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问道:“你这身手,何处学来?”
若木优鱼没身手,他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若自己早知道,也不会轻易被掳走。
木优鱼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那年,武当山天墉城紫胤真人带着大徒弟百里屠苏和二徒弟李逍遥下山,与我偶遇,见我与他有缘,就传授了一些本事给我。”
“我从来不曾听闻什么天墉城和武当山。”七爷脚步停了停。
“真人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不知,只是因为你不知,不代表它不在。”木优鱼高深莫测。
七爷彻底不说话了,木优鱼也不知道自己糊弄过去了没有,又小心翼翼地道:“我真的不是鬼,只是当时,那白发老头的鞭子太吓人了,我受了一鞭子便差点要命,若不逃,再受个几鞭子,我是人是鬼都逃不了。”
七爷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师叔的打魂鞭是有多凶残,打人打鬼效果都一样,鬼受一鞭子魂飞魄散,人受一鞭子骨断肉烂,就这么一鞭子,木优鱼背上的伤口便差点见骨了。
昨晚上那药起了点作用,木优鱼虽然还是疼,但至少能走路。
木优鱼大着胆子道:“高人不仅传授我身手,还传授了我一些正牙的方子,若是不信,七爷您可以看看木芽儿,不出个一年,她的龅牙就能恢复正常。”
七爷还是不说话。
木优鱼就跟在身后,絮絮叨叨地说那牙槽骨,说那矫正,说那矫正器,说房里的两具骨架子,说平民百姓能弄到一个骨架子是多么的不容易,也不管七爷听没听进去,反正这般个情况,他大概也不会杀了自己。
走到正午了,木优鱼又饿了,见七爷将兜里的果子拿出来吃,她也跟着吃,谁料那果子才吃了一口,忽然一阵厉喝从四面八方传来。
“妖魂休走!”
木优鱼吓得掉了果子,与此同时,几个身形从那山间、树林飞跃而来,似灵猴矫健,带着一阵风落在木优鱼面前,赫然那白发老道人,还跟着几个年轻道人,以及邀月。
“汪!”
旺财旺福也从树林里飞奔出来。
“师叔!”七爷吃了一惊,被那白发道长护在身后。
“宇儿,你且放心,今日师叔一定收了那女鬼!”
木优鱼忙摆手:“我不是鬼!”
但说这话的时候,她不免得有些心虚。
白发老道铜铃眼一瞪,指木优鱼道:“妖物,看我伏魔大阵!”
只见得几个道人将木优鱼困在其中,飞速结阵,漫天飞舞的全都是镀金的铁链子,还刻着奇怪的符咒,一道道的铁链子落在木优鱼身上,瞬间将她给困住了。
木优鱼惊慌失措,想反抗,可怕被那道人给当真鬼给收了,可若是不反抗,又怕那道人再给自己几鞭子,是人是鬼都逃不了了!
“喝!”
见木优鱼被困住了,白发老道大叫一声,跳到了木优鱼身前,手中一张黄橙橙的符咒,伸手就拍到了木优鱼脑门上去了。
木优鱼被扣了一脸鸡毛狗血和符咒,一股子黑狗血混合着发霉黄纸的味道扑面而来,恶心得要死,忙低头,再手臂上将面上的符咒蹭了下去。
众人大惊,白发老道更是吓得倒退一步:“好强的道行,竟然连山人的符都不怕!”
可那白发老道还是有些手段的,忙咬破手指,迅速在手心里写了个道符咒,上前去,揪住木优鱼,巴掌一扬,‘啪啪’两巴掌扇过去,闪得木优鱼一脸血,左脸右脸对称两个巴掌印,脸蛋当场就肿了。
“看山人伏魔掌,不打你个魂飞魄散!”
这次木优鱼是真的想哭了,特么的疼死了!
她急中生智,‘嗷’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木优鱼倒了,众道人退开,江陵真人上前轻轻踢踢她,见胸口还喘着气,但就是一动不动,又翻开木优鱼的眼看了看,再把脉一番。
又将身子翻过来一看,见她后背已经渗出了血,原来是背上的伤口裂了。
七爷忙问道:“师叔,鬼可曾收了?”
江陵真人不说话,伸手在木优鱼背上渗血处点了点,沾了两点血,放在鼻子边闻了闻,面色一变,眼中闪过几丝不可置信,干脆便将那沾血的手指往舌尖上蹭了蹭。
尝过了那味道之后,江陵真人表情十分严肃,回身对七爷道:“驱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
七爷看了一眼那趴在地上的木优鱼,背上的伤口已经裂开了,开始渗血。
邀月问道:“那她……”
江陵真人不知道从何处牵了马儿来,骑马便走,“这女子鬼虽然已经驱了,但身手还有鬼气,不宜靠近,留她此处自生自灭!我们走!”
七爷看了一眼木优鱼,最终还是上马,骑着蹄花走了。
邀月看了一眼,叹口气,还是骑马离去。
哈士奇认死理不走,在地上打滚,那几个道人弄不走它,便只得放它在那儿了。
木优鱼的两条土狗围着她转来转去。
等众人走远了,木优鱼才坐了起来,疼得她满身大汗,龇牙咧嘴,背上似烧焦般的,大概伤口都裂开了。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还不如自己养的两条狗!
如今可如何是好,自己伤口裂开了,走不得路,这荒山野岭的,随时都可能会蹦出个吊睛白额大虫来。
自己这三狗一人,除了那哈士奇,其余的都经不起大虫一顿吃。
木优鱼动动身子,浑身就疼,反手去将那移位的草药给栓紧了,瞧见身边那个子吓人的哈士奇,费力地揪住它的尾巴,翻身上了狗背。
“帅小伙,走。”
骑在哈士奇这硕大的身子上,还挺稳的。
旺财旺福一前一后的开道,循着来路返回,木优鱼坐在哈士奇的背上,将方才不曾吃完的果子拿出来继续吃。
吃一口,便疼得落泪……
另一边,邀月七爷等人与前来寻人的黑牧等汇合了,白发道人悄悄地拉住邀月,一脸别扭:“小月儿,师叔让你去办件事儿,你可千万别跟你师兄说!”
邀月奇怪,问道:“师叔,你说吧,我定去。”
江陵真人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方才收的那女子,虽然面生鬼相,身有鬼气,但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人,不曾被女鬼附体,你师叔我看走眼了,所以你赶紧派人去将人给找回,若是迟了,你师叔我就是错杀无辜!”
邀月瞪了瞪眼,想不到自家师叔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他不由得笑了笑,却被江陵真人一巴掌扇了过去。
“赶紧办事,我先走了,你师兄问起,你知道怎么回答!”
江陵真人好不容易才出山一次,却失手了,实在是奇耻大辱,当天便骑马与众人分道了。
邀月命黑牧白牧和红牧等女侍卫去寻木优鱼回来,但却见人群之中少了个七爷……
山中,木优鱼总算是走到了一条比较平稳的道,慢悠悠地走着,她在哈士奇背上昏昏欲睡。
大概是失血多了,身子开始吃不消了。
它使劲地揪住哈士奇的毛,不让自己掉下去,双眼一睁一闭的,都快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了。
哈士奇忽然一屁股往下一坐,她顺着狗背滑得坐到地上,哈士奇飞奔进了一边的草丛里,就开始放水。
“懒狗上磨屎尿多!”木优鱼嫌弃地道。
忽听身边两条土狗一阵嚎叫,一阵腥风迎面扑来。
“嗷!”
前方山石蹦出个矫健的野狗来,木优鱼费力地睁眼一看。
哪里是狗,分明是狼!
苦也!天要亡我啊!
木优鱼拾起一块石头就往那狼砸去,两条矫健的土狗龇牙逼近那狼。
“嗷!”放水完毕的哈士奇蹦出来,那狼一见着这么大个的‘同类’,吓得尾巴一夹,往后一退。
看着三狗将那狼逼退了,木优鱼松了口气,却未料,那气儿还没松到底,山石后面无声无息地冒出三四双绿莹莹的狼眼……
“我X!”
木优鱼一声大骂,挣扎起身,随手寻了个石头准备砸出去,可如今哪里还有那力气!
她的三条狗也怂了,夹着尾巴往后退,那一共五六条狼,往这三狗一人慢慢地逼近。
那最壮的狼首先发动攻击,从那石头上一跳,便扑向了木优鱼。
木优鱼不甘示弱,一石头就往那狼的脑门上砸过去。
“嗷”一声,狼惨叫着飞了出去,木优鱼大喜,没想到自己一石头这么厉害,又忙不迭地捡起一石头,往左边扑来的那狼砸过去。
谁料却是右边扑来的狼‘嗷’一声应声而去,撞到了一边的树上,直挺挺地钉在了树干上。
木优鱼眼冒金星头昏眼花,以为自己看错了,谁料抬头就看见七爷踏着金星到了自己面前,正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自己,他手中弓箭已拉满,微微一放,一条逡巡在自己身边的狼应声而倒,一道箭矢从下巴入头盖骨出。
“嗷!”又一狼扑了过去,七爷弃弓,两步一点,矫健身形腾入空中,与那狼对扑而去。
木优鱼瞪大了眼,却被喷得一脸血,再睁眼,见七爷脚下有一个还在抽搐喷血的狼躯,他左手一把染血金刀,右手一个瞪眼狼头。
七爷霸气出场,四招干掉四狼,吓跑了狼群。
木优鱼浑身无力,傻傻一笑:“少侠好身手!”
两眼一翻,往后一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木优鱼时睡时醒,再一起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趴在一个温暖的背上,又听见蹄花的喘气声。
她便又昏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看见一个陌生的床帐,陌生的床,她坐起身,后背还疼得很。
又看见哈士奇在床边看着它,她笑了笑,打量这屋,是一见十分精致的女子闺阁,梳妆台上摆着首饰,还有一面精致的铜镜,有一扇屏风挡了风景,可见那屏风下,还有几个大箱子。
这是何处?
半晌进来了个陌生的丫鬟,才知道,这里是七爷的别苑,是七爷将自己给弄了回来。
木优鱼没见着七爷和邀月的面,在这别苑里住了两天,身子好些了,滚凯便架了马车来接她。
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家都以为木优鱼中邪了,被七爷请来的*师给驱了邪,如今已经好了。
木优鱼想着还是得找七爷当个面说个谢,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事儿是他自己挑的,自己被害死了是他的过错,他救自己也是该,便照面都不曾打的走了。
出门就看见七爷手下的人在后院起了个杀猪灶,正烧水魔刀。
木优鱼奇怪道:“还没过年,七爷要杀猪吗?”
黑牧道:“七爷要杀狼吃。”
“杀狼!”木优鱼大惊,“七爷要杀了鬼焰?”
完了,哈士奇装狼装露馅了,七爷要杀之后快了!
黑牧笑道:“七爷在山里杀了几头狼,全部拖回来了,准备杀了吃肉。”
木优鱼才放心走了。
等木优鱼走了之后的,老管家去寻七爷汇报。
“爷,木姑娘走了。”
“恩。”
七爷正练剑,光裸着上身,露出让木优鱼惊鸿一瞥的八块腹肌,纵然是秋日,但却感不点半点寒意,反而上身还带了些许汗。
老管家不曾走,问道:“爷,木府还去不去了?”
七爷想也没想,“不用去了,将那屋锁了,东西直接给她送过去,算作是压惊吧!”
“是。”
老管家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还不由得自叹了一声,眼看着七爷出精已经大半年,老管家着急着给他找通房,他却好像没什么兴致。
最近忽然又说要让老管家去那木家,送点东西,讨了木优鱼来做房妾侍。
这可把老管家给乐了,从库房里打点了东西出来,还给木优鱼准备了个院儿。
却出了这事儿……
“唉——”
老管家长叹一声,将准备的东西都送了,还将木优鱼住了两天的院儿给锁了。
木优鱼被滚凯接了回去来,黑牧白牧护送,滚聃儿扶着她下马车,大门口已经等了木芽儿、陈伯一家。
接到了木优鱼,木芽儿当场就哭了。
木优鱼拍拍她的脑袋,道:“哭什么,我又没死。”
木芽儿扁着嘴巴,“奴婢也是担心小姐啊。”
木优鱼笑了笑,苍白的面这般一笑,有些难看。
她进了别苑,就看见孟老太来了。
见那孟老太一把年纪,却穿了身大红大紫的衣裳,料子十分不错,但一看就知道是年轻姑娘穿的。
而且那衣裳看起来十分眼熟。
不正是邀月最近才给自己送来的吗?
木优鱼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呵呵’一声笑。
孟老太上前来,哭哭啼啼地假情假意一翻,才道:“如今你这身子带了伤,你原先那屋实在不适合养伤,姥姥已经给另外收拾了一间屋出来养伤了。”
木优鱼就知道这么回事,话也不说,直接回了自己屋,还不曾进门就看见李春花从自己的屋里花枝招展的出来了。
“鱼儿妹妹你回来了啊——”
木优鱼二话不说,命令黑牧白牧道:“才几天不回来,我屋就脏成这般模样了,给我清理清理!”
她坐在院中,看黑牧白牧进了屋去,将那李春花连同她的东西都给扔出来了。
木优鱼那屋里东西多,邀月送的几箱子衣服首饰,还有七爷送的衣服首饰,幸好她屋里暗格多,将那东西都藏进了暗格里,再也祸害不了了。
她劫持这七爷骑马走的时候,木家人都以为她是一去不回了,便霸占了她的屋,将她放在屋里的东西都给占用了。
此时,那些东西都被黑牧给扔了出去,被李春花穿过的衣服都被一把火烧了。
李春花被那摔,整个人都懵了,而后就是一顿大骂:“木优鱼,你这是做什么!”
孟老太也是恼了,就要去抢那被烧的东西,“哎呀,这可都是好东西啊,好东西啊!不要烧!”
拼死也只是抢了几片碎布而已。
李春花气冲冲地看着木优鱼,上去就道:“那都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
木优鱼不想多话:“这别苑里,你敢说哪样东西是你的?”
“你——”
孟老太连忙出来打圆场,拉住了李春花,劝道:“好了,别气了,几件衣服而已,鱼儿身子有伤呢,咱们走,不要打扰她养伤。”
说罢,便抱着那从火里面抢出来的碎布,拉着李春花走了。
走出了那院儿,李春花气得跺脚:“都这么了,竟然还能回来,那七爷怎么的不把她几刀砍死!”
孟老太劝道:“好了好了,回来就回来了,千万莫撕了面皮。”
撕了面皮对谁都不好,不撕了,他们李家便能稳在这别苑里,早晚这家财都是他们的。
七爷不曾露面,也不来趁夜摸进她屋里‘探索生命的起源’了。
她回来的第二天,七爷就送了好些东西过来,还送了好大一块狼肉!
邀月也是几日不曾出现,不知道去了何处。
过了几天的时间,邀月终于是回来了,一进门就道,“小鱼儿,哥哥我又回来了!”
木优鱼正坐在院中,背上一个伤口哪里都不想去,听见邀月的声音就烦,应也不想应。
“小鱼儿,哥哥给你送礼物来了。”
“滚。”木优鱼轻描淡写地道。
“喏,两箱首饰衣裳!”
“滚。”
“还有好吃的。”
“滚。”
“还有两对骨架子。”
“骨架子放下,你滚。”
……
最终,木优鱼屋里挂满了骨头架子……
------题外话------
这一章特效比较贵,成本比较大
我为毛特别喜欢这个男主为女主打老虎/狼的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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