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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夜重华的支持,无论是选址、装修、人手问题上轻易便解决了,欧阳舞的饼店开得十分顺利,待到店面装修的差不多时,便择了个良辰吉时便热热闹闹地开张了,还特地在门口放了两挂鞭炮。
欧阳舞不过在满记露了一面,宁王妃开月饼店的消息便不胫而走,自然这也是欧阳暖乐见其成的。
许是因为是宁王妃开的月饼店,又或是因为夜重华去店里小坐了会儿,待到正式开张那日,满记门前便围了个水泄不通,除了一些好奇的围观百姓,更是有许多的官员来道贺。
欧阳舞便令人做了不少的小月饼分给这些官员及那些围观的百姓,这些小月饼个头小,味道好,每个人馋过之后自是心心念念。
开张第一日,满记的月饼便售了个精光。生意这般好,满记应多做些月饼才是,可欧阳舞却反其道而行,物以稀为贵,她每日做得数量有限,口感新鲜,包装精致,自然价钱也是要高些的,即便如此,每日来满记定月饼的人还是源源不断。
欧阳舞的脑子中有不少的点子,月饼的花样,口感层出不穷,生意便越来越红火,基本上一从烤箱里做出来,便马上告罄了。
最为好笑的便是那安阳王,王妃极其喜欢吃欧阳舞的月饼,奈何实在是僧多肉少,安阳王便打起了欧阳舞的主意,每日磨着欧阳舞多做些给他,可欧阳舞却说,这先例不可开,若是以后人人都这样可怎么办?
无奈之下,安阳王也只好每日都派下人早早地来排队——抢月饼。
这般,到了中秋前夕,满记的名号已是非常响亮,但凡是京城中的权贵,无一不去定那满记的月饼,甚至指定了就要用满记的月饼礼盒作为赠礼,因此连日来,满记门口都是天还未亮便有许多人来排队。
好些世家的管家平日里清高,往日里根本不将常人放在眼里,可如今为了抢月饼也是花尽了心思,像是去菜场买菜似的,便是连着几日守着也有,生怕自己抢不到被主子训。一时之间,宁王府的满记月饼成为了西陵百姓口中最为奢侈而美味的食物。
很快地这个消息就传到了李恭的耳中,李恭想要找欧阳舞的茬很久了,如今听到下人的禀告,脸上尽是不忿之色,欧阳舞,又是欧阳舞。
她害得李芸菲如此悲惨,凭什么她还能如此风光?开店是么?我便让你再开不下去。
李恭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次日,满记门还没开,门前已经排着长长的队伍,人群中的人都在讨论着今日能不能抢到月饼。
“我们家的小公子可是极喜欢这儿的月饼呢,这不夫人宠爱他,一大早就遣了我来排队。”
“我们家老祖宗素来不吃甜食,可一尝到这个月饼啊,一口气吃了好几个。”
“听说吃了这饼之后,整个人都觉得精力充沛呢!”
“我们家王妃怀孕了,最近吃什么吐什么,唯有月饼才吃得下,我们王爷宠爱王妃,天天让我来排队呢。”
“我都来排第四天的队了,今天要是再抢不到月饼,我们家主子可要将我扫地出门了!”
“哎,快别说了,开门了开门了!”
一名眉清目秀的黄衫女子在店门口:“请大家排好队,不要抢,一个个来……”
有排了好些天终于抢到月饼的人差点喜极而泣,这满记的月饼如今是有钱却难买呢。就在此时,一名下人又抱着月饼高声道:“少爷,少爷,抢到了,抢到了!”
周围的人眼中不由地露出羡慕之色,此时却见那下人将精美的盒子递给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这名男子正是李家三公子,李恭。
他并不在意地从下人的手里接过盒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从里面拿了一个月饼出来,嫌弃地看了一眼:“就这样的东西,居然还有人抢?”
李恭将月饼放入口中尝了一口,随即呸地一声吐在地上,又将手中剩下的半块月饼丢在地上,用脚碾碎:“这是什么东西?又甜又咸,就这劳什子东西,也值这价钱?真是不知所谓!”
周边的人见了他这般举动,一时都呆愣得很,看着他的神色也带着莫名其妙。
主子们自从尝了这个月饼之后,可一直心心念念着。其中也有下人有幸得到赏赐尝过一个,如今想来只觉得涎水直流。
若是不好吃,怎会有这名多的权贵指定要满记的月饼,怎会有人在满记的面前排这名长的对,这人才是不知所谓!
这是人群中有人叫道:“这不是李公子么?李公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原本静了下来的人群顿时喧闹起来,知道眼前所站的便是那李府三公子李恭,心里更是不忿,李恭的名声整个京城无人不晓,无非就是些流连烟花场所,纨绔子弟之类的,再看地上碾碎的那几个月饼,果然便是那纨绔的行径。
李恭见那人这般说,便嗤笑道:“怎的,这般粗劣的下等食物,各位还颇有兴趣?依我说,还是早散了吧!”
一人带有后便有人出头了:“李公子,你若不爱吃,便把剩下的卖给我们吧,还免得排队不是!”
李恭脸上尽是嘲讽之意,哈哈笑道:“本公子既然买了,便拿回去喂那看门的狗吧,只是不知那狗会不会吃。”
这话一出,倒真真是惹怒了众人,这是何意?还不是打他们的脸么,不,是打了他们主子的脸,他的意思莫不是他们的主子连狗都不如?
简直是岂有此理!
各个神情均带着一丝愤恨,全体都投给李恭厌恶的眼神,只不过李恭毕竟是李府三公子,众人也不敢放肆,只在心里想着定要回去禀报主子们。
李恭神色得意的站在人群中,他就是要砸了欧阳舞的招牌,让她的店开不下去!
众人正嗡声讨论着,便见先前那黄衫女子又出了来,脸上已不复先前的柔和,对众人道:“我家主子说了,这做月饼讲究的不仅是材料、技艺,还有这做饼之人的心情,今日被这位公子这般闹了,便没什么心情再做出美味的月饼了,各位均请回吧。”
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那明天还做么?”
“这便要看主子的心情了!”
说完,黄衫女子便不顾众人的反应,转身便回了去,将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听着这话的众人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天哪!不是吧!”
人群中不时的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主子们可都说了,今日要是再买不到满记的月饼就别回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刚才那姑娘怎么说的?明天做不做?”
“说是看心情呢!”
“不是吧,那以后呢?”
人群中不时的发出询问之声,可大家没有买到月饼都不愿离去,聚集在门口想看看是否还有转机。
而这事件的始作俑者,此时正倚在一旁,得意洋洋的笑着。
众人的视线全都投到李恭的身上,眼神已经从厌恶转变为愤怒了!
李恭身旁的下人见惹了众怒,悄悄的躲到了李恭的身后,李恭却丝毫不为所动,一抬下巴,高傲的带着下人离开了。
此时,他心情极好,却不知有什么在等着他!
“什么?满记歇业?明天开不开不知道?看心情?!”安阳王真是愈发的老当益壮,吼的整个安阳王府都震了震。
从满记回来的下人急忙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安阳王,不想安阳王听的愈发的愤怒,脸上的肌肉都一抖一抖的。他转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王妃,从早上到现在便什么都吃不下,只等着满记的月饼呢!
他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什么轩昂儒雅都没了,猛地叫道:“好个兔崽子,这般无形无状,口出狂言,看本王不收拾他。”
当下便带了王府的几个颇具武功底子的下人,找上了门。
李恭素来喜欢流连烟花场所,此次使欧阳舞歇了业,心里便更是得意,自然要去好好犒劳自己一番的,却不想刚刚沉溺进温柔乡,便冲进来几人,将他衣衫不整的提了起来,扔在地上,接着便是拳脚相加。
李恭素来受人尊崇,何时受过这种欺侮,不由大怒:“本少爷是李家的三公子,谁敢对我不敬,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说完这话,本来正打得兴起的几人停了手,李恭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顶着一张青黑的脸,冷笑道:“知道害怕了吧?现在住手本公子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一声冷冷地声音落入他的耳中:“看看究竟是谁不耐烦了,给本王继续揍!”
这,这声音分明就是安阳王!
李恭哀叫一声,也不禁护着脑袋讨饶:“王爷,不知李恭哪里得罪了您?”
安阳王看着眼前鼻青脸肿,衣不遮体的李恭,嫌恶的皱了皱眉,道:“你没得罪本王,但得罪了本王未出世的儿子!”
李恭大骇:“什……什么?”
“本王的儿子今日吃不到满记月饼,所以就让本王这个当爹的给他出气!”
李恭心中暗骂荒唐,便忍不住反唇相讥:“王爷,你这话就不对了,谁知道你能生儿子,万一是个闺女呢,爱吃什么甜腻腻的月饼,肯定是个闺女!”
安阳王当下气得鼻子都歪了,越发恼怒道:“给我揍,给我狠狠地往死里揍!”
阳光正好,荣国公府门前的护卫们正打着瞌睡,突然见到一灰头土脸的男子被人带回来扔在面前,定睛一看,正是他们的三少爷,不由惊道:“三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李恭此刻疼得话都说不出,有一条甚至还断了,站都站不住,只是直直地指着面前的几个人。
安阳王见他指向自己,便哼了一声,道:“告诉李丞相,他这儿子他不管教,本王便替他管教了!不必感谢我,哼!”
接着他便拂袖而去。
李显耀看到李恭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怒道:“何人如此大胆!”
“是,是安阳王……”扶着李恭的侍卫唯唯诺诺道。
本是极为愤怒的脸在听到安阳王时顿时有了几分犹豫,纵然他是丞相,却也不得不给安阳王几分面子,那可是皇上唯一的嫡亲弟弟,他是一点都动不得的,别说是打了自己儿子一顿,断了他一条腿,纵然要了儿子的命,他也奈何不了他。
李显耀叹了一口气,这顿打怕是白挨了,李恭却还口齿不清的道:“爹,你要为我报仇!”
却不想李显耀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怒道:“你这个臭小子,谁不好惹,偏偏要去惹安阳王,你这是要给荣国公府找麻烦吗?”
说完便只吩咐下人照顾好李恭,自己便先进去了,去书房里好生琢磨要怎么才能再见安阳王时既圆了自己的脸面,又不得罪安阳王,这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李恭却在李显耀走后犹自不忿,想了想,便将自己的贴身护卫叫了来,对着吩咐了一顿,那护卫便出了李府,朝着四皇子府的方向跑去。
夜非熙自上次欧阳舞替他看过病,诊断再也不能人道之后,便几乎一蹶不振,整日里无精打采,纵然有那心思绊倒夜重华,不停地挑衅寻事,可手里也是无甚把柄,也不能贸然行动。
李恭给他带来的消息正是合了他的心意,欧阳舞以宁王妃的名义开店,将月饼高价售出敛财,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体现夜重华两人搜刮民脂的么?
那李恭的贴身护卫禀告完见夜非熙无甚反应,便稍稍抬起头,却见夜非熙满脸阴沉,唇角的笑意很是阴冷,便不由打了个寒碜,小心的道:“四皇子,我家公子说这事对您有利,便遣了小的来禀报,现下小的得先回去照顾公子了。”
夜非熙道:“好好照顾你家公子,这回他倒是真的帮了忙了。”
那护卫便恭恭敬敬的道了声是,退出了房间。
夜非熙好不容易有了夜重华的把柄,便不顾这天色已不早,匆匆的往宫内行去。
待他到了宫中时,皇上正欲用晚膳,夜非熙便上前跪下道:“参见父皇。”
皇上近日极少见到夜非熙,道:“起来吧,可用过晚膳?”
夜非熙起身道:“谢父皇,进宫得急,还未曾用过。”
皇上便吩咐内侍多备了一双碗筷,夜非熙谢过后便入了座。
夜非熙看着眼前的糕点,似是想起什么般,对皇上道:“看着这点心,非熙想起一事,不知道该不该与父皇讲。”
皇上的眼中亮光一闪,道:“哦?何事?”
夜非熙似是为难道:“儿臣今日听说二嫂似乎开了个月饼店,叫做满记,这本也无可厚非,可父皇不知道,就那么几个饼子,二嫂居然要价二十两银子,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皇家纵容她拿着宁王妃的名号哄抬物价呢!”
皇上不动声色,道:“哦?那非熙以为该如何呢?”
夜非熙越说越得意,道:“依儿臣之见,要让二嫂将那满记关了才行并给以责罚才是,还得公然道歉!”
“放肆!”皇上忍不住对着夜非熙暴喝了一声,连用膳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夜非熙一时回不过神来,不能相信地望着行上,却听皇上继续道:“你整日里无所事事,只知道盯着别人,非熙,你真是越来越令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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