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道:“皇后娘娘前些日子的身子虚了一些,又染了微寒,这才一病不起。”
朱厚照点头道:“无事就好,朕还说,这两日见她精神恢复了一些,想让你再去看看恢复得如何了。朕……”说到这里,朱厚照看向刘瑾,笑了笑,道:“让刘伴伴跟你,刘伴伴,这一次……”他踟蹰了很久,却还是道:“这一次你做的好。”
刘瑾连忙拜倒道:“为陛下效力,是奴婢的本分。”
朱厚照便坐下,随意地笑道:“可是朕还是觉得亏了,做了这个圣君,就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给绑缚了一样,因为在大家眼里,朕已是好皇帝了,今儿的奏疏,怕要亲自批阅一下,至少也要勤快几天再说,不然,实在说不过去了,好吧,你们去吧,朕这好皇帝当如是也。”
说罢,朱厚照便装模作样地提起朱笔,咬着笔头,一脸郁闷的样子。
叶春秋只是莞尔一笑,叶春秋又怎么不知道朱厚照呢?朱厚照的性子,大抵就是如此吧,不过想来也老实不了几天。
不过这个时候,还让自己去探病,可见朱厚照和夏皇后之间,还是颇有情谊的。
叶春秋便告辞出去,与刘瑾一道往那坤宁宫去,这一路,刘瑾已是眉飞色舞,甚至手舞足蹈地道:“起先的时候,真真是吓死咱了,还真以为咱这次是真的要完了,也亏得镇国公的智计了得啊,哈……”
从前的时候,刘瑾只是隐隐约约和叶春秋斗法,或是看叶春秋如何坑人,毕竟是处在对立面或是第三者的身份,像是雾里看花,而今日,真正是感同身受,这才晓得叶春秋对陛下的心理掌握之深,远非自己可比,自己平日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跟人家这手腕比起来,真正是云泥之别,再想到叶春秋通过这个手段,既和宫中的夏皇后建立了更紧密的关系,又与李东阳合作,与外朝也关系热络起来,而这兴王父子,本就是叶春秋的心腹大患,刘瑾真是感慨万千啊,人家这路,是越走越宽,自己蹦跶来蹦跶去,却还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看自己风光,可一切靠的,不就是陛下的喜怒吗?下头虽也有一些党羽,可是这些党羽,不过是因为自己得势而巴结罢了,看看人家,哪里的关系摆不平?
………………
此时,在坤宁宫里,朱载垚下了学后,便从詹事府到坤宁宫来给自己的母后问安了。
这几日皇后生了病,总在病榻里长吁短叹,国朝以孝治天下,作为太子的,自然也要时刻表现自己的孝心。
朱载垚行了礼,接着便在风榻边的锦墩上坐下,道:“母后好些了吗?”
夏皇后见了朱载垚,还是挺高兴的,不过心底深处,却还是透着不安,刘瑾已经将那两个贱人赶了出去,可是陛下的性子,她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样跟他对着干,陛下肯定是要大发雷霆的,甚至可能不但会将那两个贱人重新请回宫里来,连刘瑾也要不保!
最重要的事,这刘瑾,会不会连带着自己也招供出来呢?这倒不是没有可能的。
固然一开始,夏皇后给了叶春秋百分百的信任,可是真正事到临头,担心却是不可避免了,宫中的水太深了,即便是皇后,一步出错,都可能是致命的。
夏皇后对着朱载垚只是勉强一笑,道:“好了一些呢,皇儿,今日师傅讲授了什么?”
朱载垚便道:“今日学的是《孝经》。”他摇头晃脑的背诵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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