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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按照小丫鬟所说,找到了城北的那家会馆。
赵二庆是刚到淮南城的,此时商贩已经拿着货去找卖家了,押货的都在会馆休息。
阿丑和赵二庆打了招呼,又寒暄几句,递上两个包袱:“这个红色的,是给赵三嫂的;那个蓝色的,拿去给佟五哥。另外我买了些肘ā酱肉,赵二哥你路上也辛苦了,就拿着吃罢!”
赵二庆还是那样木讷,也不多话,接过包袱道了谢,又对肘ā酱肉推辞了一番。
“害你辛苦传递一趟,又不是白得的,你要再见外,下次我可就不见你了!”阿丑把纸包塞给赵二庆,语气不容置喙。
赵二庆只好收下:“那个,卢知县要我来问一句——”
还未说完,就被阿丑打断:“他所说的那个人,早就不存在了,是他自己害死的,所以让他死了那条心。”
未曾料到阿丑说得这般决绝,赵二庆愣了半晌,也不敢再多问。
回到家,阿丑解开赵三嫂给的包袱,里面有一封佟宁信亲笔写的信,打开一看,笔迹有些难看,还有不少错别字:阿丑,俺们都好,你走以后,总觉得没劲。四哥前几日走了,是去做伙计,等他过些日子,定能理解你明白你,不会再怪你。丁大哥已经闭门不出,等八月就要乡试,他一定很忙。赵三嫂有了身孕。薛家的银子,俺会一直帮你要,反正不能便宜他们。这个月的银票就在信封里。
读完信,阿丑眨眨面纱下的双眼,怀念的感觉涌上心头,然而她知道自己不能停在原地。拿出纸笔,又写了一封信。是叮嘱赵三嫂孕妇的注意事项的,又拿了些安胎的药包起来,再去了会馆一趟。
七月初二下午。阿丑在店里的库房清点药材,就有钱府的小厮来到堇堂找她。
“钱大人说了。让姑娘酉时初去一趟钱府。”小厮礼节十足。
阿丑点头:“劳烦这位小哥了!”会是什么事?上次她的提议,莫非准了?
来到钱府钱展业的屋外,门前的小厮朝她摆了摆手,低声说:“姑娘还是待会儿再进去的好。”
话音未落,屋内传来骂声:“下个月就是乡试,你却给我一天比一天顽劣!师傅叫你写的文章,你写的都是什么鬼东西!成日和丫鬟鬼混。能做什么大事!孽障,你真是气死我了!”
话音未落,棍棒声从屋内传出,听得阿丑有些心惊——这是。教训儿子吗?
“我不求你如何出人头地,如何功名列侯,你起码给我正正经经做人,别搞得师傅也说你不是,底下人也说你不好。我体恤你母亲早早去了。平日里总想多补偿一些,你偏生做出许多不成器的样子!”钱展业气不打一处来。
“父亲息怒,息怒,孩儿知错了!”屋子里的钱家长子钱之璋看到钱展业站立不稳,一边喘气一边扶着桌子颤抖。急喊道。
外边的人听见不好,都急忙冲进去。阿丑是医者,自然当仁不让地跟进去:“先把钱大人扶到里面去。”
不多时,阿丑为钱展业施完针灸,才松一口气,对旁边的管家道:“没有大碍了,是钱大人动气牵动旧病。如今已经没事,休养几天便好。”钱展业本就有癫痫的病根,如今因为外因触发旧疾,但病根不在,因此并不严重。
管家闻言,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阿丑姑娘数次救老爷于危急时刻,老仆替老爷谢过阿丑!”
阿丑摇头:“管家过奖,治病救人,是阿丑的本分。”
不多时钱展业醒转,看到阿丑便已明了,有些虚弱地开口:“叫你过来,本想说上次你提议的,凉茶一事,倒让你看笑话了。也幸好有你在,否则怕是要被那孽障气死!”钱展业说着又咳嗽起来。
阿丑叹息一声:“钱大人还是吃几帖药稳定一下病情吧,虽然不严重,还是小心为上。等下我去写个方子。”
钱展业缓过来才说:“吃再多药,也迟早被这逆子怄死!”
“儿孙自有儿孙福,钱大人也别过分忧心了”阿丑劝解,言罢又看看门口一直跪着请罪的钱之璋“钱大公子许是年纪还小,顽劣了一些,但本性不坏,也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钱大人别太着急,过两年钱大公子明白您的苦心,就都好了。”
钱展业叹息一声:“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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