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疯了!”玉翘心中愤懑,转眼看着煊哥儿稚气可爱的小脸,带着暖意抚摸他的颊:“娘娘自己吃即可,不用煊哥帮忙呢!”
她拈起那块糕,一口一囗吃掉,神情淡漠,看张可儿的目光愈发冷若寒霜。
戏台上游园惊梦唱的曲婉哀转,玉翘颊腮已起一抹古怪猩红,她晓得如若再待下去,指不定药性猛然发作,到时众目睽睽之下,这颜面皆无不说,日后总也甭想做人。
前一世她在流春院待过数年,看够鸨儿娘为让新来的姑娘屈服,令龟奴或护院强灌下媚药,药瘾一旦兴起,那情形自然入目不堪。
她深吸口气,至老太君面前行礼道:“天色已晚,煊哥儿困了,缠着定要我送回去,允孙媳先行一步。”
老太君似也有些乏累,不想多说话儿,只摆摆手应了。
园中月光盈照,风一阵拂过,卷的地上黄叶如蝶,唿喇喇响着四处游散。树影摇曳婆娑,倒底是深秋暗夜,温凉如水。
玉翘只觉肤上冰寒,而身子似炉上锅里浸水的蛙,被火慢吞吞炖着,只待一点点滚开炙熟。这种寒热滋味让她禁不住打了个颤。
“小姐,二奶奶一直跟在我们后头呢!”碧秀提着红笼,时不时朝后看去,终忍不住凑近玉翘低道。
“快走!”玉翘吐了这两字,便不在吭声,只看看婆子背上的煊哥儿,已闭着眼,咂着小嘴儿,吧嗒吧嗒睡得极香。
她咬着牙,忍着身子忽冷忽热,更是加快步伐,顺着石子羊肠漫路连走带跑的过了七翠桥,已达西南园偏角。
“弟妹这步履匆忙的,是要去哪里?”一个人影从旁侧闪出,拦住她们去路。那面色笑容诡谲,殷勤的问候,确是二堂哥周振寰。
玉翘轻吸口气,正欲开口,却听身后又有人迫近,回首望去,张可儿气喘吁吁,边走边扶着腰肢,连怨带厌道:“弟妹怎走的如此之快?急着逃命么?”
“逃命?你和堂哥前后相挟,我能逃到哪里去呢!”玉翘突然笑了笑,看向碧秀嘱咐道:“你和婆子一起先走,把煊哥儿送到三夫人那里去,再来找我,如若我不在,你就直接回院子就好。”
“小姐与奴婢一道走。”碧秀扫了眼二爷及二奶奶,只觉他俩如狼似虎,形同鬼魅,另人惶恐,不祥由心而生。再瞧向小姐,顿时一怔,但见她面染胭脂,神情却很淡然镇定,那眼眸里,散发着一股另人窒息的媚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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