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面容冷淡,微抬眼觑了她一下,不言语,却也接过,吃了两口,复又搁在桌上。
小丫鬟搬了张竹椅来,却不晓得放在哪里,玉翘忙让她摆老太君身侧,一面说:“正要与祖母说些话呢,离得远了,只怕玉翘声太小,祖母听得不清。”
老太君这才脸色和缓些,二夫人即指着玉翘,朝张可儿笑道:“怪不得老太太最欢喜四孙媳呢!确实聪明伶俐的很,我看着都想把她疼到心里去。”
张可儿正小口饮着果子露,听了此话,这才抬眉扫了扫玉翘,慢慢道:“四弟妹我哪比得上呢,不如人家家世好,有学问,心又巧,还这般招人疼,只是呀,弟妹你好生瞧瞧,把祖母气的,枉费祖母这般抬举你呢。”
玉翘笑了笑,并不睬她,只看向老太君,软语恭道:“孙媳才从晏京府归来,便听堂嫂说孙媳让祖母着了恼,虽不明原由,但总归惹了祖母好心情,便是孙媳的错了。还请祖母大人不记小人过,谅了孙媳此次,日后必不再犯。”
众人默了默,倒未曾想过她干脆利索的认了错,还陪起了不是。
老太君这才开了口,淡问:“振威一直在宫里办事,忒是辛苦,瞧着可有瘦了?”
“瘦倒没瘦,宫中美味珍馐,他还吃的发腻!定要孙媳做了些饭菜送去,吃得倒是有味。”玉翘微笑说:“夫君让带话给祖母,保重着身子,家中有大伯母操持呢,祖母就莫要太过操劳,他重阳节那日回后,再来给祖母请安。”
老太君露了笑意,摇头叹道:“振威这小子,算我没白疼他。”众人皆抿着嘴笑,只有张可儿,撇了撇唇,不吭声。
“不过,话又说转回来,孙媳怎引了官差至府中来查瑞珠自缢一事呢。”刚还看似心情愉悦的老太君,瞬间沉下脸来,目光在玉翘脸上来回打量,厉声道:“你也莫要不承认,这周府中除了你,其他的人不经我允了,谁敢去招惹衙门官差?那方大人来回话时,也说得明白,是奉了振威的指令,他一直在宫中,哪晓得家里这些事,必是你说了,仗着他疼你,撺掇着他搞出这些事来。你可晓得,衙门官差上门,这晏京的百姓,那是无事也得给你传出八分事来,还总不是好的。你就不想想,自个夫君可是着官袍的,你二堂哥还在想着法儿留在晏京,你这么一胡闹,我们妇道人家可以躲在内宅,不用看谁脸色,听谁议论的,可他们总是在外面要做事的,这性命脸面可还要不要?你若看得起我这老婆子,尊我为祖母,想做这事儿,也当先与我说一说不是?怎就如此的目中无人又自作主张?”
玉翘听完此说,胀红了脸儿,立起身来双膝跪在老太君脚前,含着眼泪道:“祖母说得句句在理。我也不能说没告诉夫君瑞珠一事,但还请祖母耐心听我讲,我虽是太傅之女,却也晓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理,自嫁入周家后,处处以夫君为天,皆顺其心,未曾做过忤逆他意之事,又何来撺掇一说。祖母自然也晓得,夫君品性刚正,心有沟壑,又岂是能被我一妇道人家所左右的?瑞珠一事,确是夫君问起家中状况无意中提起过,他寻方大人来府中追查此事,我又哪里十分清楚,也是乘轿回至府门前,看有衙役官差在此,才晓得夫君行了此举,却也委实无可奈何,如若祖母还是恼怒,孙媳甘愿受罚就是。”
老太君听了这席话,见她字字皆说在情理之中,又瞧着那脸颊上如梨花带雨般,心中一叹,正欲让她起来说话,就这当间,却见一人已进了月拱门来,众人顿时皆惊。(未完待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