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在卢国可以大胆的展现出自己的本性,卢国的凡人也视妖修为平常,人和妖之间的结合依旧并不是稀奇事了,所以人妖就出现了~而且在卢国这种情况已经变得极为普遍。
差役看了看,确实有标明,这位仁兄相貌非常,可丝毫也没有遗传自母亲的妖力,甚至都不具备灵根。将东西交还给考生,让他自去左边站好,前后左右的其他考生,只有寥寥几人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皱着眉头面现厌恶的,更是只有一人而已。
“如此蠢物怎也能与我等一同参考?”这位皱眉的竟然还不仅止于皱眉,突然一声高喝了起来。
周围其实挺乱的,考生本人有絮絮叨叨,还有与左右谈话的,周围更有担忧的家人,看热闹的百姓,乃至于卖东西的小贩。可是这位的一嗓子,还是吓了众人一跳。
吓完了的结果,就是在这位周围站着的,能有多远就躲他多远。实在躲不开的,以袖遮面,尽力表示出我跟他不认识,我耻于与他为伍。
“你们……你们竟然就如此麻木不仁吗?!”这位考试大概是没想到,自己正义之言,竟然无一人应和。他还要再说,边上差役咣当一声抖开铁链,套上脖子就将他拉走了。这考生也有两下子,出乎意料之下被锁住,却是极力挣扎,险些挣脱。差役顿时最后的客气也不要,抡起铁尺一顿狂拍,眨眼将刚刚还算是文人风范的考生变成了鼻青脸肿的猪头。
旁观的卢国众人却高声叫好,没一个同情这位的。只是私下里笑叹:“这位是新搬来的吧?”“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土包子。”
卢国真正是一穷二白的白手起家的,初时最艰难,但好处就是根基都是自己打下的,一梁一瓦也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建筑起来的。
最早的老百姓,是失地流民、战场俘虏、狱中罪人,成了妖怪治下的百姓。一开始逃跑的,自杀的,甚至直接吓死的人都有,但妖修聚拢控制一群凡人还不是手到擒来。更多的人顽强活下来了,而且慢慢发现,妖修并不可怕,甚至比起残暴的贵族或贪婪的官员,这些妖修其实和仙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们不贪,朝廷说收多少税就是多少税,不加一厘一毫,朝廷说免税,也就是当真的免税,不会阳奉阴违。他们处事公平,做什么都是一碗水端平,挑头扎刺受罚,勤恳劳作得赏,一桩桩一件件让人说不出错来。他们执法公正,没有谁能够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乱法之事,曾经的地痞流氓想在这里重操旧业那是找死。
遇到这样的官员,老百姓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呢?移民们一天比一天睡得更安稳,怀着鬼祟心思的,要么憋不住跳出来被捏死,要么就干脆放下,做个老实人,靠着双手养活自己,成家立业。等到各地的发展越来越好,甚至有很多人离开,然后带着更多的人回来了。这些都是他们的家人,亲族,与其在原来的地方受人盘剥压迫,不如在妖怪治下,安居乐业。
第一代人如此,如今几千年过来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儒生,辱骂妖修,会有人应和?
尤其卢国的谷家皇室,血统也是乱七八糟的,且卢国皇室经常出情种,皇帝的后宫别说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注满,还出现过皇帝把自己嫁出去的事……曾有广岚仙门的仙人与帝百年,之后飘然而去。也有倾国妖后入主后宫,帝崩之后,随君王而葬。现今的皇室有仙人血脉,也有妖怪的血脉。上行下效,在卢国超过五代人的,族谱里边都有妖修的身影。
围观百姓和执法差役的祖上自然也不会例外,只是有的人形貌上特别了一点,有的人外表看不出来而已。这儒生以为自己只是骂一个特例,殊不知他几乎把在场所有人的祖宗都骂进去了。
之后,这人一家果然是因为直言得罪了大豪族(怪不得),不得已举家逃亡迁移而来的土包子。幸好城主李玉为妖豁达宽仁,知道之后就把人放出去了。不过这家人还是只能再次搬家了,因为自此之后,每天都有人朝他家院子里投掷污物,多为用黄纸包裹的粪便。
那些都是后事,如今天锋还爬在墙角上兴致勃勃的看着。
被拉走一人之后,考生们继续排队接受检查。人的那一边自然是搜身搜物,妖的那一边除了搜之外,还要在身上贴上禁制住妖力的符咒。
“哎哎,你怎么还在这趴着,不去排队?”天锋正看得有趣,有个差役忽然跑过来。
天锋:“……喵?”
“邢三!你做什么呢?”
“哎?这不是还有个考生?”
“那是野猫!”
邢三被同伴拉扯着走了,临进考场还看回来一眼,显然很是疑惑。
他疑惑,天锋比他更疑惑。这邢三明明是个凡人,可是竟然能看出他的不凡,实在是奇哉怪也。
考场是不许进入的,不许什么?人、妖、修士,甚至猫狗、毛虫,也都进不去。考场周围都已经布置下了法阵,随着考场大门的关闭,这些法阵也同时开启。天锋自然可以安然进入不扰他人,但如果是一只猫堂而皇之的走进考场,还是会被怀疑,不如隐身进去。
考场的布置可以分拆合并的,否则只给凡人考试的小隔间,怎么塞进一条斑斓猛虎,或者一棵苍天古树?后来又有体型较小的考生反应,空间太大,不容易集中精神,于是又有了可以把隔间越隔越小的隔板。至于说妖修的考卷也是大小不同?这倒不是个问题,交卷的时候妖修考官自会把考卷变成一般大小。
天锋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两只蛐蛐提出换一换隔间的意见——他们听着对方的鸣叫,就想打架,不想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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