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笑着让她起身回话儿,挑眉只问:“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周振威在旁咳了一下,早他才调笑小娘子,说祖母不吃人,她不用怕。
惯会现学现卖,就把话搬到这来了。
玉翘睨他一眼,那邓嬷嬷垂手,稳住心神恭道:“老奴未曾见过这么多主子在眼前,心里发慌的很,四奶奶勿怪。”
“我不怪你,只是看了这里的旧帐,恕我年轻愚钝,竟有些地看不明白,特想向邓嬷嬷请教来着。”玉翘边翻边慢条斯理道:“我不说久远的,也就近日里,你采买了常米五百石,粳米十斛,杂豆一斛,可有这事?”
吴嬷嬷忙道:“是有采买,这点记性老奴有的。因采买的多,粮辅伙计亲自用板车送得来。”
玉翘让竹兰把帐簿递到她手上,笑道:“我体恤你年老眼花,再看看这帐上,记得可对?”
吴嬷嬷接过眯眼看过,点头认下。
玉翘瞬间阴沉了脸,严声厉道:“好个奸诈贪婪的婆子,你可晓得那粮铺是我家兄长管的么?常米五百石,粳米十斛,因你采买的多,便送了杂豆一斛。你却将杂豆一斛在册上也记下买进银两,你作何说法?”
吴嬷嬷变了脸色,腿软跪下讨饶道:“老奴在周府勤恳这些年数,一时手拙记错地方,倒也是有过几次,还请四奶奶恕罪。”
“一次倒无谓,二次也可谅,三次、四次、十次”玉翘将桌上几本皆甩她膝跟前,冷笑道:“我原想着你是周府的老人儿,定是清白干净的,或许如你所说一时手拙而已,便又往仔细里看了看,你倒是个聪明的,粮辅里免了钱送的,你记上银钱,掉了价的,你记上没掉价的钱数,涨了价的,你翻两倍的记。”
她顿了顿,又拿起另一本旧帐,抿着嘴继续说:“这本是帮主子及丫头采买胭脂水粉还有玉钗簪子的帐册,巧得很,我那妹妹就管着间这样的铺子,我挑了些姨娘用的头油及胭脂,还有丫头用的,去比了货又掂了价,不晓得你从哪里进的货,忒般不可用不说,价竟比上好的还贵了些。恐我冤枉了你,你把进货的那家铺子在哪讲与我听,现即派小厮去将那铺主唤来,问个青红皂白才是。”
吴嬷嬷朝大夫人望去,却见她只顾着低头吃茶,竟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心中着慌,整个神已被唬软,只顾磕头,眼泪鼻涕齐流,哭道:“是老奴一时糊涂,犯了错,老祖宗菩萨心肠,念我全家祖上就辈辈跟随的份上,再给老奴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枉我们周府这般抬举你。”老太君气得直打颤,呵斥道:“给我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再去报官严惩。”
竹兰不敢怠慢,唤了护院来将其拖了出去才罢。
此时一干众人才回过神来,三夫人怒道:“亏的玉翘查得细,方才听来,这腌臢婆子亏空了不少银两不说,竟连胭脂水粉给我们的也不是正经货。”她转头看向大夫人,冷笑道:“你竟是一点也未察觉么?”(未完待续。)
↑返回顶部↑