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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准备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安排人拿着老人的身份证去画遗像之后,师父和沈涛商定明天出殡的时间,沈涛忙联系殡仪馆商议租赁棺材、火化的事宜。 因为去殡仪馆来回是不能走重路的,师父便和沈涛具体设计了一下去殡仪馆的路线。然后又问沈涛骨灰将会葬在哪里。
沈涛回到:“村里现在没土地了,骨灰都放到公墓阁子里去了。”师父点点头:“既然是放到公墓,那就没什么讲究了。”顿了下师父又想起个事情:“你联系一下村干部,开个条子然后到派出所办个死亡证出来,将来有些事情可能用得上。”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前来吊唁的宾客有知宾在招呼,基本上今天就没我们的什么事了。晚上师父叮嘱了守灵的人,香烛一定不能熄灭之后,便在沈涛安排的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按照既定的时间开了追悼会之后,正式出殡之前,师父宝剑上绑着燃烧的黄纸符在遗体前念了一会儿往生咒,算是度一下。前来吊唁的亲友们都举着花圈在院子里等着。
随即左右四邻居便抬着租赁来的棺材放到遗榻旁,因为沈涛就是长子,师父便让他披麻戴孝端起遗像跪在大门口,然后指挥左右四邻把遗体移入了棺材。随后师父便吩咐人把遗榻撤了,案子上的东西也全都扔掉。
合上棺盖之后,起棺之前,八个人伸出手掌猛拍棺材,嘴里整齐的大叫‘嚯嚯’,叫完之后便起了棺。同时有俩人上来一左一右架起了沈涛,让沈涛始终保持面对着棺材。出门的时候,师父叮嘱抬棺的人:“棺材出门前别撞了门框,不到该停的地方千万不能停。”
哪里是该停的地方呢?就是老人未出五服的子侄们家门口,这是抬棺之前就跟八个人说过的。
棺材出了门,院子里的亲友举着花圈纷纷出门。自有事先安排好的人给亲友们指点路线。每当经过一个老人的子侄门口,棺材便会停下来,所有的亲友都面向棺材跪下来。抬棺的八个人就会伸出手掌,猛拍棺材盖子。嘴里整齐的大叫‘嚯嚯’。
我实在有些好奇,便问师父:“抬棺的人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呢?”师父回到:“没什么意思啊,就是代表子侄们跟老人告别。”
棺材抬出了村口,上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殡葬车。亲友们把花圈全扔在路边,一把火烧了。有些有车的开上车跟上殡葬车去殡仪馆送老人最后一程。
进了殡仪馆,我刚下车,一股浓的阴气气味夹杂着消毒水的气味向我袭来。我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蹲在路边就开始狂吐起来。吐到最后胃里没东西了,吐出来的是黄绿相间的水,眼泪鼻涕满天飞。
没办法,师父只好让沈涛安排两个人扶我到门口等候。出了殡仪馆大门,那股气味就没了,不过又传来一股焦糊的气味。就像我们小时候好玩,生火烤青蛙烧出来的气味一样。不过还好。虽然难闻,但是至少不会让我吐了。
火化倒是挺快的,棺材抬进了火化厅,没一会儿沈涛就抱着个骨灰盒出来了。这时整个葬礼期间一直忙碌,而且毫无伤感的几个沈涛子侄忽然都呜咽起来。沈涛刚准备问,一旁的师父制止了他:“没事,他们是才回想起自己和爷爷永远天人相隔了,有些伤感。”
人啊,真是有些说不清。坐在回程的车上,望着沈涛手里抱着的骨灰盒。我清醒地意识到,这就是“死亡”。 我们将来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当然也包括我。
我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阵强烈的恐惧,这恐惧并非由于怕死。而是源于死亡的神秘。不久前,老人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感情,用他的语言,用他的爱心。用他的脾性,和身边的人交流着。
或者说,不久之前他还是个父亲,是爷爷。可就在此时,火化炉的高温之后,那个血肉之躯的生命就从这世上消失了。
骨灰盒里是老人吗?骨灰能否代表一个人?不能代表的话,老人去哪里去了呢?真的走黄泉路去地府报道了吗?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投胎了还能是沈涛的父亲吗?
如若躯壳不能代表一个人,灵魂是永恒的,那我何必管此生是做皇帝还是乞丐?不过是混一个灵魂在世的周期而已。再说若是投胎不好,那我是不是可以自杀了重新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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