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大只觉得眼前人很熟悉,可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招呼了三人后,又说了明日便开船,便径自忙去了。
“姐姐,船大不会是忘记咱们了?”三七也摘下斗篷,却满脸疑惑。
“你忘了,咱们当时是男装,不好认的。”李行趁机朝三七脑袋上敲去。
三七见势,忙躲到贺皎身后,不忘嘀咕:“敲多了会变笨!”
贺皎很配合,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把折扇,挡住李行的手:“三七这么听话,你也舍得!”
李行讪讪,收回手:“好像我欺负她一样,真是!”
闹归闹,三人简单收拾一番行装之后,便在船上安顿了下来。
第二日,寒风更加凛冽,吹得木船像不倒翁一样,左摇右晃却又依旧屹立不倒。
三人昨夜就在船舱中歇了一宿,飘飘摇摇的倒还有点像睡在摇篮里一样,一夜无梦、很是香甜。
李行打了个呵欠,起得最早。站在甲板之上,低头冥想。来这里近半年,点点滴滴,一波三折,就像风吹江面泛起的层层波浪一样,看似平淡,实则波涛暗涌。
“其实你应该明白,陷进去了就出不来的道理。”暗哑声音自身后响起,是贺皎,此时他脸上表情肃然,没有一点往日的不羁。
李行回头,却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张了张嘴,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就像是眼前的江水,看似一路往前,却逃不脱既定的命运,终归还是要流入大海的。”贺皎凝视眼前江水。
木船挣扎着,想跟着江水一同奔腾,却被港口的缰绳拉着,睁不开也逃不脱。
“可……那不是我想要的。”半晌,李行终于开口。她要的只是简单的活着,没有算计、权谋的自由活着。
“你可还记得,姑祖与你所说的话?”
“记得,”李行抬头,却不知为何,泪滴止不住地下落。
贺皎心中划过一丝心疼,想要擦干眼前人的泪水,手却停在半空中,随即又落下。罢了罢了,自己的路该自己走,自己的泪也该自己擦。
“姑祖说:‘既来则安’。你是李行,却也是林清。”
李行点头,随即又摇头,泪水啪嗒啪嗒,掉得更凶了。
“大约两百年前,嬴政统一六国,本是英明的千古一帝。可却在称帝两年后,便开始倒行逆施,终致秦二世而亡。”贺皎闭眼,说起了两百年的旧事来。
李行抬头,盈满泪水的眸中有了疑惑,不知道为何贺皎说起了两百年的旧事。
“你可知,那一年林清去世。”
“你是说,因为林清的死亡,嬴政才会性情大变。”李行眼眶红红的,却也渐渐止住了泪水。
“林清的命格奇特,是一只早夭的凤,明明能得到世间最尊贵的,却红颜薄命。”贺皎说到这里的时候,眸中光芒四射,带着看透一切的智慧。
“而你,继承了这一点,注定与帝王之家牵扯不断,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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