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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夜色而来的雪鹰目光刚通过林荫看到风无心的背影时,却被一股猩红的刀风吹退三丈,身受重伤。[
血月之中,刀已碎,司寒锦心魔退散,只是看了受了内伤,拄剑而跪的风无心一眼,转身便往北方而去。
“焚……”风无心想要唤回远在百米外的那道背影,可无奈溢出一口鲜血。他看着化成一滩血水的韩子愈,满是不甘和怨忿。
破晓声已然奏鸣,风无心支起身子,运气疗伤。一刻后便无甚大碍。
“风庄主。”在林荫之后,留客山庄十余名弟子看见风无心的影子投射在昏黄的晨曦中,显得哀怨非常。众人不敢再多话,只是半跪听闻庄主的安排。
“唐飞和雪鹰呢?”风无心不知道自己呆站了多久,剑刃上亦满是晨露和白霜,“昱叔……”
一名弟子跪奏道,“擒龙使已经将昱叔的尸体带回山庄了。重伤的雪鹰也被师弟们带回去了。”他不敢多问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颤声道,“庄主……有恙否?”
风无心再次陷入沉思,醒来之后,已是骄阳傲雪。
“身心俱疲。”跪守半个多时辰的弟子们只得到风无心弱弱一句,刚想再问时,风无心早已脚踏青叶,跃上高天,乘风朝着家的方向飞去。
剑气峰。
一个月的时光匆忽,而云曦也一个月没见过风无心了。
“夫人,庄主他还未出关。”云曦每天都打发琉璃去明月楼一探,可消息总是不尽人意。
她左右踱步,这些日子来山庄的事务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了,“无心哥哥不会是刻意地躲开唐飞吧?不,无心哥哥不是那种人,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回想这一个月来,唐飞缄默无话,对所有的事都意兴阑珊。
“他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说。”这是唐飞对风无心唯一一句抱怨。
“对不起,飞儿,无心他……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事?”这句道歉最后是由风渊口中而出。而对于这个问题,唐飞和雪鹰都没办法回答。
一切,只有等到风无心出关了才能知晓。
韩子愈失踪的消息一经入河南府,南山府部众大惊,影衣卫群龙无首。
陈子云趁势上诏,指出韩子愈罪责,污其“杀害侍卫,畏罪潜逃。”不等皇帝明确的回复,陈子云便带人往河南府收编南山府诸众,独黄衣一人夺路而走。
阎罗衙收南山府一众共一千余人,根据于河南府,由陈子云统率。他山庄以通友好,声言高胜衣已被逐出阎罗衙,并送上厚礼,支持由留客山庄主持剑会。
洪武会历来和阎罗衙势不两立,欲攀交除三家势力外的江湖散勇,可声援者寥寥无几,只得顺水推舟,支持留客山庄主持剑会。
然而风无心闭关,这一切都只由云曦裁决。
问剑大殿,云曦端坐在庄主大位上,白袖拖落在地,目光森严如霜。
“夫人,急招我等几人有何事?”堂下一干人等深鞠一躬。
琉璃将阎罗衙和洪武会的书信交由贺云刃和萧将离传看,“剑会乃中原武林第一盛事。洪武会因失势于人,故倒持泰阿。此顺水人情之事,曦儿觉得可行,诸君认为如何?”
“夫人,剑会一事,属下认为万万不可。”贺云刃绷起脸色,“剑会乃是朝廷欲操控江湖绿林而设的把戏。如今江湖局势已变,人字令已无昔日权威。若为一虚名而篡取权势……属下怕只是徒生事端,于山庄无益。”
“二庄主所言甚是!”影衣卫旧部齐俯首。
云曦眉头一皱,心想是贺云刃诸人胆怯怕事,便拿出风无心震场,“夫君除夕之夜已然说过要主持剑会。如今朝廷两大势力均让出此权,若是我等再不收受,怕是天下英雄笑我留客山庄无为惧事。(
萧将离心中一笑,这早就决定好的事,有何必故作姿态来听取建议呢,“我等,全听夫人吩咐。”
云曦听罢,颔首一笑,“那便好。我现在便发书江湖:明年十二月,于剑气峰苍雪岭举办苍雪剑会,甄选中原武林盟主。”
会罢,贺云刃诸人便要急着赶回真定分舵。
曲折的山道上,赤练的坐骑不小心绊到前脚,差点摔入深渊。
“你没事吧?”雪鹰的脸色相当的憔悴。每当他要同往常一般,舞翼乘风时,直觉胸口闷痛,真气不足。
“呵!”赤练一声苦笑,“一切都变了。我原本还以为……云曦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云曦了。”
“她还是。”贺云刃摇了摇头,叹道,“只是为了风庄主,她不得不如此。”
听闻此话,众人皆是沉默。
“世家的仇恨是最刻骨铭心和挥之不去的……”雪鹰咳了一声,接话道,“他还年轻,却肩负着不共戴天之仇,夜夜难眠。他承载着风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和颜面,过去的耻辱,也将要由他一一了结。”
看苍天白雪,风动云动……
南山府落败,京畿路一带的江湖势力,都臣服在持有人字令的北武盟下。
而如今,却有冠剑楼欲持刀分食。李若缺与风无心一战,胜负至今难定。冠剑楼收九阳天宫几千信众于云梦山,愈有燎原之势。
初春嫩绿,碧空如洗。
当那把银雪洗雨枪将藏锋的玄刀击断时,藏锋才知道自己和武林盟主的实力还是有差距的。再看雨承身后,不过百米处,密密麻麻的武林豪杰如柳成荫。
枪尖直抵着他的咽喉,雨承严声道,“让凌天回家吧。”
藏锋只是微微一笑,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小山腰上,向凌天身着道袍,手指扫帚在清扫路人的弃物。
“凌天!”雨承对着他大呼一声,可他连抬头的意思都没有。
“向剑侠诚心问道。盟主还是请回吧。”一道紫色的剑光突如其来,将枪尖弹开,救下藏锋。
梦京华妖异绚烂,李若缺抬手晃剑时,北武盟诸人便觉得目眩神迷。
“你到底对凌天施何妖术?”雨承质问道。没有得到回应的他怒而飞离坐骑,一枪朝着李若缺刺去。紫衣少年只是用剑面一挡,可枪劲竟是将梦京华逼弯一分。
李若缺诡笑,身影突然涣散,随之云梦山好似被紫雾笼罩,凄迷而梦幻。而李若缺的身影在苍天之上,化为千千万万,剑光亦携带成片的云霞而来。
“哼,虚妄。”雨承目光如炬,历经半世风霜,此瞒天过海的招式并不能让他的心有一分的动摇。“长恨枪”,雨承毫无掩藏,枪光破照幻影。
身影重重,长枪如龙。雨承一跃而起,三十六道枪影朝着李若缺的影子刺去。
“盟主观在下是虚妄,在下观盟主,又何尝不是呢?”李若缺轻轻一句传进雨承耳里时,他愣是大惊。
紫霞遮天,枪影一到,李若缺的影子一道紧接着一道幻灭,可雨承的心却越来越不安。
“破绽!”虚空中传来一声唏嘘,紧接着,雨承透过梦京华光洁的剑面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惶恐不安的表情!
“嘁!”雨承已经感受到剑尖刺进肌肤的痛感了。他急忙转身将长枪一甩,枪杆朝着李若缺的头颅劈去。
身法够快,剑却不够快。李若缺只得收剑往回退去。
所幸有锁子甲在,剑刺得不深。雨承以真气止住溢出的血流,轻笑语道,“后生可畏也。”
对于胜败,雨承并不多在意。只是他的身后却起了骚动——庄雄平将装有人字令的红色锦盒往天一示,欢呼雀跃声洪遍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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