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自己说的哦。”婵儿吐了吐舌头,眼中一片好笑。
“我也是有正经时候的好不好。”堵辙微微挑眉抗议起来,“隐尘轩那么大,你以为要如何赚那些维持生计的钱?我这几年都在跟着几位伯伯接手生意呢。”
“那今天就让你好好卖弄一下。咳咳,请问堵公子,这其他几种茶叶的品相和口感又是如何?”
堵辙看着婵儿偷笑的模样,一时间没有回答,而是愣愣地出了神。
记忆里笑得这样开心的婵儿还是她很小的时候了。自从姑父、姑姑相继离世,婵儿心里就背负了太多的重担,平常的表现也完全不是一个同龄少女该有的样子,就拿关系最近的赫连嘉露来说,每次堵辙看见嘉露的快乐,都会对婵儿更多一分疼惜。
至于婵儿忘记以前的事情之后,性情虽然活泼了不少,但是比起和关沭朝夕相处下来的亲密,和自己已是疏远了许多。像今天这样久违的亲近,竟然给堵辙带来一种强烈的感动。
“堵师弟,难道你被月儿问倒了?”拓跋雅布出言打断了堵辙的思绪。
“雕虫小技。”堵辙回过神,好胜心起,不由自得一笑说道,“这一瓶茶叶颜色深褐色,茶叶弯卷成半球状,干茶气味为甘浓香,显然是铁观音。用水沏之,汤色呈深黄色,汤味浓而醇厚,微涩中带甘润味,香气深厚,有明显的回甘。而这一瓶嘛,淡绿而带白毫,芽尖多,形状短细,茶中还混有薰花的花箔,茶香有浓甜的花香味,自然是花茶了。只不过这茶中掺杂的花多了些,一般来说,七分茶、三分花更为适宜……”
堵辙正说着,忽然停下来看向门外,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而自言自语道:
“难道原涵兄这么早就回来了?”
拓跋雅布同一时间也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张望过去,在目力所及的范围内意外现了湛暮宵的身影。
“此去太乌门少说也需两日路程,湛师弟何故半路折返呢?”拓跋雅布说话间已经站起身,和堵辙及婵儿对视一眼,三人于是前后脚朝湛暮宵等人走去。
“暮宵,你这是……”待走近后,堵辙便现了湛暮宵的不对劲。
“公子和我遇上了暗袭,对方出手凌厉而狠辣,伤了公子的手腕。”走在湛暮宵身侧的合峥开口解释道。
“是什么人竟然能轻易打伤你?”
“他还毁了我送丁率的那幅画。”湛暮宵说着,目光从堵辙移向拓跋雅布,“拓跋兄,你对接骨很有心得,这下要麻烦你了。”
“这个你大可放心。”拓跋雅布颔道,“只是你可知道对方是谁?”
“我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湛暮宵停顿片刻,才继续说道,“应该是丁率本人。”
“说的对,除了他,其他人也很难在距离杳魔宫这么近的地方让你吃暗亏。不过他隐瞒身份偷袭两个晚辈,这算什么意思?”堵辙又道。
“如果我为他准备的礼物不能按时送达,那么他或许就有了借口真正以大欺小来对付我这杳魔宫。”湛暮宵用左手扶住右手手腕,说道,“还有三天,除掉路上花费的时间,最多还有一天,而我这右手怕是没法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再完成那样一幅画作了。”
“画不成就不画,他如果敢打上门,咱们这么多人奉陪就是了。”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我的初衷是什么?诚然,我不怕他,但那不是我想看见的局面,否则我也不会答应他这份寿礼。”
“湛哥哥是不愿看见无谓的伤亡,是么?”久未出声的婵儿这时开了口。
“是。”湛暮宵点了下头。
“说不定,月儿可以帮你。”婵儿对湛暮宵露出一个笑容。
“对了,我这一着急都没想起来,她的画在孤国也说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堵辙一拍手,随声附和道,“只要有个画稿,让月儿帮你临摹一幅,足以以假乱真。”
“好,我就先帮湛师弟疗伤。腕骨接上后,虽然不能用力,但是描摹个画的轮廓还是不成问题的。”拓跋雅布随即说道,“都进屋来吧。”
而后,不多时,拓跋雅布为湛暮宵接好了腕骨。
下午开始,湛暮宵忍着伤痛一点点将偌大一幅山河图重新画下来,当放下笔时,已是日暮时分了。用过晚饭的拓跋雅布、堵辙、婵儿以及已经回来的原涵这时刚好走过来,仔细打量起这幅画。
“你之前可没有说是这么大一幅画。”堵辙一边拿手作出丈量的动作,一边看向婵儿,“他第二次画,画这个雏形已经用了一整个下午,而你是第一次,同时还得掌握力度画出其精神,时间来得及吗?”
“只要在天亮之前完成,就不会耽误,对吗?”婵儿问湛暮宵。
“嗯。不过这就要害得你熬通宵了。”湛暮宵说道。
“这种时候,还客气什么。”婵儿说话间,又观察了画作一番,然后挪步至书案前,说道,“你们都早些休息吧,在安静的环境下我的精力更能集中。湛哥哥如果感激我,明早帮我准备一碗元宵吧?我想要和上次那个男孩买的一样的口味。”
“好,包在我身上。”湛暮宵听闻婵儿的话,就想起了元宵节那一夜两人的初见,忽然感觉相互的距离又近了许多,对婵儿的心思细腻更是感动不已。
“那我们就先离开了,明早再过来。”原涵对婵儿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让云雾守在外边,保证你的安全。”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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