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
左龙的父亲左松年,是著名的书法家,不但在莒市著名,是莒市书法家协会的会长,在全国也是小有名气,可以说是一字千金。但是左松年的厉害之处不是在他名声上,而是他的人际关系非常广阔,上,可达天听,纵,可至黑道,横,可揽全国著名的商人巨贾,下,可至政府的每个部门,无一不相熟,无一不听他的摆布。更重要的是,左龙的妈是省长的闺女。
当年国庆,左松年大笔一挥写了副“暮色苍茫,任凭风云掠过,坚实脊背顶住亿万沧桑从容不迫;激流勇进,洗刷百年污浊,惊涛骇浪拍击峡谷涌起命运颠簸”的对联呈送上方,机缘巧合被上方看中极力称赞由此成为上方的红人,因此当时左松年可谓是帘眷正隆。整个莒市,市长市委书记都要看左松年的脸面行事,其嚣张气焰可想而知。
偏偏左松年就只有左龙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百般溺爱,娇生惯养,渐渐的就把一个好好的孩子惯出了小霸王的习气,在莒市那是打遍街骂遍巷,无人敢管无人敢惹,一旦他上街街上的老百姓都夹着三分小心,生怕惹了这活阎王。所以当时在百姓中间这孩子就有了个小小的绰号,叫“净街太岁银枪小霸王。”
单单打人骂街惹是生非倒也罢了,偏偏这孩子还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喜爱进那风月场所,和不少烟花女子往来甚密,虽然他还是个孩子。
左龙中学毕业以后,父亲本已经是安排好了让他进燕京大学,不想他实在是不争气,上了一年就被燕京里的淘汰制给淘汰了下来,左松年还想好好疏通疏通,但是左龙却觉得没什么意思,所以自己收拾铺盖卷就回家了。
回家以后,因为在打架之中吃了个当兵的亏,觉得自己要想再进步那就得去当兵,所以没和父亲商量就动了父亲的关系就去参军了。这一年,左龙刚刚二十岁。
当兵不到一个月,左龙就被军营的生活折磨的够呛,哭爹喊娘的要回家,可是军队岂是能随便进出的?左松年于是不得已又亲自动用关系把他弄回了家。爱子心切,左松年也没有责备左龙——责备已然无用,左龙根本就听不进去。
归家后的左龙无所事事,每天和一帮狐朋狗友进进出出,在莒市里为非作歹无恶不作,闹出的事情也渐渐的大了起来,不是打人骂街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好几次公安局长都亲自找上门来和左松年谈孩子的教育问题,弄的左松年非常没有面子,因此下了决心要好好管束左龙,但是还没等他管束,左龙就又惹出了塌天的大祸。
“左松年,和洪老七的人关系非常好。洪老七看中了左松年背后的关系网,所以极力拉拢左松年,见左龙没事情干,就说服左松年把左龙安排进了自己的公司做个闲职。其实就是变相的行贿呗。”吕士良露出轻蔑的笑容。
我有些诧异,洪老七在整个莒市可以说是横行无忌,却要向一个写字儿的人行贿?再有能耐他也没有实权啊,顶多在一些事情上有些影响力而已,但是终究是游离于官场之外的人,用得着行贿吗?
我带着这些疑惑问吕士良,吕士良笑的更轻蔑了:“现在的官场,在位的不如隐居的,当官的不如不当官的。你看他在台上,孤木一根,你看他在山林,权倾天下。在位的时候,不敢贪,但是只要培植好了自己的势力,下台以后,做个太上皇,再怎么贪也不会有人查到头上来。这左松年虽然不在官场,但是他说一句话整个莒市都得哆嗦,他的影响力比市长还要厉害。那就是个太上皇!所以,给市长送礼不如给左松年送礼,送钱给市长不如送钱给会长。你知道前市长为什么会下台吗?”
“我知道,坏事做多了露馅了呗。”
“嘿嘿,你知道个屁!这年头,没有反腐反下来的,只有斗争斗下来的!”吕士良的左眼珠子都快被眼皮盖起来了,简直蔑视到了极点。我真恨不得一下子敲死这家伙。
“少卖关子,当心小爷我削你。快说!”我不耐烦的说道,吕士良“嘿嘿”两声,继续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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