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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州城东北十里处有一个名为蓑衣渡的渡口,是湘江上的重要水路枢纽,过蓑衣渡五十里即可经黄沙河水路进入湖南。? 八 一中? 文 ?网? 渡口处有碑文曰:“蓑衣渡大路,上通州城,下达湖南,虽非关津,实为通衢。”如果要从全州北上进入湖南,这就是必经之地。
往日里,此地青山绿水、风景如画,不时有渔民、挑夫或是行脚商人等在这里中转歇脚,热热闹闹,一派祥和。
但在七月初四这一天,这一带却已是早早地被密布的战云所笼罩。萧杀压抑的气氛中,往日里那些神情悠闲的渔民挑夫行商一个也不见了踪影。
蓑衣渡东北三华里又有一处河湾名为水塘湾,此处江面狭窄,枯水时人甚至可以涉水而过,犹如上天之手在北去的湘江水路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此时,在水塘湾左岸的一处高地上,一员顶盔掼甲的清将正在一大拨将牟的簇拥下用千里镜观察着河湾附近的地形。
这便是奉命前来支援广西的绿营绥靖镇总兵和春,满洲正黄旗人,赫舍里氏。南下援桂的各路清军当中,他麾下的七千绿营兵是最先到的。
眼下的和春,心中既是庆幸又是不满。
庆幸的是自己终于在长毛离开全州北上湖南之前及时赶到了,并且还在这么一处有利的地形上扎好了营寨,堵住了长毛沿湘江北上进犯长沙之路。
不满的对象则是有二。
一是到目前为止,在他之后从北边赶来的其他援军只有辰州协副将张国梁的一千二百绿营兵与江忠源率领的千余楚勇,所谓楚勇,顾名思义就是湖南的乡勇。此外,永州总兵孙应照部大约要今日中午才能赶到北边五十里外的黄沙河,而湖南提督余万清、江西提督鲍起豹等部还在更后面,真他*的跟乌龟爬一样。
二是督师钦差大臣赛上阿所节制的向荣等各部兵马不知中了什么邪,之前一直驻扎在泉州城南几十里不敢动弹。昨日在和春派人去求爷爷告奶奶、好话说了一箩筐之后才勉强向北推进了一点点。身为督师钦差大臣却畏贼至此,当真是耻辱!和春站着说话不腰疼地感叹道。
但不满归不满,和春对今日这一战还是颇有信心的。就算除去乡勇不算,八千经制之军依靠有利地形和坚固营寨对付两万多长毛也是绰绰有余。
今日天还没亮,全州城方向便传来了消息,说长毛已经将全军辎重在城外的码头上装船,不出意外的话,中午时分便能沿水路抵达水塘湾。
听到这个消息,和春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恶狼一样。格外地兴奋。一边派遣信使快马加鞭前往赛尚阿军中,请或者说是求这位以“知兵”著称的中堂大人务必抓住这个大好机会北上夹击长毛。一边命令全军提前埋锅造饭准备迎敌。
观察了一会儿地形,和春放下千里镜之后,他旁边一位身材结实、面部筋肉分明的中年汉子开口道:“和军门,在下以为,我军虽已在西岸布下天罗地网,断了长毛沿江北上进犯长沙之路。但东岸的防御亦不可松懈。一旦长毛受阻于水塘湾,见北犯长沙无望,定会沿东岸进犯永安、道州。因此,军门最好还是分遣一军于东岸扎营扼截,以为合力攻剿之计。倘若军门信得过的话,在下愿率本部楚勇健儿前往。”
说话的正是江忠源,字岷樵,湖南新宁县人,原浙江丽水知县,去年因父亲去世而辞职守孝在家。后来听闻太平军声势日盛,他担心自己的老家、位于湘桂交界处的新宁县会受到侵犯,于是利用家族的影响里招募县中健儿组织了一支千余人的乡勇,日夜操练不辍以备保境安民之用。上个月末,太平军打到全州,满腔热血的“愤中”江忠源更是坐不住了,立马带着本部楚勇南下加入了剿贼大军的行列。
对于江忠源的意见,和春还是较为重视的。因为和春看得出,这的确是个知兵之人,前天江忠源抵达蓑衣渡之后提出的“先屯军桥头,堵长毛西窜新宁之6路,并钉塞河道,断其北窜零陵之水路”的御敌之策也全被和春所采纳。
但眼下和春却并不准备派江忠源前往东岸驻扎,只是笑道:“岷樵虑事果然周全,东岸固然要守,却不必由岷樵前去,我这里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你。”
“但凭军门吩咐。”
和春转过身,手指西南边不远处的一座临江之山:“岷樵之前便说过,这狮子岭密林深箐、地势险要,又扼守江面,可与岸边营垒互成犄角之势,实乃御敌之绝佳地点。关于派何人前去驻守,我一直没有作出决定,今日便将此事交给岷樵如何?”
“承蒙军门信任,忠源敢不赴命?”江忠源慨然接令。
随后,和春又让辰州协副将张国梁率本部兵马前往东岸扎营。之所以只派这么点兵马,是因为和春觉得跟西岸比起来,东岸并不是那么重要。长毛就算沿着东岸进犯永安、道州又如何?那不是刚好和余万清、鲍起豹所部碰上了吗?再者,他也不愿意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就贸然分兵。
而受到委派的张国梁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也认为东岸不重要,总之,慢悠悠地集合队伍,又慢悠悠地绕路朝东岸而去。
…………
从全州城出之后,太平军沿着湘江水6并进朝东北方向进。
临近中午时分,太平军船队通过蓑衣渡口,行驶到下游水塘湾过险滩时,现狭窄的江道已被钉上了密密麻麻的木桩,船只因无法通行很快便在江面上堵得黑压压的一片。
就在这时,狮子岭上的清军火炮出了第一声怒吼。随即,狮子岭上、西岸边营垒里铳响齐鸣,炮声隆隆。战斗正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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