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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空中过道里是一片肃静,但却不冷清,记者拍照的灯光不时闪起。
陈临和丹波风五郎是两个唯一有座位的人,因为他们两都需要在诊桌前坐下来诊断的。
来者是客,陈临将第一个病人让给了丹波风五郎,丹波风五郎也不客气的接下来了。
来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他被带到空中过道来的时候,脸色还有些疑惑,肖铁军见状也是上前笑道:“您好,我是中医药附属医院大内科主任肖铁军。”
“大夫,怎么把我带到这来了,您抽烟,我有就是有点头晕,是不是……”这男人看到周围的阵仗,有些疑惑又有些害怕。
他不过是早起头晕了几天,准备来医院做个检查,哪里知道会碰到这样子的阵仗?记者一大片,老头子们坐了一排,要不是肖铁军还比较镇得住场子,只怕他拔脚就直接走了。
这得花多少钱啊!
肖铁军显然是知道的他的疑惑,笑笑道:“不用担心,我先恭喜您,今天我们医院在举行一场医学交流会,是中海中医药大学和日本汉医协会代表团之间进行的交流,您被抽中来治疗,参与交流的两位医生都是著名的青年医生,您要是愿意支持的话,我们会对挂号费和一些手法费用减免,您只需要出药费就可以了!”
“这样子?”中年人微微皱了皱眉,肖铁军说了一大串,但他还是对“年轻”这两个字有点看法,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两人,一个比一个年轻!
丹波风五郎还好,三十多岁长得也比较老成,下巴上还有一撇胡子,陈临看上去虽然风度不凡,但也太年轻了!
年轻的中医,哪有什么好中医?!
“我能不能让肖主任您帮我看看?”那中年人掏出烟盒,没有直接反对,倒是准备拉肖铁军的大腿。
肖铁军苦笑不得的看着他道:“我今天不出诊,你不要对他们有疑惑,咱们中医药大学出诊的是陈临陈医生,李老的得意门生,这次的广南瘟疫他也是最大的功臣。日本汉医歇会则是传承了三百多年的医学世家继承人,他们都比我强的多了。您要是愿意的话,请去丹波风五郎先生那边坐下问诊。”
“日本鬼子的中医?”那男人眉头又皱了皱,不过犹豫一下,还是坐下来了,还不忘回头对肖铁军道:“肖主任,要是我这边治不好……”
“我们医院会负责的!”肖铁军哭笑不得,怎么就来了这么一主,磨磨唧唧的。
日本汉医代表团那边,更是被气的有点火气,中年人以为日本鬼子当然听不懂中文,说话的声音也不小,这不是赤裸裸的不信任么?!
陈临倒是忍俊不禁,中年人的话很有意思:日本鬼子的中医……
不过笑归笑,丹波风五郎也确实是一个优秀的医生,他在陈临面前的倨傲收起了一半,另外一半也不在脸上表现出来。中年男人一坐下,他便起身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谢谢您的配合,我会全力治疗您的疾病的!”
丹波风五郎这话用他那不算蹩脚的汉语说出来,中年人都吓了一跳,片刻后才是干笑两声道:“原来您会说汉语,那个,风医生,坐下说话吧,您站着我也不敢坐啊!”
丹波风五郎一伸手:“病人先坐。”
中年人拗不过,只能先坐下,随后丹波风五郎才坐下后平淡道:“请问您的姓名,感觉哪里不妥?”
他说话半文半白的还带着点古风,有点不伦不类的,但对于一个使用外语的人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中年人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碰上个会说汉语的鬼子,有点惊讶之下也对丹波风五郎没有了先前的轻视,他连忙道:“我叫何方,方圆的方,这两天我起床的时候,总是感觉自己有点头晕,而且也没有什么力气,吃饭还吃不下。”
丹波风五郎点点头道:“让我为您切脉。”
何方很老实的把手伸了出去,丹波风五郎也是很标准的开始为他号脉。
陈临因为病人没有到,也是直接从位置上起来在人群中观看,他看的很仔细,虽说在战略上他是藐视敌人的,但从战术上,他还是很重视丹波风五郎的,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
尤其是看到他和何方之间的交流后,陈临心里就越发的重视他起来。
他凝神细看,身边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嗓音:“这小鬼子不简单啊!”
陈临一回头,惊讶的发现了自己的熟人,医院铁哥们之一的王铁柱,咧着大黄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背后。
“王主任,您也过来了?”陈临一笑,赶忙跟这位林秋韵的前老师打招呼。
之所以是说前老师,是因为林班长在出国之前,已经从中海中医药拿走了学籍,从官面上来说,林秋韵跟中医药是完全撇清了关系的。
但陈老爷可不敢小看这位黄牙主任,不过王铁柱也没为难他的心思,笑呵呵道:“你小子没请我,我就不能过来了?这又不是吃喜酒要上份子钱,有热闹看我干嘛不来。陈临,那小鬼子不简单啊,本来我还以为你又在欺负人,结果看来他们也是有备而来的嘛!”
陈临一笑:“确实很不错,刚才那一套,我也不能做的更好了。”
“是啊,要是那个何方一直嘻嘻哈哈的把他当成个笑话看,只怕先一步就得失分不少,这还算了,要是因为看不起他,对情况交代的不对劲,只怕后边的诊断不准确也是难免,结果人家一个鞠躬就解决了问题,医术不论,至少临床经验是很稳定的。”王铁柱也没说偏话,笑笑不吝啬的赞扬了一把丹波风五郎。
丹波风五郎这一手玩的确实还不错,何方起初来的时候,对陈临和丹波风五郎两人,都是极度不看好的,人带着情绪,做事当然就做不好,不主动跟医生配合起来,那也很难获得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临床是严肃的事情,一个被忽略的小细节,就有可能成为关键的突破口!
但丹波风五郎却先声夺人的自降身价,对着何方鞠躬扰乱了对方的心态,又急速的切入治疗,从那之后,何方就跟着丹波风五郎的节奏走了。
陈临当然也明白,他自己在本科实习的时候,跟着李老就碰到了不止一次这种情况,他要帮人把脉问诊,问出来的东西大多数都不太详实,尤其他坐诊的妇科,病人对于一些比较隐私的东西不肯老实交代,那是绝对诊断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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