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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胡安娜抬起头来看着肖朝阳说道:“肖书记,怎么今天就讲了这么一点?”“噢,你还嫌少啊!”肖朝阳笑着看着胡安娜说道:“今天的胃口不大啊。好吧,就再给你讲一会儿。”
说着,他就又清了一下喉咙,略作思索状。
“好啊,太谢谢您,肖书记。”胡安娜笑着十分开心的说道。
“哎,哪来那么多的客套话。”肖朝阳看着胡安娜说道:“我开始讲了。”
那年月,举国上下讲的是全国山河一片红——墙头开花,红海洋。什么叫一片红呢?就是在所有只要能写上标语的墙上,都要写上红色的毛主席语录和有关的标语口号。
干这种活最多的时间实在冬季和夏秋之交。因为在这两个时间段,是当时的农闲阶段,能抽调劳动力,不影响农业生产。
为了搞好红海洋,当时,每个大队都有一到两个人专门负责这项工作。公社里就在夏秋之交和寒冬季节 抽调一部分人力进行突击活动。
首先,各个大队抽调几个劳动力,把所有要搞红海洋的墙面,全部用浓浓的石灰水进行一次粉刷,漂白,然后在进行墙头开花。
搞这个活动,看上去似乎是一件蛮轻松,蛮有趣的事情,可其实不然,却是一件十分吃力的事情。
夏末秋初,气温很高,高高地蹲在墙上的手脚架上,又不能自由的上下活动,在高温的蒸腾下,不一会就会浑身大汗如流。
要是有一点风还好些,雅士没有风的时候,就是蹲在蒸笼里了,那味儿真的让人难受死了。
而干这种活的人多数的都是义务劳动,最多也是大队里给一点误工分。
当时,我高中刚毕业,又刚刚是一个夏末秋初的天气里。在吃午饭的时候,父亲跟我说道:“朝阳,公社里决定调你去搞墙头开花。怎么样?”
我一听立即十分高兴的笑着说道:“好啊!”
“明天上午你就去公社里报到。”父亲看着我笑着说道。
有了这样的消息,我在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因为在我的心目中,看到那几个人高高地爬在墙上,写出一个一个斗大的美术字来,实在是一件十分荣耀和了不起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我吃罢早饭——一碗薄薄的有昨天剩下来的冷饭化成的稀饭,穿着一件短褂子,就兴匆匆的向着公社的方向赶去了。
那时候,我们大队道公社里虽然已经通了公路,但还没有设停靠站。从家里道公社里大约有十几里的路程。
经过不到一个小时的匆匆赶路,在八点左右终于赶到了公社里。到达公社里的时候,我的短褂子差不多已经让汗水给淋湿了。
来到公社会议室里,已经有十多个人坐在那里了。在这些人中间,只有公社管教育的谢老师我认识,其余的人就都不认识了。
但全部都是男的,没有一个女的。他们都是二十多岁到三十几岁的年龄。只有我年龄最小,十七岁。
“肖朝阳已经到了。我们出发吧。”
谢老师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在把那几个人向我作了简单的介绍后,我也把自己的大名报给了大家后,谢老师就带着大家一起走出了会议室,走出公社的大门,向着公社的东南方向走去。
我们这些人紧紧地跟着谢老师走着。我一路走着,心里既紧张有兴奋,紧张的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好这活儿,兴奋的是自己终于也能参加这样的活动了。
“肖朝阳已经到了。我们出发吧。”
谢老师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在把那几个人向我作了简单的介绍后,我也把自己的大名报给了大家后,谢老师就带着大家一起走出了会议室,走出公社的大门,向着公社的东南方向走去。
我们这些人也紧紧地跟着谢老师飞快地走着,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来到了一堵朝南的高大的墙壁下面。
这堵墙已经被用石灰粉刷了一遍,整堵墙看上去雪白的一片。墙边还搭着一个高大的手脚架。
谢老师和几个人拿着写字用的工具爬了上去。
我因为年龄最小,又是第一次干这活,怕有危险,所以就没让我上去。就想我现在下面做帮手,传送写字用的工具,帮着看他们的字写的怎么样。
刚开始的时候,由于气温还不是很高,还感觉不到怎么热,可是,随着中午时间的慢慢临近,当太阳快升到头顶上的时候,上逼下烤,再加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风,又蹲在高墙边上。
人们一个个都已经浑身是汗了。那几个在上面进行着高空作业的人,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谢老师,你们下来歇一会儿吧。”一个瘦高个子的人仰着头,看着整站在十几米高的手脚架上正在忙碌着的谢老师大声的叫喊着。
“在等一会吧。就好好了。”肖老师一边手里不停的干着活,一边大声的说道。
在这样高的上面写大字,正在写字的人是不能顾及到整个字的笔画和间架结构的安排了,所以就只能靠着相面的人帮助看着了。
再加上不能爬山爬下的前来观察字的好坏,所以,只能是一次性完成了。
就这样,道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他们从上面下来,四五个人总共就写好了十五个字。而且仅仅是用彩粉笔起好了草稿。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十几个人就在谢老师的带领下回到公社里去吃午饭了。菜是五分钱一小碗的毛豆和一大碗的米饭,外加一碗咸菜汤。
大家津津有味地吃好饭,稍事休息,就又向着目的地出发了。
下午的工作是在上午的草稿上面填上颜色。
当时的颜色不像现在用的是大红漆,而是一种大红的分装颜料,加上牛膏和水煮沸融化而成的。
由于在这么高的高空上工作,不能把大桶的颜料提上去,只能用一斤左右的茶缸装着提上去。这样又不太重,又方便。
当然,在填色前勾边仍旧是谢老师他们几个人。因为在用颜料勾边的时候,还可以做最后的一次修改调整,之后才是填色。
什么叫填色呢?就是吧已经勾好边线的空心字全部用颜色填满,成为一个美术字。
填色比较轻松,只要注意别超出已经勾好的边线就成了。这样大的字,填一个字也得好几十分钟。再加上上下传递颜料的时间。
等到把这十多个字全部写好,从手脚架上下来时,填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
“朝阳,你就赶快回去吧。”谢老师看着我关心的说道:“路上注意安全。”
于是我便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去,道家里后,跳入河里洗好澡,吃好饭就开始休息了。第二天有事老一种会儿,这样一直干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直到秋收冬种开始了,这才停止了我们的事儿。
讲到这里,肖朝阳停下来喝了一口水。
“哦,这样做是不是一种很大的浪费?”胡安娜十分惋惜的说道。
“这哪能叫浪费?这是一种文化政治思想工作。你不看到现在有的地方也有这样类似的标语口哈和图画吗?这叫做,农村这个阵地社会主义不去占领,资本主义就必然会区占领。这是毛主席他老人家经常告诉我们的。”肖朝阳反对着说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听了肖朝阳的话,胡安娜似乎有所悟的说道。
“是啊。”
肖朝阳说着就继续开始往下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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