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没有明说,可是从今天开始,我想要明目张胆的把你当作我的全世界。」
他的眼睛很清澈,彷彿星星都倒映在他眼底。
朱曦曈吸了吸鼻子。
「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好吗?」
温肆远说,将花捧到她眼前。
她认得那种花,波斯菊,以「永远快乐」之名独生于世。
「好。」朱曦曈轻声说。
温肆远起身,一把将之拥入怀。
直到此刻,所有喜欢和倾慕才得以在星星的目送下有了去处。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澄清一下。」温肆远突然说。
「你说。」朱曦曈闭上眼睛又往他怀里蹭了两下,「我考虑下要不要原谅你。」
温肆远笑:「你那时候不是问我,在航太展上对投影出来的流星许了什么愿吗?」
|「欸。」她放眼远方,那是一片灯火阑珊,「你今天对流星许什么愿啊?」她突然很想知道。
毕竟她所认识的温肆远从来都洒脱得似是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他好像不需要什么愿望。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愿望。」温肆远耸了耸肩,「也许很多人都许过。」
朱曦曈乱猜:「该不会是什么身体健康、致富发财?」
温肆远朝她望去一眼,勾了下唇,没有正面回答。|
「嗯。」朱曦曈在他的怀里抬头,「你现在打算告诉我了?」
「其实我想了想,我那时候也没说谎。」温肆远瞇起眼睛,「告白成功确实是一个很常见的愿望,不是吗?」
四目相接,心动来得从容,在两颗心之间流浪。
「那天我和流星许愿,许的其实不是什么身体健康、致富发财,而是在一个有流星的机场上和我喜欢的人告白,然后希望她能答应。」温肆远揉了揉朱曦曈的头发,「经过测试,看来是有效的。」
朱曦曈轻轻捉过他的手,腕上的手錶显示现在时间为三点二十五分。
「那我们等一下一起许愿吧。」她仰头,将他整个人装进她眼里。
「好。」
流星终于来了,唰唰唰的划破天空。
两个人闭上眼,双手合十一起许下愿望。
这次,他们的愿望更普通了,却很盛大。
希望你快乐,这就是我对世界最后的祈求。
五月,春末夏初,温肆远的实习终于在夏天的第一场雨来之前结束了。
大伙老早就在群里敲好了一个週末,说好六个人要一起在初角湾好好的玩上两天,重演两年前的那个夏天。
礼拜五下午没课,芦漫葭、朱曦曈和温肆远直接省略掉用餐这个环节,搭上下午从星城开往初角湾的第一班火车。
刷上蓝色油漆的栅栏、装饰着海鸥羽毛的风铃,甚至是似是加了半匙盐的海风,一切都和他们第一次来时一样。
火车缓缓进站,最终停了下来。
三个人跳下车,芦漫葭行李都没拿就直奔海边。
「初角湾,我们回、来、啦!」她将双手圈在嘴边,对着大海大喊。
朱曦曈和温肆远将三个人的行李扛下车。
太阳很大,是夏天该有的样子。
他们将行李丢在路边,也衝了上去。
「好久不见!」
「还想我们吗?」
三个人用力喊完,这才觉得身体里的某一部份获得了释放。
或许是疯狂,或者青春。
回到初角湾上,snny、有天和奕頡就站在门边迎接他们。
「欢迎回家!」snny上前一一给了他们一个拥抱。
「累吗?」有天拉过芦漫葭的手,轻捏了下她的脸。
芦漫葭晃了两下头,笑得很甜。
「都饿了吧?今天可是我们三姐弟一起下的厨,有天监工的,一定有品质保障。」奕頡保证。
「行,饿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屋,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其实回家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其中一件事情,只要有几个家人,到哪里都是回家。
知道他们要回来,有天特别开了整个初角湾上最好的一瓶酒。
「那瓶已经醒好了。」他知道跟进厨房的芦漫葭想问他什么,抢在前头回答了她。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
芦漫葭双手撑在流理台上,安静欣赏男人认真的侧脸。有天在忙摆盘,这往往是出餐前最后一个、同时也是最关键的步骤。
「你还帮谁挡过酒啊?」她突然没有任何上下文的迸出了这么一句话。
有天愣住片刻,然后忽然在一个瞬间都想明白了,勾唇偷笑。
「你还在执着一年多前那个真心话大冒险啊?」
|这一次,又轮到朱曦曈提问了。
「有天。」她看向有天,「你只帮喜欢的女生挡酒吗?」她微微勾嘴。
有天咬了下下唇,「不一定。」|
芦漫葭乾笑两声。
「我这辈子就帮两个人挡过酒。」有天还特别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下,歪头:「一个是你,一个是snny。」
「咳、咳……」当下,芦漫葭只想原地挖个洞鑽进去。
「其实如果你觉得男朋友帮姐姐挡酒这件事有任何问题也都可以说,snny什么世面没见过,我相信她会理解的……」
「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哈哈哈哈……」
接下来的那场饭局,芦漫葭拼命给snny夹菜,像在弥补着什么。
「对了,这把吉他又坏了。」snny用下巴点了下身后的吉他。
是两年前朱曦曈和温肆远送修过的那把吉他。
「我们明天早上帮你送过去吧。」有天和芦漫葭对看了一眼,「我明天刚好要骑车载漫葭去兜风。」
大家都知道芦漫葭一直有一个小小的梦想,是坐别人的机车后座去兜风。她嚷嚷了好多年,现在终于有一个身分和一个去哪都愿意载她的人。
「也行。」snny倒不介意自己的吉他去当电灯泡,反正她都当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那你们两个明天什么计划?」奕頡就不信这对小情侣会放弃约会、贴心的待在家陪他跟snny。
「不是说晚上要回来唱歌吗?」芦漫葭撇了眼初角湾上新建好的ktv。
他们事先说好了第二天晚上要来场六个人的民宿夜唱。
这下换朱曦曈和温肆远对看了一眼。
「但我们白天会出门一趟。」
「我们要去海边看一个人。」
有天的机车停在毕叔的店门前。
乐器行几年过去了都没有重新粉刷过,在日渐繁华的城市里格外有一种怀旧的美。
「毕叔?」牵着手推开木板门,有天和芦漫葭同时往店里探了探头。
掛满吉他的墙板直抵天花板,一旁还有几个唱片柜,一行一行整齐排列,中间只隔出了一个小空间,就是柜台所在的位置。
只是今天柜台上坐着的不是头发半白的毕叔,而是一个连长期住在这里的有天都没见过的年轻男人。
目测三十多岁,应该跟snny年纪相仿。
「找毕叔吗?」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率先和他们搭话,「我爷爷去隔壁打麻将了,今天我顾店。」
意外的是,男人的声音特别好听,笑起来还很好看。
「原来是毕叔的孙子吗?」有天伸出手与之握手。
「嗯,我是萧航,平常在别的城市工作,最近刚好休假了有时间回来。」萧航说。
见状,芦漫葭把背上的吉他卸了下来,「那你会修吉他吗?」
「我和我爷爷学过。」萧航笑。
「这把吉他坏好几次了,也不知道我姐为什么不换把新的,每次坏了就送来这里修、修完继续用。」
萧航边听边点头,动作熟练的拉开吉他背袋的拉鍊,却在开盖的那个瞬间愣了几秒。
「我看过这把吉他。」他抬眼,「你刚刚说这是谁的吉他?」
有天歪了歪头,「我姐。」
「叫什么名字?」
「snny,姝娮。」
霎那间,萧航的表情复杂了两秒。
芦漫葭和有天后来分析过,那是一张兜兜转转后失而復得的表情。
「给我半小时,我能修好它。」
「谢谢你啊!」两个人欠身致谢,「那费用的部分……」
「这笔我不和你们收了。」萧航温柔的笑了下,「如果你姐问起,你们就报上我的名字。」
门外阳光正好,夏天才刚到来。
「萧航,她一定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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