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善汉子在一旁听着,代表五个被雇佣的表态道,“您放心,定拼命保护公子。”
“也用不着拼命……”白杨在前面等得不耐烦了,走过来刚好听见这个,插嘴道。
贾琼连忙把他家公子拉到一旁,小声道:“公子,您可别这么说,就是要他们拼命呢!”
“可他们就是拼命也打不过王府……嗯,府里的侍卫啊。”
“公子,又不求他们能打赢,只要您拖延时间,您就能溜走了,您可是说了,要在京城好好玩玩的,要是让侍卫抓回去了,小的挨打事小,您可就玩儿不痛快了。”
“嗯,也行,你安排吧。”
他们说话说的小声,又和镖局的人隔着一道门,平常人自然是听不到的,可那个和善汉子的耳朵却动了动,等贾琼和白杨商量好,再进来的时候,他依旧是一脸和善,不曾变过。
贾琼和镖局商量好,让这五个人跟他们走,和善汉子道:“小哥儿啊,上工也要带家伙啊,您容他们半个时辰,让他们收拾收拾。”
贾琼扭头,看白杨颔首,才道:“嗯,那我们先走,一个时辰后在前门大街常德戏楼下见。”
“好嘞,没问题。”
等贾琼装扮的主仆两个走了,和善汉子才去和总镖头汇报,道:“大当家的,有一対主仆来咱们镖局雇人,我套话得知王海林师傅在他家府上任职,小公子也说漏嘴,口称‘王府’,还住在前门大街,怎么看都是偷偷离家出走的睿王家小公子。”
“嗯,让人注意着,咱们镖局在京城也就是个二流水准,让贵人伤在咱们手上,也脱不了手。”
“是,大当家。”大当家似乎非常信任这个一脸和善的汉子,他说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质疑他,只要求他办好事情。他去给那五个汉子说明情况,交代他们的时候,那五个汉子也表示“火眼金睛”二当家的本事,他们是确信不疑的。
贾琼和白杨主仆二人,在五个大汉的保护下,去了很多很有名的,但明显是坑外地人的好玩儿地方,看他们花钱如流水,更肯定了“火眼金睛”二当家的判断。
到了傍晚,贾琼主仆二人,既要去赌场见识见识。五个汉子大惊,连忙劝阻,说赌场鱼龙混杂,可不是贵人能去的地方。
贾琼主仆只说从来没有见识过,必须去看看。几人执不过,只得小心保护他们去了。
赌场修得高门高院的,门口还有几个大汉把手,贾琼已经事先打听好了,这家赌场后面有人,具体是谁不知道,但是口碑向来不错,贾琼躬身把白杨引了进去。
一行七人像土包子似的,什么都有兴趣,把赌场当风景区观光了。有个穿得金碧辉煌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道:“哪儿来的土包子。”
一句话,可把贾琼给点着了,跳着脚道:“你说谁土包子了,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嘴里不干不净的,说出来,吓死你,看看谁是土包子!”
“哟,你倒是说说看啊,爷那不成是被吓大的。”会进出赌场的,又是什么好人,当即毛了。
“我家主子乃是……”贾琼话还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扇子,回头发现是自家公子。贾琼也像是反应过来自家的身份不能透露,道:“你管我们是谁,赌场无父子,难不成还要我们自报家门,才行吗?是吧公子。”贾琼讨好的对着白杨笑了笑。
有几分眼力见儿,也知道这几人应该是真有点身份的。搭话的汉子,最喜欢这样看着小白的肥羊,话赶话道:“赌场上,管你天王老子,输赢才是最重要的,怎么样,敢不敢和爷赌一把。”
贾琼征求了他家主子的意见,昂首挺胸道:“有什么不敢的!”
然后,来到了堵大小的桌子前,结果他人太矮了,到大人腰间的桌子,在他这里,他要垫着脚才能看见,惹得赌坊里一阵哄笑。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有志不在年高,给我搬跟凳子来。”
一个小厮手脚麻利的给他搬来了凳子,贾琼随手就是十两银子的打赏,眼睛都不带瞄一眼的。众人看连个奴才都有这样大的手笔,这主子自然身份不小。
开始堵了,这赌桌上还是底价十两,上不封顶。以贾琼的手艺,一会儿功夫就赢了一千多两,看得同桌的人眼热不已。
贾琼抱着银子笑得合不拢嘴,跑去给他的主子炫耀,白杨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啊,都赏你了。”
“真的啊,主子您待奴真好。”
“当你回去被父……父亲打的汤药费了。”白杨摇着扇子调笑道。
贾琼听着垮了脸。两主仆在楼下大堂赢了钱,又跑上二楼去,这里是一百两打底,上不封顶,这天贾琼一共在自家主子的微笑注视下,赢了两万多两银子,最后都换成了银票。他们为什么能带着这样一笔巨款离开?功劳就在他们带来的五个平安镖局的人身上了。
赌坊有这样大杀四方的豪客出现,管事儿的总要出来问一问,平安镖局也是京城的地头蛇,几两银子的好处费一到手,几个镖师就说了真相:“二当家的套话,这是睿王家的小公子,离家出走,甩了护卫,在京城游玩呢!”
“可是当真?”赌坊管事的不信。
“哪儿能有假,除了天潢贵胄,谁把万把两银子,赏给个小幺儿。”镖师肯定道。
既然身后有强硬的后台,赌坊的后续手段就没使出来,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反正破的又不是他们的财。在赌坊里,这样的消息流通得还是挺快了,很快有那么几个眼红想要下黑手的也听说的,都把爪子收了起来。你倒是可以现在下手,问题是你经得住后续报复吗?下黑手也怕这样身份贵重,又不管不顾的。
贾琼时机选的很好,正是一年一度藩王进京的日子,他们两个半大小子,怀揣巨款,在宵禁之前,回到了东市所在的宁荣街。
后面一直尾随着保护他们的镖师,看着他们进了东市,还是皇城边上公侯府邸聚集的地方,更加确定,就是睿王爷家的小公子了。
这就是贾琼今天来见贾敬还钱的底气所在,当然兑银票也是个技术活儿,所以在百日热孝内,贾琼只干了这么一件大事儿。
这次来求见,贾敬热情了许多,很快就让人把他迎了进去。贾琼在客厅见了贾敬,作揖口称:“给敬大柏请安。”
“琼儿啊,你可有日子没来了,家里可好,可有要我搭把手的?”贾敬难得热心热情道。
“多谢敬大伯慈爱,家里还好,娘亲身子也好了。侄儿今日来,是有一笔银子的事情要和敬大伯说。”贾琼恭敬道。
“哦?可是银钱不趁手了,大伯这儿还有。”
贾琼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贾敬道:“那日,府上大总管赖升说,奉您的命令,给了一千两银子,是补偿我爹的,这些日子,热孝在身,我也不好登门,好不容易出了热孝,第一时间把银子给敬大伯送回来。”
贾敬大惊,他是知道贾琼家的状况的,就是贾琼来给他借银子还也不惊奇,却没想到是来还银子的。人就是这样奇怪,贾敬给出去的那一千两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但这一千两银子就让他无形中高了贾琼一等,说话都透着高高在上。现在贾琼把银子还回来了,他才大惊,正眼平等的看待贾琼。
贾敬从椅子上站起来,把贾琼神着的手推回去道:“好侄儿,你这是做什么?大伯怎能要你的银子,你家里也不容易,你……”
“大伯就这般瞧不上侄儿吗?侄儿那日已经和大伯剖白得很清楚了,父亲来,不是为了巴结您,是真的认为道家之术,大有可为,您看不上他也就算了,何必让个奴才来侮辱他,一千两?父亲难道图您一千两!”
“赖升那个没规矩的奴才,都是他不会办事儿!”贾敬跳脚道:“好侄儿,是大伯的不是,没调/教好奴才,让你受委屈了,大伯马上把赖升叫来,给你出气。”贾敬愤怒道,他修道多年,族人都说他疯了傻了,谁认可过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人认可他,却有缘无分、阴阳两隔,简直虐心。
“敬大伯,算了,我一个旁支散人,看在同一个祖宗的份儿上,叫您一声大伯,可在这府里,谁有真把我当您的侄儿呢,大总管何等人,又岂会把我放在眼里。”
“胡说,你姓贾,是我贾家正经爷们儿,也是他一个奴才能编排的。琼儿,你放心,大伯保证给你出气。”
“罢了,出不出气的,也就那样了,我来是给大伯说一声,父亲去了,娘带着我们姐弟闭门守孝,想着城里太喧嚣了,给父亲做法事都怕吵着街坊四邻。再说,人家也忌讳,娘想着,我们先搬到城外去。我日后不能常常来给敬大伯请安了。”贾琼语气低沉道。
“琼儿……”
“这银子,敬大伯还是收回吧。情谊,岂能用银子来衡量的。”贾琼把银票放在桌子上,不理贾敬挽留径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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