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去了半月,正德五年已到了岁末,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可是当叶春秋抵达镇国新军大营的时候,大营里的操练依旧是如火如荼。
五百个新卒,在这校场上,一个个都已经换上了板甲,因为到了下午,所以现在也已不再只是炼体术的操练,而是刺杀的训练,老兵站在了前队,新兵则是在后队,每一个紧紧握着钢矛,手上与钢矛上早已凝结了一层冰霜,新兵的口里喷着白气,厚重的板甲似乎与身体凝结在了一起,雪絮飘然而下,轻轻地在他们护肩和头盔上覆盖了一层薄雪。
他们必须得保持着收矛的动作,纹丝不动,那叶世宽在队伍之中,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僵硬了,手上的钢矛带着刺骨的寒意,通过了手心袭遍了他的全身,这样的动作,他已经保持了足足半个时辰,可是负责操练的王守仁却只是背着手,穿梭在每一个新兵之间,规范着他们的动作。
目视前方,身子微微弓起,持矛的双手要与钢矛平齐,长矛的矛尖要做到微微上扬三十度,前后脚相距一步。
在这新军营中虽然只有二十多天,可是对于刘世宽来说,却比半辈子都要长,这里做什么都要求一丝不苟,一丁点的细小错误都不能出现,他根本不知道这样的操练有什么意义,若说炼体术还可增强自己的体魄,增加自己的饭量,可是所谓的突刺操练,很多时候却并不是刺,而只是让你的身体纹丝不动,虽然已经入营近一月,已经慢慢适应,可是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却令他一分钟都不愿熬下去。
若不是军令如山,惩罚极重,叶世宽也不想在同袍面前丢脸,此时他宁愿丢了钢矛,解甲归田。
叶春秋便背着手站在校场之外,默默地看着操练的新兵,猛地,王守仁突然大喝:“刺。”
前头的老兵,已是一齐刺出钢矛,带着雷霆之势,整齐划一。
可是后头的新兵却显得掺差不齐了,有人早刺一些,有些手忙脚乱得还未刺出,也有人未尽全力。
王守仁只得走到了后队,继续规范他们的刺出动作,叶春秋的这个干瘦的大舅哥,做任何事都要求一丝不苟,力求完美,甚至叶春秋到了,他也不为所动。
此时,王守仁走到了叶世宽的跟前,他先拍了拍叶世宽的腰,叶世宽忙是将腰紧绷,接着狠狠一拉他的手,使他的钢矛前移一寸,接着又走到下一个人的跟前,继续规范。
这些新兵的表现,其实比叶春秋当初所预想的还要好一些,或许是因为有老兵帮带的缘故,虽然依旧还很生涩,却至少已经超出了预期。
今儿夜里是叶春秋上夜课,明伦堂里没有壁炉,也没有任何取暖的暖炉,所有人都跪坐于地,听着叶春秋的宣讲,足足一个时辰,叶春秋这才出了营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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