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哄着她,是看她小时候坚毅果敢长大应能换算几分价值,不想国外的水土养坏了她的脑子,畏畏缩缩磕磕巴巴跟个残废似的,简直丢尽我慕家的脸!
既然她已失去了利用价值,我还留着隐患何用?自然要斩草除根。”
慕刑风的话跟在场每个人带来的影响是惊惧的,也是震撼的!他们不约而同注视着满脸理所应当,没有任何反思和自责的慕刑风,再不复刚才看待一个长辈的几分尊重,那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神经病!
姚深湛眼球猩红挣脱了唐暖的束缚正想上前嘶吼,唐南意一个剪步上前硬生生将他拽回来,对上姚深湛几欲咆哮的目光时,他无声的摇摇头。
不值得了,这个丧心病狂的精神病不值得再花费一丝一毫的心血精力去对付,风烛残年的境遇孤身一人在不见天日的囹圄老死,才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看懂了唐南意未说出口的深意,姚深湛攥紧了右拳咬紧牙关最终将前进的脚步收回来。再懒得看慕刑风一眼,转身面对唐暖。
“都录下来了么?”
唐暖点点头将藏在上衣内口袋里的录音笔递给姚深湛,他掏出手机通知潜伏在小楼四周的警队上来逮捕人犯。
尘埃落定,唐南意扫视一眼独坐在那张花木椅上神色木然的慕刑风,书房在二楼偏侧本来就光线暗淡,此刻他周身仿佛陷入了一片浓稠墨染的黑暗,无端孤苦而落寞。别开视线,剩下的一切交给姚深湛处理,唐南意担心唐夭夭,率先下了楼。
顺着台阶一层层走下去,唐夭夭就坐在他铺下的外衣上,还保持着他离开时一模一样的姿势。视线所及之处空空荡荡,室内没有暖气她无意识缩紧了身体,看起来更加瘦弱娇小。越是走近她,唐南意越能感受到那一种铺天盖地的落寞,凉薄如水,伴着零下的温度轻易入侵身体每一个温热的细胞,冷凝结冰。
捧起她交握在膝盖上冰冷的指尖凑到唇边,唐南意轻轻亲吻,饱含郑重怜惜的小心翼翼。恍神的唐夭夭这才转眸看向他,自然勾勒出一个恬静美好的笑容。
“你去了好久。”
唐南意又亲了亲她微凉的指尖,怜爱承诺。
“嗯,以后不会了。”以后,不会绝不会让你独自一人承受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不会让你在伤心难过时自己一个人。
靠近她坐下,唐南意揽了唐夭夭的腰肢把她抱进怀里,这才发现最近一段日子她瘦得厉害。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慕刑风残冷的话,“白眼狼”“残废”“斩草除根”这些话竟不知慕刑风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说出来的,唯一庆幸的是,幸好,说出这番冷血至极的话时她并不在场,幸好……
收在腰间的力道不经意放重,唐夭夭垂下眼眸,万千复杂的思绪全部堆积在心头喘不过气。她了解唐南意,他行事严谨分寸不差毫厘,抱着她的时候力道更如同用精密的仪器测量过,永远让她有种窝在沙发上的舒适与享受。如今,他有些失控了。
以往抱着她的时候,他眼睛里的情绪是浓浓的喜欢,而现在则是满满的疼惜。这些细微之处的反常足以让唐夭夭意识到,在楼上她所谓的爷爷,已经暴露出里面的败絮,破烂不堪。
“不要心疼我。”
唐夭夭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里的无奈和脆弱,静静埋在他胸口小幅度蹭了蹭,声音小得听不到里面含糊的鼻音。
“我不疼。”
又轻又小又简又短的三个字,却像一只猫爪轻轻在唐南意心口挠了一下,细微的疼痛和胀胀的酸涩直让他身体里最柔软的部分都被揪起来,几欲窒息。
他的傻蛋儿那么敏感聪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一个人的亲疏远近?她一直知道也一直沉默,想到不曾相识的几千几万个日日夜夜里,她一直是这样累了蜷缩在角落里休憩,痛了独自舔舐伤口,无数个难熬的日子里始终是自己一个人,心上就仿佛被明火不断灼烧。
“傻子。”
唐南意俯身在唐夭夭细嫩的脸蛋上轻啄一口,将她小小软软的身子往上提了提直到跟自己视线齐平,搂着她的腰更加紧密契合的抱在胸膛,低声轻斥。
“在我面前逞强什么?”
他的眼眸里那样关切的情绪一览无余,这是他第一次不再高深莫测复杂难懂,摊开了坦诚给她看。唐夭夭心底一震,揪着他上衣的手不自觉抓紧,咬了咬嘴巴。
“其实……我是疼的,只是说出来,也不会不疼。我还不太习惯把脆弱的部分展现出来,对不起……”
“不许说对不起。”唐南意轻轻揉了揉唐夭夭黑亮的发顶。
“我喜欢你逞强也喜欢你坚强之下隐藏的脆弱,骄傲、倔强、口是心非,你的这些特质我统统都喜欢。
是我该感谢世上还存在这样一个刻骨铭心的你,让我能够用所有去疼、去怜、去宠、去爱,不然我空有漫长的生命何用?
我不许你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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