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都不知道莫御风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了乔煜,端王开口说道:“煜儿正在臣弟府中,如果皇兄想要见他的话,臣弟现在让东阳去接他过来。”
“好。”莫御风看来是真的很想见乔煜,听到端王的话直接点头了,并且亲自吩咐正在御书房门外的莫东阳现在就去把乔煜给接进宫来。
“皇兄。”端王还想再劝,但是被莫御风打断了,他看着三人神色严厉地说:“你们无需多言,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按照朕的旨意去行事,在朕死之前,这件事不允许告诉任何其他人,包括华笙和乔清,这是朕的旨意,听明白了吗?”
莫御风最后是看着乔振轩说的,乔振轩心中一沉,三人齐声回答:“遵旨。”
莫御风交代完了之后,就吩咐他们退下了。而离开御书房的时候,秦老爷子怀里揣着尧国的传国玉玺,端王带着莫御风给的传位遗诏,三人相视无言,最终只能叹息一声各自归家了。因为他们都能明显地看出来,莫御风是真的生无可恋,不想活下去了……就算能够抵挡得住莫御尘,可是如果莫御风自己本身就不想活了,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在端王回去之前,莫东阳带着莫御风的口谕先一步回了端王府。乔清依旧在陪乔欣妍说话,乔煜还在跟他的元元弟弟愉快地玩耍。
看到莫东阳过来,乔煜高兴地跑了过去:“东阳叔叔!”
莫东阳把乔煜抱了起来,对端王妃说:“母妃,皇伯父听说煜儿回来了,想要见见他。”
“这……”端王妃犹豫了一下说,“清儿在欣妍那里,你去问问她吧。”
“好。”莫东阳抱起乔煜去找乔清了,的确应该先征询一下乔清的意见。
“是皇爷爷要见我吗?”乔煜抱着莫东阳的脖子笑眯眯地问,看到莫东阳点头,还高兴地说,“我也好久没有见到皇爷爷了呢!”小孩子的世界很单纯,很多大人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但是一直都记得莫御风对他很好,小蓝还是莫御风送给他的。
见到了乔清,莫东阳把莫御风现在要见乔煜的事情说了,乔清倒真的有些犹豫,因为之前发生了很多事,他们一家跟莫御风的关系真的是一言难尽,虽然莫御风对乔煜很好,但是乔清原本并不打算再跟他来往。
可是乔煜主动开口了:“娘亲,我想进宫去见皇爷爷。”
“那就去吧。”乔清微笑着对乔煜说。孩子还小,大人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莫御风除了对叶瑛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之外,其他时候真的无可挑剔。
“我见了皇爷爷之后很快就回来了哦,娘亲要等我一起回外公家。”乔煜被莫东阳抱走的时候还不忘了跟乔清说让乔清等着他。乔清微笑点头,吩咐寒冰和乔煜的护卫燕西一起跟着莫东阳进宫去。
送走了端王三人的莫御风,在御书房中怔怔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伸手从龙案之下的暗格中拿出了另外一枚“玉玺”,看起来跟秦老爷子之前刚刚带走的那枚一模一样。将玉玺放好,莫御风的目光又落到了这些日子一直在他手边放着的一本经书上面。
莫御风抱着那本经书,放在了离自己胸口最近的位置,微微闭上了眼睛,心情平静而安宁……
“皇爷爷!”听到一声并不陌生的孩子声音,莫御风猛然睁开眼睛,放下那本经书,脸上时隔数月终于出现了一丝喜色。
莫东阳微微有些惊讶地看到莫御风亲自过来打开了御书房的门,之后很快就将乔煜接过去抱在了自己怀里,然后对着莫东阳说:“东阳在外面等着,稍后送煜儿回去。”
“是。”莫东阳恭敬地说。寒冰和燕西本来有些不放心,但是乔煜开口吩咐他们也在外面等着。
御书房的门再次关上了,莫御风抱着乔煜,径直走过去坐在了龙椅上面,乔煜仰头看着莫御风消瘦的脸颊和花白的头发,微微皱了皱眉头说:“皇爷爷,你生病了吗?”
“没有,只是最近太累了。”莫御风慈爱地摸了摸乔煜小包子的脸颊说。孩子眼中的关心那么真诚,让他冰冷了许久的心微微有了些一些暖意。
“那皇爷爷要好好休息哦。”乔煜小包子看着莫御风认真地说。
“好。”莫御风微笑点头,“煜儿是从寒月山庄来的,你祖母可好?”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莫御风心中紧张又期待……叶瑛离开的这些日子,他渴望知道她的消息,却又害怕知道她的消息。得知乔清带着孩子们来了盛阳城,莫御风按捺不住自己的心,立刻让莫东阳去叫了乔煜过来,为的不过是能够从孩子口中听到关于叶瑛的只言片语。
“皇爷爷也认识我祖母吗?”乔煜笑眯眯地说,“我祖母特别特别美对不对?”
“对。”莫御风很认真地点头,叶瑛是他心中最美丽的女人。
“祖母在家里呢,我想让她跟我们一起出来玩儿,可是祖母说她不喜欢出门。”乔煜乖巧地说。
不是不喜欢出门,而是不能出门……莫御风心中一痛,叶瑛在世人眼中都是已死之人,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再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外面,而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当年他一念之差,也不会让他最爱的人过了那么多年痛苦的生活……
“皇爷爷你怎么了?”乔煜看着莫御风好奇地问,为什么感觉皇爷爷很伤心的样子呢?
“没事,”莫御风扯出一个笑容说,“皇爷爷跟你祖母是好朋友,但是好久没有见到了,你能不能跟皇爷爷说一点你祖母的事情?她每天都做些什么?”
皇爷爷跟祖母是好朋友……祖母是爹爹的娘,皇爷爷是爹爹的叔叔,这样的话,祖母好像是皇爷爷的嫂嫂?乔煜好不容易理顺了叶瑛和莫御风之间的关系,不过他觉得就算是嫂嫂,也很有可能是好朋友的,皇爷爷是好人,肯定不会骗他的。
乔煜依偎在莫御风身边笑眯眯地说:“祖母可好了,每天都陪我和弟弟妹妹一起玩,还给我们做好漂亮的衣服鞋子,还给我们做很好吃的点心。皇爷爷你看,我今天穿的衣服就是祖母亲手做的!”乔煜十分自豪地扯着自己的袖子让莫御风看,袖口绣着一圈十分精致的小鱼,看起来灵动可爱。
莫御风伸手摸了摸乔煜小包子的衣服,微笑着说:“还有吗?”
“还有就是……”乔煜小包子想了想说,“祖母刚回家的时候好像生病了,不过现在已经都好了,看起来比以前更美了。”乔煜第一次见到叶瑛的时候,叶瑛苍白又羸弱,乔清告诉乔煜她是生病了,不过这些现在都已经没有了。
莫御风知道叶瑛为何会“生病”,因为这也是拜他所赐……莫御风在笑,可是心中却一阵阵地抽疼。他执迷不悟了二十多年,也深深地伤害了叶瑛二十多年,在叶瑛离开之后,他真的后悔了……后悔得觉得就算自己死了也补偿不了叶瑛那些年所遭受的痛苦。
乔煜想到什么说什么,很多都是很琐碎的小事,但是莫御风静静地听着,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没有落下去过。
“煜儿,可以把这个送给皇爷爷吗?”莫御风指着乔煜腰间挂着的一个非常精致的墨色小荷包问,他知道,那也是叶瑛亲手做的。
乔煜犹豫了一下,这是祖母送给他的,再送给别人是不是不太好……可是看到莫御风期盼的神色,再想想莫御风以前送给他好多宝贝,乔煜还是决定要满足莫御风的这个请求,等回去之后好好跟祖母认错好了……
拿到乔煜那个小小的荷包,莫御风握在手中对乔煜说:“煜儿,能不能答应皇爷爷一件事情?”
“皇爷爷说吧。”乔煜微微点头。
“今天跟皇爷爷说的话,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莫御风对乔煜说,“还有这个荷包,也不要告诉别人是给我了。”
“可是这样不行的。”乔煜很认真地看着莫御风说,“娘亲说不可以骗人,而且我的荷包不见了,娘亲肯定会发现的。”
“那你回去之后就告诉你娘吧。”莫御风微笑着说。从乔煜口中,他知道叶瑛过得很好,也不想再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莫御风知道,如果乔清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也会跟乔煜说让他不要告诉叶瑛的。
“好的。”乔煜点点头,又被莫御风抱了起来往外面走去:“不早了,你回去吧。”
莫东阳抱住乔煜,乔煜还依依不舍地对莫御风挥了挥手说:“皇爷爷,我改天带着小石头和小妹一起来看你哦!”
“好。”莫御风微笑着看着莫东阳带着乔煜走远,静静地站在御书房门口许久都没有动……
乔煜回到端王府的时候乔清还在,而他们很快就启程回乔国公府了。回去的马车里,乔清问起了乔煜入宫做了什么,乔煜一五一十地把跟莫御风说过的话,还有最后送给莫御风的那个荷包都告诉了乔清。
乔清心中微叹,莫御风对叶瑛痴心一片,可是终究是造化弄人。叶瑛如今生活平静安宁,乔清并不希望莫御风再去打扰她。所以乔清嘱咐乔煜,回到寒月山庄之后,不要把见到莫御风的事情告诉叶瑛。乔煜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不过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听乔清的话。
乔清认为莫御风只是听说他们来盛阳了,想要知道叶瑛的情况所以才见了乔煜,并没有多想别的。而回到乔国公府之后,乔清感觉乔振轩似乎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题外话------
莫流景死了,莫御风接下来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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