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便站出来,清了清嗓子道:“诸官有何事要奏?”
每次廷议,都是一月下来积攒的军政事务的总结,大致是某些政事有争议,所以拿出来商议一下。
如往常一样,保和殿里暂时鸦雀无声,刘健本以为今日又该自己先抛砖引玉,捋着胡须,正待要发言,却有人站出来,却是兵部给事中梁成出班。
这兵部给事中虽是位卑职浅,可地位却是极高,甚至可以和兵部尚书分庭抗礼,他徐徐出来,道:“臣有使要奏。”
朱厚照依然木然不动,并不吭声。
随侍的宦官便道:“何所奏也?”
这人顿了顿,方才道:“今年兵部对京师诸军卫核考,其中有两卫一军名列劣等,其中尤以镇国新军最劣,臣以为,既为劣等,不堪为用,不妨裁撤,以节省公帑。”
此言一出,满朝的百官并不觉得奇怪,甚至连刘健的脸色也是很平常。
从某种意义来说,镇国新军的岁末核考确实是太丢人了,裁撤了也没什么关系,毕竟读书人从戎,结果被人耻笑,反而不妙。而至于叶春秋和王守仁,这二人一个是翰林,一个暂时还未正式起复,正好他们二人可以从镇国新军里抽身出来,从新做他们本份且拿手的事就是了。
所以刘健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甚至心底有些乐见其成。
朱厚照皱了皱眉,脸色阴沉,似乎也开始有些犹豫和动摇了。
倒是这时,叶春秋却是心中一惊,这镇国新军乃是自己的心血,自己许多的抱负都寄托在这上头,因为有了镇国新军才会有镇国府,才会有叶春秋练兵和兴建作坊的平台,一旦裁撤,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虽然自己依旧还是翰林修撰,也依然还能在宫中待诏,清贵无比,可是叶春秋却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镇国新军,绝不能裁撤。
可这兵部给事中,何以这个时候突然要求裁撤呢?
叶春秋不禁看向谢迁,只见谢迁的脸上也有一些错愕,他心里松了口气,理应不是谢公的主意,那么……
他将目光投向了焦芳和吏部尚书张彩,还有陪同朱厚照前来廷议的几个宦官。
其中一个宦官的脸上,生出了几许不可捉摸的笑意。
是张永吗?
叶春秋心里想着,却是慢慢地踱步而出。
他先朝朱厚照行了个礼,便道:“镇国新军……如何靡费公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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