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来到厨房,子彻与雪映纷纷对少廷说:「早。」
「早。」少廷微笑着回。
喝完酒的隔天早晨,少廷本以为会让人看起来仍是醉醺醺的颓废模样,但是子彻跟雪映不知道是否因为酒量好的关係,一点也看不出昨天喝一整夜酒的馀韵。没有一丝醉态的两人,对坐在纯白无瑕的餐桌两端,沉静悠然的吃早餐。
「怎么?快吃吧。」子彻见他坐下后动也不动,于是开口提醒。
「喔,好。」少廷心神还有些不定,脑海里某个过往回忆被刚才达新的插曲意外的唤醒。
那是在高中炎炎夏日的一个放学时刻。
记忆中的他,背对着赤红大太阳,周身泛着火红光芒,一脸正色的问:「你喜欢男人吗?」
不行!
少廷紧急以理智煞住回忆的突袭。
别再去想了!
他在心里用力警告自己。
回忆浪潮一下子退去,他若无其事驱动自己的双手伸向餐桌开始吃早餐。
「哇,有玉米浓汤。」盛在碗里不停冒着热气、乳白色的玉米浓汤,教人看了就温暖,少廷双手轻触汤碗,感受其传递过来的温度然后笑弯了双眼。
「雪映说这间的很好喝,我平时常在买却不知道。」说完,子彻往对面的雪映看了一眼,才继续吃他的早餐。
三人都吃饱后,达新才缓缓下楼来。等他也吃饱后,便同雪映一起离开。
下午的时候,子彻独自一人来到上回和雨洁、少廷一起来吃饭的中式小餐馆,门扉上掛着「休息中」的牌子,店内也暗沉沉的,子彻轻叩半透明的玻璃门,然后往里面一喊:「老闆,我是子彻。」没多久里头就走出一位厨师打扮的中年男子,满脸笑容的过来开门。
老闆让子彻坐在他最常坐的靠墙位子,端来了热茶,便坐下问他:「你想问他的行踪,我只能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说完,老闆无奈的看向墙上黑白手绘vvenleg费雯?丽的画像,「前几个月他忽然出现,把我吓了好一大跳,问他这些年都去了哪,只说在国外四处流浪,一会在纽约,一会到维也纳,像个浮萍居无定所,却也有种无拘束的自由。」老闆伸手触碰画像,眼神有点哀伤,「这幅画就是他这几年画的,回来了就送给我,他说他流浪归流浪,故乡的老友喜欢什么他可从来没有忘。」
子彻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凝视画像角落作画者写有「金」字的签名。
老闆看他这样子,叹了口气:「你还在气他没去你爸爸的丧礼?」
「没有,」子彻回,平静得没有一点情绪,「我从没怪过他。」
「真的?」老闆不敢相信,眼睛瞪得老大,「就连他不告而别忽然从人间蒸发你也不怪他?」
子彻轻轻摇了摇头:「不怪他。」然后眼帘慢慢垂下,「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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