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子彻以为也许一辈子就要这样过了。
父亲工作挫败,导致昔日好友亲人瞬间把他们一家子当不认识断绝往来,这是他人生迎来的第一次剧烈衝击;人们为何如此,年纪小的他想不明白。一家三口刻苦过日子,就算清苦也还有彼此相依。子彻拼命投入学习,心无旁鶩,极端到别人认为他冷漠寡情。他无畏流言蜚语异样眼光,他只知道必须拼命,必须捨弃其他人理所当然的玩乐,甚至青春。
青春期降临的同时,也彻底赏他一个措手不及,子彻自认冰封的心,被好友雪映融化佔据。单恋与性向认同化为利刃猛烈夹杀,逼得他挫败连连。长时间只知道埋首自我世界,当他再次抬头环视周遭,荒烟蔓草,别无依靠。找不着任何人可以倾诉,只能不停凿穿自身灵魂血肉,亲手深埋自己。
父亲早逝,子彻痛彻心扉,内心世界几乎濒临毁灭。母亲伤心欲绝,身心孱弱,却仍紧紧拥抱他死命撑住;这一切看在子彻眼里,他深知再没有权利追寻其他,最终把自己关在永无止尽的黑暗里。
没想过何时能走出来,也没想过有谁会拉他出来,直到少廷意外降临到他的生命里。
他没想过会是少廷,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也只是把他当成后辈,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身分。
少廷回南部两年多的时间,他待在青野书店繁忙的同时,重新检视自己,回望过去。沉淀,解心结,陈年伤口终究是会结痂的。看着朋友们幸福,他的心也不再抗拒幸福的可能。
海港谈心那次,面对少廷,他似乎心里有所异动,却无法立刻确定这份心情是什么。回南部与少廷重逢,他逐渐明白自己是真的动了心。
昨晚匆促发展,让两人一时无法冷静对谈;过往都是少廷拼命单向式的往他靠近,这次他想自己主动靠近少廷。
星期六下午,子彻匆忙换上外出服,骑机车一路往少廷家前进。
路上遇上塞车,换作平日子彻对此是不以为意的,可现在彷彿有个力量在催促他,他一心只想快点见到少廷。
好不容易车流动了,子彻终于得以一路顺畅,抵达少廷住家附近。
子彻骑车停在便利商店前方机车格,正想拿手机打给少廷,没想他人就从斜对面住家公寓跑出来。子彻高高举起手准备朝他大喊,却见昨天出现的少廷友人从左边跑过去与他会合。两人说了几句话,一起往左边方向离去。
看少廷穿着家居服,人似乎只带手机和皮夹,或许是临时被约出去的。
子彻犹豫着该不该传封讯息告诉少廷他在此等他,思考了一下,不想让少廷在他和朋友之间两难,子彻最终还是作罢。
晚上,子彻在lne上面问少廷接下来的时间何时有空,没想两人刚好都忙,间聊几句,互道晚安,纵使彼此明明有异样的情愫,却谁也没说破。
很快工作日的忙碌,再次把子彻淹没。
星期三一早,子彻打理好一切准备出门上班,来到家门口时,他人停在玄关处,一个转念,拿出手机先拨了通电话给公司,结束后又另外拨打给少廷。
少廷接听后,子彻面露微笑的说:「今天中午我过去你公司找你,一起吃个午餐,方便吗?」
「可以啊,不过你会来得及回去上班吗?会不会太赶?」少廷语气满满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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