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夭,你最好不要告诉我,膝盖也伤到了。”
唐南意的音调不见任何起伏,听起来好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有耳朵的人愣是能从他波澜不惊的语气中,判断出他一定是生气了。唐夭夭怯怯缩了缩脖子,还没来得及捂住自己的膝盖,脚腕立刻被一双温凉如玉,骨节匀络的大手覆盖。
唐夭夭心底一惊,下意识反抗着要把小腿收回来,但那双手实在太强悍有力,她还没挣脱开耳边传来唐南意淡淡不失威严,绝不容驳斥的嗓音。
“别动,否则后果自负。”
她勉力挣扎的动作猛然一僵,还不待思考下策,唐南意已经从脚腕处开始,摸索到掖进雪地靴里的加绒打底。顺着质地光滑的打底右手顺着靴筒钻进去,一手握住她小巧圆润的后脚踝。
“别……”
气温一天比一天低,唐夭夭本身怕冷,今天出门足足套够了三条打底,其中有一条还是勾脚踝的。可即使知道唐南意眼下这般,全是大义凛然想查看她的伤势,唐夭夭还是羞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本身心术不正,总觉得被唐南意攥着的地方,一阵酥酥麻麻的发痒。而且他指尖凉凉的,掌心的温度却灼热惊人。唐夭夭实在受不住这样暧昧而疼痛的煎熬,只能撒着娇求他。
“别看了好不好,这里……不方便……”
唐南意可以义正言辞发誓,在这一刻之前,他没有任何旖旎的意思。毕竟心肝宝贝还伤着呢,容不得他把注意力从傻蛋膝盖上移开半分。但耳边娇娇软软的声音实在动摇他的心智,眼神从伤口范围转移,就看到唐夭夭半撇过脸不敢看他,羞赧至极的模样。
视线里只剩下她红珊瑚一样的小耳垂,半截白嫩的脖颈,还有小小菱白下巴。配上她那娇娇柔柔,让人想入非非的话。如果不是顾忌她的伤势,唐南意还真想把她一口吞了。
想到还有前方极煞风景的司机,唐南意闭上眼平复紊乱的呼吸,忍了又忍才勉强把渴望压制下去。刚刚担心过度,忘了还是在车里更有外人在场,差点儿犯了大错。他宝贝蛋儿的小腿能让别人看了去么?他就是疯了也不允许!
“才几天就伤了两次膝盖,唐夭,你可真有本事。”
唐夭夭心里也很郁闷好不好,是她想跪碎片么?是她想凭空冒出个神经质弟弟,撞倒在地又伤了膝盖么?她本来就已经这么倒霉了,还要被骂,心哇凉哇凉的有木有!再看看唐南意一板一眼的表情,委屈不自禁像潮水决堤,一股脑全往外冒,唐夭夭小伏状做够了,小狐狸蛮不讲理本性爆发了。
“你凶我!还没结婚呢你就开始凶我了!我又不是故意……我还痛着呢你就凶我,明明是我受伤了……你还凶我……”
跟小狐狸有理可讲的时候,唐南意自然长期处于压倒性绝对优势地位,其权威性不言而喻。可一旦小狐狸不跟你讲道理,直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时候,唐南意只觉脑仁儿疼。他口吻不自觉弱下来,尝试着有没有正常沟通的可能性。
“我走之前说什么了?让你乖乖呆在家里,尽量不要出门。
你可好痂还没掉就开始往外跑,还不让司机跟着,越来越能耐了。”
“你还凶我……唐南意,你再凶我咬你!”
得!此言一出,唐南意定出了最终结论。这只狐狸丧失了理性,现在完全不能用道理来说教了。他头疼得揉了揉眉心,又在太阳穴上按了按,无可奈何把任性刁钻的小祖宗揽进怀里,放柔了声音开哄。
“好好,我不凶了,只要你以后听点儿话,我别的也不要求了,嗯?”
“哼!”
傲娇唐夭夭心里活动:本小姐凭什么要听话!唐南意哪能看不出皮蛋儿心里在想啥,当即敲敲她的脑袋,沉了声音郑重道。
“我不允许你身上再出现任何伤口,这是我的底限,唐夭。
你应该知道,每一次这样的伤最痛的不是你。
你以前不在乎,以后为了我,爱惜你自己!”
唐夭夭呆呆对上他那双意重万千的眼睛,里面的疼惜和珍视满得溢出来,直流进她心底。唐夭夭打从心里明白,他指汇演舞台上为彻底铲除沈芸和唐嘉嘉这两个障碍,她不惜以身涉陷,踩在玻璃上那一次。他同样指为了最大程度上博得唐老爷子好感,为能让他老人家心软,赞同他们在一起,她毅然跪在碎瓷片上那一次。
无论是哪一次,她都有不得不为之的苦衷,也无论哪一次,她都将自己的身体放在了最后。
以前,她无依无助,能靠的只有自己。用皮肉伤为代价换取想要的,于她而言,很值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的父母早已不在了,还有谁会因她的不自爱品尝切肤之痛呢?她无牵无挂啊!
可现在有人告诉她,她伤,他比她更痛。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以后要为了他在乎。
这一瞬间,唐夭夭如鲠在喉,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吸吸鼻子,用袖子蹭蹭了眼角的泪,不想让唐南意看到自己溃不成军的狼狈模样,只能把整张脸埋进他胸膛里,不成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七七酱的手榴弹,范范女王和穆穆的地雷。
端喜欢的女主就是夭夭和灼灼这样的,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独当一面。遇到那个可以依赖的人,就全心全意去对待。在对的面前可以卸下一身的疲惫与防备,不需要成熟不需要懂事,只要做最真实的自己。
有的读者可能会觉得端的女主落差太大,不过哈哈!端喜欢这样的!
因为端认为,无论在坚强的女人也总有柔软的一面,这份柔软只会在她最信任的人面前出现,并且越柔软越信任。
端放大了这份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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