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忽然便抿了唇,狠狠地松开了他的手。
薄先生对沁宝发怒的模样似乎很是满意。
他似笑非笑,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平淡地开口,“不好意思,薄某的太太年纪尚轻,性子内向,登台献舞有些为难她了,这样吧,请主持人重新抽签,薄某便以太太的名义捐赠一百万善款。”
此时此刻的画面不算太过出乎沈卿卿意料,她笑容得体,“薄先生果真是爱妻入骨,这算不算是一掷千金,以一百万高价买下薄太太这支舞?”
她算是打趣,宾客们便纷纷低笑出声。
……
沁宝最终不用勉强自己登台与谢景言共舞,不用在晋城最有权有势的人们面前出丑。
可她并没有因此欣慰。
相反,她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凉。
她发了许久的呆,最终端起来桌上的香槟,一饮而尽。
身量娇小的小美人鱼骤然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快步走出了宴会厅。
薄先生微蹙了下眉,似乎始料不及。
半分钟后,薄先生起身追了出去。
……
沁宝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走在并不算平坦的路边。
这间酒店建在海边,海风习习,竟然凉得入骨。
她的礼服只是裹胸,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越来越冷。
男人从身后拧住她冰凉的胳膊。
沁宝被迫止住脚步,却没有抬起脸看他。
薄悦生脸色不善,沉声问,“为什么一声不吭跑出来,你准备去哪儿?”
沁宝咬着唇,一字不发。
男人最恨她这副一声不吭的闷葫芦作态,手上略微施力,“出声!你不是很爱面子么,跳个舞都不肯,怎么会在那种场合这么跑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受了委屈?”
沁宝忽然抬眸,眸中竟是热泪打转。
她猛得甩开他的钳制自己的大手,力道猛得令自己一个趔趄险些绊倒。
她有些艰难地站住,冷冷质问,“薄先生,你也知道我受了委屈么?”
没有等到他的回应,沁宝转身便走。
薄先生追上前去,顺手褪下自己的礼服外套,猛得捏住她肩膀,以不容置喙的力道将外套披在她冰凉的肩上。
沁宝竭尽全力地挣扎,丝毫不留情面,甚至在撕扯中狠狠推了他一把,将他披在自己身上的礼服外套狠狠掼在水泥地上——
“你别碰我!薄先生,我求你不要碰我!今晚我一直在想,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是你的妻子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对我有半点尊重?”
这句话她很早就想问了。
如果他当她是妻子,又怎么会像牵着一只宠物狗似的,毫无预兆地把她牵出来在众人面前亮相。
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成为被人们围观的怪物。
被主人用绳子套住,随意牵着逛荡,被主人监控,被主人宠爱,以上种种——全都是宠物狗的待遇。
沁宝没想过自己会发作出来。
她以为自己能忍。
打从下定决心同薄悦生好好过日子的那天起,沁宝就觉得自己应该长大了,尽量成熟冷静,努力做个合格的薄太太。
可是无论她怎么忍,无论她多么害怕惹他生气,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薄悦生的礼服外套被眼前这个发脾气的小女人掼在地上。
他的脸色阴沉,许久才压制着脾气道,“别闹了行不行,你不想回宴会厅可以,咱们回家,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沁宝被他拧住手臂,却像是被烫到一般激烈地挣扎反抗。
“你别碰我,薄悦生你松手!”她从来没有这么凶的喊过他的名字,这是第一次。
“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一个人静静,你别理我,让我一个人走走……”
娇小的少女显得那么脆弱,那么无助。
男人眸中的温度更冷了几分,他沉声,“苏沁宝,你不想跟我回家?愈发来劲了,苏沁宝,谁惯的你这臭脾气,跟我闹?我是不是太宠你了,一点都不怕我,嗯?”
沁宝像只小宠物似的被他强势的力道摁进怀里,她忍不住,终于啪嗒啪嗒落下泪来。
“你宠我?就像宠一只小狗那样……是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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