲手把纸条沉进水里,等墨迹全部晕开,又把脏水倒进茅房。
两个小厮看贾代化进去这么就都不出来,赶紧进去,一瞧,原来,贾代化靠着墙壁打盹儿呢!小厮扶他的时候,感觉贾代化手软脚软的,唉,老爷果然是喝醉了啊!
第二天,贾敷就病倒了,这回拿着贾代化的帖子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的不是往常的王太医,直接就擅长内科的钟太医,钟太医家学渊源,现任太医院院判已老,钟太医是最有力的竞争者,官场上都传钟太医是今上心腹呢。
看见钟太医来了,贾代化果然很惊喜,直接拉着太医就到儿子床前诊治,只盼太医妙手回春。
钟太医诊脉过后道:“令郎这是急怒攻心、忧思郁结之症啊,要放宽心啊!”
贾代化牛眼瞪得像铜铃,不可置信道:“钟太医,我儿刚刚喜得贵子,家里也是一帆风顺,哪儿来的怒啊郁啊的,不对啊。”
钟太医看贾代化一副怀疑他是庸医的模样,也不解释什么,提笔开了方子,叮嘱道:“心病还须心药医,放宽心啊。”
贾代化看了一眼钟太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药方,再看看睡着了的儿子,把房子交给照顾贾敷的丫鬟道:“你把方子收着,等大爷醒了,让他自己拿主意,大爷也是识医懂药。”贾代化并不让丫鬟马上煎药,一副不信任钟太医的模样。
等钟太医复命的时候,把“急怒攻心、忧思郁结”八个字呈给陛下的时候,陛下就知道贾敷肯定知道有人把东西换了,再联系他烧毁的那一大叠簿册卷轴,东西被偷不想着追查凶手,却忧思郁结,看来,贾敷肯定连凶手是谁都想到了。
陛下头疼的扶额,他也没想事情会办成这样啊,想想那“兵政篇”和“医政篇”,有这两篇打头,暗卫默写出来的那两张内容,还有暗卫回禀的贾敷烧的可是很多资料,哪里面保不齐有什么“工政篇”“吏治篇”,吏户礼兵刑工,朝廷还有至少六大部呢,陛下肯定,贾敷肚子里还有货!
现在局面成了这样,害的人家妻子难产,害的他自己病重,陛下就是个傻子也知道自古这种聪明人就是想的多,让这种人记恨上了,他不给你捣乱就是好的了,还奢望他辅佐你,做梦吧!
“钟爱卿,你看,这事儿贾代化知道吗?”
“回陛下,据暗卫来报,贾代化连药方都没给贾敷用,想来是不相信臣的诊断,看来是不知此事的。”
“嗯,他至少知道兵政篇的事情,看来这件事果然是贾敷一个人的手笔,已经去了的宁公或许知道些,现在嘛……对了,那贾敷的身体到底如何?”
“这……”钟太医迟疑了一下,道:“臣调阅了以往王太医给贾敷诊断的脉案,从脉案上讲,贾敷是胎中弱症,有早夭之象,现在能调养成这样,已是万幸。臣这次去诊脉,发现情况严重了很多,脉搏已经是时缓时急了,看来这次贾敷气得不轻。”
“当真?这世上还真有人是会被气死的?”皇帝不敢相信,一个大男人,气量要狭小到什么程度,才会被气死。
“陛下,病人不能与常人、康健人并论,贾敷身子本就有病,喘不上气来对常人而言,只是难受,在他身上就能要命。就如小孩子跌一跤,爬起来还是生龙活虎的,老人跌下去,就可能骨折腿短,甚至丢命。”钟太医解释到,即使他这个暗探头子,也对贾敷抱以深切同情,阴差阳错的,他们暗探可没有想害他妻子,气他本人。
“那贾敷可能为朕所用?”陛下问道。
钟太医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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