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置可否。
袁正拿着书拍他们的脑袋,拍得猥琐的看客哇哇直叫,脖子马上缩了回去。那会儿我甚至认为,偌大的文科大学里只有付文心、袁正和杨尘君相信我的清白,不过,这已足矣。
付文心对这谣言并不开心,略带醋意,说:“看来你命犯桃花,躲不过女人这一关,以后可得小心了。”
后来我不小心没接她的电话,她拿这事儿开玩笑,问我是不是陪你的方主编了。
袁正给我出了个注意,干脆将计就计,把方笑上了,生米煮成熟饭得了。
我说,这注意真馊。
谣言终归是谣言,男生当黄色笑话听听,女生当八卦聊聊,没多久风一吹雨一淋,一切烟消云散,消陨在校园燥热的气息中。
我至今都没搞清楚对方笑是什么感觉,喜欢、爱、崇拜、留恋、尊敬,还是其他。正常男人偶尔性幻想十分正常,我有时也会猥琐地幻想一下跟方笑怎么怎么样,但是,一幻想到关键时刻立即掐断,然后忏悔十分钟,驱散思想上龌龊的雾霾,因为另外一个人——她——我的老师。
回忆起来,很早之前对一个女人有过同样奇妙的感觉。
在桥边镇读小学时,校长有个女儿长得很漂亮,其实我不想用“漂亮”二字去形容她,应该是美丽。她叫吴曼,学校的语文老师。
她的皮肤白白净净,总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把长头挽成麻花盘在后脑勺上。她拿着教材从操场走过,犹如葳蕤的草从中轻舞的蝴蝶般轻盈,走过的地方都长出了青草,开出了鲜花。高年级的男生在教室里对着她吹口哨。
校长说,你们爱吹口哨,老子让你们吹个够。把那几个吹口哨的人拎出来站在学校的篮球场上从早上吹口哨吹到晚上,这群嘴痒的孩子到最后白眼狂翻口吐白沫,嘴都长出了茧子。见识了校长的淫威后,再也没有人敢对她女儿吹口哨。
有一次市里组织书画比赛,我作为种子选手被学校抽调过去培训,给我们培训的就是吴曼老师。她给我们讲怎么握笔,怎么走笔,怎么描轮廓,怎么勾勒阴影。
她对其他学生总是冷冰冰的,但对我总笑眯眯的。有一次临摹画眉鸟,她看了看说应该这样画,便从我后面握着我的手一笔一笔教我画。我感觉到了她的双峰和香气,下面居然无耻地有了反应,那时少年的一次生动的历险,至今不能忘怀。
她在我的心中像那葱茏的阿姆山,纯洁而又神圣,我想办法躲着她,可她在后面紧紧地靠着我,头被她的双峰夹着根本无法移动。那只画眉鸟画完后,我一脸彤红,跟关二爷似的。
后来我的画得了个二等奖,她高兴极了,送了我一套美工笔,说自己没有看错,鼓励我画下去。耿浩拿到了一等奖,但是,她没有去鼓励耿浩。
所以,这让我对他有特殊的感情。每次看到她我都亲切地叫她吴老师,她开心地答应我,还会过来摸摸我的头。她笑得极温暖,像外婆家灶头的火炉。那笑容至今还印在我脑海里,像长在记忆墙壁上的苔藓,无法抹去。
再后来我上初中了,听说她去县里学习,认识了县城里的一个老师,爱上了他。但他已经有了妻儿,那天她从那个老师的宿舍楼纵身跳了下去,救护车赶来时已经断了气。
因为这件事我伤心积郁了好几天,想到她的笑容时我差点哭了。
生活有时并不眷顾好人,让她孤零零地离去,与风为伴。
我去看过她,一堆小小的土堆,埋着清新脱俗的天使。还给她烧过我画的画,画的是她莞尔时的表情。
尽管方笑跟吴曼老师的气质不同,但她总让我想到吴曼老师,想起少年时在她怀中的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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