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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漆红木架,铜壶小火炉。
国医馆内的熬药设施放眼全国,恐怕也是第一流的药房,遵循古意,不好说药效有没有提高,但能在这种环境下煮药,确实平添了一份恭敬之心。
陈临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规模的熬药房,但他却没有分心,始终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脸坦然,也一言不发。
郭老和陈临以及孙炎孝三人并排走在最前,后边则跟着一群头发或花白或银白的老者。
新来国医馆坐诊的针仙弟子,要与燕京妇科名老之间进行一场立约赌斗,这个消息在国医馆很快传开,不需要多做解释,今日的国医馆便延迟半日开放,代价是本应今天早上诊断的患者诊费全面,包括一些不太名贵的药材。
这笔钱郭老没说话,以国医馆的底子也不需要任何人来出。
郭老待众人到齐后淡淡开口道:“感谢诸位前来做个见证。今日在国医馆内发生了一起争执,事涉师长威严,双方不能调和,故立约相争。医道无高低,我在此再度劝诫两位,和平收手,不再纠缠,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声音不大,但场中却没有人开口,郭老笑呵呵的如同一尊笑弥勒,但坐诊国医馆十多年,权威早已根深蒂固,就算自傲如黄瑞思等坐诊国医馆的老医师也不敢在此时挑衅。
但台上双方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陈临轻轻的摇摇头,对郭老道:“抱歉,事涉师长,不能退让,今日国医馆所涉损失,我愿一力承担。”
郭老早知结果,也没有提损失,转向孙炎孝,孙炎孝则比陈临更加自负,没有解释,只是淡淡道:“开始吧。”
“既然不能退让,那有请在座同道鉴证,双方以这服方药为赌,针仙弟子陈临医师,坚持称此为温热药物,而孙炎孝医师,则认为此方误人。双方各不能认同,故立约请孙炎孝弟子赵生强服药,事后自请三名医师见证。若陈临败,则终生不必公开行医,若孙炎孝败,则立书致歉。双方无疑,则我请一人为之亲手熬药。”郭老调理清晰,话语平淡的介绍一番,却让台下的那些老医师,个个面有惊讶之色。
而熬药室靠门的角落里,林秋韵却满脸担忧之色道:“怎么办,怎么会闹成这么一种摸样?李兴秋,郭老怎么不拦着他们?”
郭老的关门弟子李兴秋,此时也出现在了熬药室中,他站在林秋韵身边,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拦是肯定拦过了,多半还是陈临坚持不让老师拦,才有现在这么个结果的。”
“这话怎么说?”林秋韵皱眉,满脸的不解困惑担忧。
摇摇头李兴秋摸出一支中南海,示意两人出门。林秋韵顿了顿,还是跟出去了,在走廊上李兴秋点燃那支六块钱中南海笑道:“说实话,前两天我对他是有脾气的,不过现在看到了,心里莫名其妙的舒服很多。”
林秋韵顿时大怒:“是因为你觉得他要输,终生不再行医?!李兴秋,他不会输!”
被劈头盖脸的吼了一顿,李兴秋却一脸也不恼火,那张刻板的死人脸表情也是精彩纷呈:“我没那么卑鄙,虽然从家族角度上来说,陈临这个人是蛮讨厌的,但从个人角度来说,我还是蛮欣赏他的,从小到大,能把我吼愣住的同龄人他是第一个,我要是看不起他,那不是变相的在贬低我自己么?”
“到底什么意思,别拐来拐去的绕圈圈。”林秋韵不满道:“我听不懂!”
“哈!”李兴秋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死人脸此时也是全部张开了,竟然是一种异常的阳光:“难怪我那位表弟会对你如此着迷,你身上确实是有种让人喜欢的气质,坦白的说,要是早十年遇上你,没准我也会喜欢上你。”
“十年前我还在上中学,李教授你最多给我当家教老师。”林秋韵不冷不热的道。
“是啊,难怪小针仙李学斌都愿意跑到中海去,但这话一言两语说不清楚,陈临这么卖力,恐怕你妈找他说过什么了吧?”李兴秋也不再打马虎眼。
林秋韵一愣,李兴秋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笑笑道:“败给他,学斌输的也不算多亏,他是在走钢丝,成则名动江湖,这燕京圈子里,再也没有人敢轻视于他。医生是民相,也是隐相,他是要做给秦阿姨看的,至于输,我李兴秋都败了,一个孙炎孝又算是什么东西?”
说完他洒脱的丢了烟头,笑笑摇头走进汤药房,而林秋韵却呆住了,走廊上的阳光似乎有些刺眼,她回头望了望,陈临的影子那么远,却又那么清晰,她抽了抽鼻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站在郭老身边的陈临,脸色平淡如古井,台下传来阵阵低声的议论,不算清晰的传来,却没有对他造成一丝一毫的干扰。
郭老亲自熬药,他就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熬药的方式极其简单,全部下锅,然后小火煮三十分钟,这本就是开给孙晓娆方便使用的药物,没有太复杂的熬制方式。
时间很短,就有气味涌了出来,台下坐着的大多都是一方名医,能有今日成就,哪一个的基本功都不会太差。
黄瑞思站在靠前位置,他有这个身份也有这个实力,他吸了吸鼻子,却苦于自己主研针灸,不修方药,有些分辨不出,便不动声色的对旁边人道:“邢老,我看陈临这药,不大像是什么温热药****?”
他不动声色的问,旁边须发花白的老者却有些苦笑道:“你分辨不出来,我倒是有几分把握,王老这个学生,不是在胡闹么?我年纪大了,鼻子没年轻时候那么灵,但其中黄连味儿还有薄荷味儿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薄荷还好,黄连苦降,古来方剂就没这么组成的!”
“那就是说,这陈临纯粹是个花架子了?王老一生门生无数,怎么到老却收了这么个弟子?”黄瑞思不动声色,嘴角却带着一丝嘲讽笑意。
邢姓老者苦笑不语,因为前方陈临已经回头,死死的盯住了黄瑞思。
黄瑞思被这般赤裸裸的眼神盯住,不禁又十八分的不高兴,他想开口喝问,却又生生忍住了。
他不满是真,但此时却也不得不正视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胆子太大,手段太狠,孙炎孝站在台上,就是个明证。
今天孙炎孝赢了,以大欺小也没什么好说的,王老事后不直接找他的麻烦,多少也会有点梁子——怎么都不占便宜。换成他黄瑞思,根本没理由惹这一身骚,当下他也就呵呵笑着,转头作势出门去抽烟。
郭老在熬药,也注意到这个细节,低着的头上面色表情远处不可见,但陈临却见到郭老眼角有些无奈。
中药房里的药味越来越浓重,郭老抬手看表,又看了一眼陈临,陈临点点头,郭老也是站了起来,关火,一切如常。
湿毛巾很快就被递上来,郭老面色平淡的开始滤渣倒药,他用的是古法,纱布盖在碗上,铜壶缓缓滤除药渣,随着郭老行云流水的动作,下边本来有些小小议论的人群,也都是全部静了下来。
连抽完烟回来的黄瑞思,都好奇的抬头看了看陈临,又看了看孙炎孝。
结果这两人一人平静如水,另外一号则是一如既往的阴沉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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